翌日,徐启荣果然一早就带着人出了门,但临走时还是留了心眼,徐启荣在周舟和赵燕绥住处都悄悄的安排了人,虽说赵燕绥已经答应留下来,且已经住了下来,但徐启荣还是不大放心。
在徐启荣看来,周舟和赵燕绥现在就是两块肥肉,若是两人偷偷跑了……
但关于这件事,徐启荣完全是多虑,两人本就是下了心思混进来的,怎么可能会跑?
徐启荣走后,周舟和赵燕绥没有立即就去找寻徐子琛,而是各自回了房,埋头睡了一整天,找人这件事,和白天没有一点关系,还不如养精蓄锐来的实在。
约莫到了傍晚,周舟才精气十足的爬起来,用过晚膳后,又小心的擦了一下自己的鞭子,安顿好阿嚒,才一袭黑衣,悄悄的溜进赵燕绥屋子里。
屋内,赵燕绥早就准备了一切,好像是料到周舟会来一样,提前备好了一盅姜汤,见周舟来了,不急不慢的倒了一小碗递给周舟,“夜里寒气重,虽不不比冬天但多注意些总是好的。”
瞧着姜汤,周舟两簇眉毛霎时皱成一团,她最是讨厌姜汤的味道了,姜作为辅料还好,熬成姜汤只觉又辣又不好喝,但这姜汤是赵燕绥递过来的周舟又犹豫了一下,稍许才端过杯盏一口喝了个底,虽是想喝快点少点痛苦,可嗓子眼还是烧的厉害,但胃里也暖暖的。
喝完姜汤,周舟立马甩手将杯盏还了回去,仿佛是什么极其烫手的东西。
见周舟这副模样,赵燕绥一时被逗得笑出了声,“姜汤虽然味道不大好但是好处还是很多的,此番是我大意了,下回定然放些糖进去再加些玫瑰蜜,应该就不辣了。”
“谢谢先生。”周舟吐吐舌头,言归正传将话题转到徐子琛上,“我们何时去找徐子琛,天色也不早了,再晚些,徐启荣怕是要回来了。”
“好的。”忍着笑意,赵燕绥点点头,这丫头的理由,不知是怕徐启荣回来,还是她自己想出去了,这段时间确实是把她给闷坏了。
“那便走吧,”赵燕绥道,说话间拉过周舟的手,瞧着周舟手上的戒指,忽而低下头,拿出一跟蛛丝粗细的透明绳子,巧妙的在戒指上打了个结,也没说是做什么用的,绑好之后,转身就走到床前,将床头的花瓶向右转了三圈,床下居然出现了一跳深不见底的通道。
“徐家…………真是与众不同!”瞧着突然出现的地道,说不震惊是假的,周舟微微愣了一下,不过想起之前徐启荣都将池塘的水引进客厅了,也就不大奇怪了,也没问赵燕绥是怎么知道这条通道的,总之走暗道是要比走外面还要躲着人强。
打着手电,两人下了地道,也不知赵燕绥哪里找来的手电,这种洋玩意用起来方便不说还十分的趁手,也不会因为有风光源就不稳定。
进入地道,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潮湿还有一股地道通风少而产生的霉味,顿时周舟有些庆幸自己方才有喝那碗姜汤而不是嫌难喝就直接没喝。
又走了许久,也没个头,但还好这地道不是那种四通八达的,也不用费力去认路,但漫无目的的走着,又潮湿又闷也不大好受,特别是脚边还时不时会有几只大黑老鼠窜过,虽说不怕,可也有些头皮发麻。
又继续走了许久,大约一柱香吧,才隐约听到“滴答”,“滴”的声音,远处似乎有水,顺着声音走,走着走着竟瞧见了一方池塘,没什么稀奇,只是池塘中不仅有水还有虬枝弯绕的树,这些树许久没有见过光,长的也不大好,至于这里面为什么会有树,周舟也没有多想,许是年久失修又潮湿的缘故吧,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继续走着却发现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一路上到处都是树干,且越往里走树木就越繁茂,差不多走到地道中间的时候,路已经窄得只堪堪够两个人走过,方才池塘里的那些树和如今看见的这些枝干,似乎都是一个方向来的,换言之这些只是树的一小部分,真正的大树还在后面!
“先生!”叫住赵燕绥,周舟有些偏头道,“是不是有钱人家都喜欢修地道啊?”
“…………”
“好像是的吧。”停住脚步,赵燕绥一时也说不出其它的话,貌似真是这样的,从接委托开始,好几回都是走的地道……或许有钱人家真的喜欢修地道吧。
话题有些无聊。
又走了许久,越往里走,路就越窄湿气也越重,时不时头顶上还会有水滴落下来,瞧着前面的见光度越发低,赵燕绥身形一转将周舟拉到自己身后,瞧着周舟有些固执,便故意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又用手指了指头上方。
周舟极为困惑,在她的意识里走在前面的人往往会先遇到危险,对于赵燕绥的举动她十分的不开心,观赵燕绥的动作,极不情愿的抬起头,只是抬起头的一瞬间却是呆住了。
头顶上全是树木延长的枝干,这徐府下面放大了说,是一片小树林也不过分,仔细看去,枝干缠绕间似乎还有花苞,这树似乎是要开花了,但这花周舟却是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是徐启荣在哪里买来的稀奇品种,竟然长势这般好,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年,整个徐府应该会被整个顶起来吧。!
“这些树不会是徐启荣种的吧?”皱了皱眉头,周舟有些不可置信,但仔细一想又觉不对,这树长成真般,可徐启荣好像是几月前才来的吧,就算是这树真的好养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但对于周舟的问题,赵燕绥却是肯定的点了点头,“嗯,这树确实是和徐启荣有关,且就是他栽的!”
“徐启荣,不是才来瑞丽几个月?”
“这我便不知道了,只是徐子琛是这么说的。”赵燕绥眨了眨眼睛。
“徐子琛?”周舟睁大眼睛,“徐子琛在哪儿?”
“就在那!”赵燕绥浅笑,整个人护住周舟,视线直直的瞧着一个方向。
“在哪?”周舟有些急切,扒拉着赵燕绥的衣袖顺着赵燕绥的视线看去。
远处…………景色很美,说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几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做灯照得整片如同白昼一般,远处似乎有个祭坛,祭坛上的树,枝干绵延,想来先前瞧见的那些枝干就是来源于这,再细细看去,那树上似乎长着一个人!
只是不知道这样还算不算是人,看久了只觉有些视疲劳,这…………究竟是树长在人里,还是人里长出了树。
“这便是徐子琛?”周舟有些不确定。
“嗯。”赵燕绥垂眸,“是徐子琛,被困在这个地方似乎也有几个月了。”
“………………”
远处传来风声,似乎有人醒了!
“先生救我!”黑暗中一道声音传来,幽怨,孤寂,恐慌。
“谁在说话?”握紧手中的鞭子,周舟挑了挑眉,那声音似乎不是从树那里发出来的,这里还有其他人!
“是徐子琛!”赵燕绥道,“是离魂,他的身体被人献祭给了那颗树,生魂离体不能离本体太久,可又回不了本体,于是只能在本体周围游荡。”
“那他还回得去吗?”搞清楚徐子琛的状况,周舟心下有些同情。
“那就得看他自己了。”赵燕绥轻笑,回过头摘下周舟手上的戒指,又将自己手上的戒指也一并摘了,接着划破手指轻轻在戒指上点了点。
霎时,戒指泛出一阵耀眼的红光,似是在指路,黑暗中一道颀长又有些瘦弱的身影渐渐明了起来。
别闹糖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