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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南疆之棋

“曲忽曲忽,人跑哪儿去了?!”

夜深人静中,临城郡王府中却灯火通明。

谡辟与文史大人侯常酒至半酣,突然聊起洗红楼中的文旦小生。

“那小厮长的可真是个妙人儿呀!无论身躯、舞姿,都不比真正的女人差!”侯常是知道谡辟的,家中母老虎当道,听说还不只一个曲忽呢,曲忽身边的丫头才是个伶俐人儿。

女人是玩不得了,平日里看个歌舞还要经过曲忽的挑选,十足的夫人奴。

虽然心中看不起这个男人,奈何他偏是整个南疆最富有的郡王,那敛财的手段可谓一流。

私下里也问过,“洛郡王,你说当年侧亲王还在的时候相山城也算富甲一方的,却也不似你今日这般辉煌……”话还没说完就被谡辟嘘的一声打断了。

谡辟整个都扑到了他的身上,偎在他耳边道,“我悄悄的告诉你,你可不能再告诉别人。”

“好!一定。”还以为能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大消息,结果就听到谡辟说,“会敛财的不是我,是那个母老虎的丫头,那丫头可精明心狠手辣我自愧不如。”

侯常只当谡辟不愿说真话,搁自己这头开玩笑的,也根本没往心里去。

不过谡辟倒真是他这些年里来见过尊重内妾第一人。

“郡王,真不打算娶个正室了?”

又是一声,“嘘!别胡说。有我亲亲曲忽,还要什么别的女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但都是男人,也看得出来有贼心没贼胆罢了。既然女人碰不得,男人总可以的吧。

因此侯常四处狩猎,终于静悄悄找着了俩。这会儿还不能拿出来,得等谡辟上钩了才行。

“郡王,今夜随我出去溜溜如何?”侯常借着酒气正弄,谡辟心神不定就提议道。

谡辟显然心动了,但不知还在犹豫什么。

又一口酒下去,谡辟猛地一拍侯常大腿,“走不过,我带你从小门走。”

“小门?”侯常一脸惊讶,郡王府中还有小门的?

可是等他见到谡辟所谓的小门的时候,更惊讶了。

那就跟只狗洞差不多,“郡王,这不是……”看到狗洞前还挡了几捆枯树枝,显然被人故意掩饰过,谡辟轻车熟路,侯常就明白了,不再多说什么。

谁能想到南疆风头一时的洛郡王,居然连出个自家府门都那么费力。

谡辟带头爬了出去,侯常咬咬牙,跟在了身后。

可是两刚出去后站直了身体,就迎面走来几个府卫。

侯常脸都绿了。这下丢人丢大发了,该怎么解释自己是怎么跟着郡王出府的?被传出去自己还做不做人了?今天真是被谡辟这小子坑死了。

谡辟却宠辱不惊?

“放心,自己人。”原来谡辟在这府里也是有自己人的。

谡辟口中的自己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灵。

府卫见了自家郡王又溜了出来,不禁摇了摇头。但是白灵姑娘吩咐过了,只要郡王能不被夫人发现离开郡王府,就不用干涉他的去向了。

一个个还站的笔直,“郡王慢走。早点回来?”

“唉,唉,好!我知道了。”谡辟摆了摆手,顺便回头就抓住侯常衣领,“快跟我走啊,磨蹭什么。”

洗红楼作为临城中,曲忽娘家一样的存在,牌面自然有的。门口站了一排的属军卫就可见尊贵,不是一般普通人能够进来的。

文史大人老面孔了,招呼的姨娘见了就立刻往后侧隐蔽的入口上了二层。

“哟,大人还带了朋友来啊?”

侯常呸了一声,“瞎眼了?这人是谁没认出来么!”

姨娘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瞧,谡辟已经很久没有公开露面了,而且终日在郡王府中闭门不出,身体也发福了不少。曾经斯文干净的少年早已不复从前了。

姨娘赔笑道,“嘿嘿,是我眼拙……”

“这是你家城主啊!”

“我家哪有……城主?洛郡王?!”

“可不是?”

姨娘里外多看了几眼,曾经的洛郡王也是大街小巷里蹿道的,确实有几分相似。

“大人不是开玩笑的吧?”

“开你个鬼的玩笑!”侯常笑骂,“去,把小文先生请来。”

“小文……今日有客人呢。”

“什么客人!”侯常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自己身后醉的有些脚步不稳的谡辟,“也不看看这位是谁。”

“可是,文先生招呼的也是大官呢。”

“什么大官?!”

姨娘偷偷瞧了一眼谡辟,心说醉成这样怕是男人女人都分不清了,让文先生过来不定明天自己又得被鼓捣几句,不如随便找个姑娘打发了。

但是侯常可不好打发,于是拉到了一边说,“是从皇城里来的客人……”语气故意拖的意味深长的,具体是个什么身份就让他自己猜去吧。

南疆这几年虽然亲王各自做大,完全不把皇城放在眼里,但皇城依然是老祖宗的牌位所在,背地里怎么闹都行,面上多少还是少闹翻才好,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谡辟手中那么多强兵强将的,若亥王真要对准一座城池攻打,平日里嬉闹的兄弟未必有一个会出面相帮。

侯常面上隐了下去,把谡辟拉到了隔壁的厢房。可内心阻不住的实在好奇,到底什么人?皇城已经好几年没有派人来南疆了。

谡渊登上亥王之位有些年了,但一直都在收拾他先王老爹留下来的烂摊子。

有人曾说过,谡渊不是谡百绛,谡百绛是稀里糊涂的上位稀里糊涂的当了几年的亥王,不求无功但求过小,但谡渊却是稀里糊涂被捧上了位,直到上位那天他依然是懵的,不明白好事如何落到了自己头上,当时那却未必就是好事。

不过谡渊很快就醒了,而且展现出了与早年在宫廷中为了求存下去不得不虚掩的光芒,在宫廷中那几个还没有封疆的皇子一夜之间全给先王陪了葬。这摆明了就是屠杀,可谡渊说那是皇子们对先父的孝义,而他作为不幸的孩子又被孤立了出来,因此成为了王?

他且是看准了远在皇城外的兄长、叔伯们根本无意于一片狼藉的皇城。

谡渊与谡深之间的渊源也是亲王们私底下津津乐道的。当年谡渊想趁着北疆天灾不断借机收复北疆,皇城大军都派到北疆大门口了,硬生生被谡深逼退回来。

照理说兄弟两人哪怕亲生的到了这时候也该撕破脸了。谡渊却没有,依然口口声声谡深是九哥,当年确实也只有谡深一支属军入皇城勤助亥王。而且还加封了亲王,赐封了原本就不在谡渊自己手上的相山城。

直接策反了谡深与谡子谢之间的合作关系。

因此有人说谡渊一定会对亲王势力最盛的南疆操刀,但也有人说要动他势必先动北疆,北疆藩王势力衰弱之后,与亥朝的关系就逐渐疏远,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东周的盟友而反向将矛头指向亥朝。

其中有两拨人争论的最凶。一方认为,东周与皇城之间隔着亲王之地,南疆。而亲王为了自己的属地是不可能放任东周肆意侵入的。因此亥王若是真要重振亥朝必然先收复北疆,免得南北同时受到钳制。

而令一方则觉得历代亥王放任了北疆藩王自治多年,丝毫不加限制和顾虑,自然是早已有了暗中可以彼此牵制的秘密,既然如此只要牵制还在,北疆就不会那么轻易叛变,反而是南疆亲王愈发目中无人,避免亲东周而远亥朝,亥王会先治理南疆。

侯常一听到从皇城来了人,脑子里一根被酒劲麻痹的神经瞬间惊醒起来。

他回头见正躺在厢房贵妃榻上的谡辟正对着窗台边一颗柑橘苗对饮的痛快,随即偷偷摸出了厢房,抓了个路过的侍女就问道,“皇城来的人在哪里?”

“什么皇城来的人呀,大人?”

“小文先生!他人在哪里?”

侍女兰花指一戳,侯常在对方脸上吧唧了一口就蹑手蹑脚靠了过去。

小文先生的厢房是最幽静宽敞的,就在二层到三层的夹楼处,两头都有柱子挡着,而且要经过一串宽敞的铜球风帘。

走的快了一些都能引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侯常脱了鞋子才悄无声息的攀爬了进去。

里头传来悠扬的琴声,是小文先生在抚琴?侯常再用力贴近了仔细听,终于听到了轻微的说话声,且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小文先生是男人,那女人是谁?而且说话的男子声音明显就不是小文先生的。

就在侯常打算偷偷在窗户纸上戳的窟窿的时候,突然门咯吱就开了。

他想跑,可左右两边都长长的楼梯,他卡住了……

走出来的人一身属军卫的服饰。侯常更惊讶了。

这个时候只能装醉!侯常暗自告诫自己。

于是故意踩出醉酒猫八步,走的十足辛苦,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圆儿呀?圆儿”

属军卫显然真信了,以为就是普通酒醉的客人。

过来就架住他的手臂往外拖。经过厢房门口的时候门没有全合上,侯常眯起眼睛来往里看,竟然看到了个认识的人。

不就是谡辟的那位母老虎妾室曲忽么?

厢房里头的人显然不少。还有个背对着门坐着的男人,不知身份。

被扔到外头地板上,等到属军卫一走开,侯常就逃回了谡辟所在的厢房。

见到已经把自己灌醉的不省人事的谡辟,侯常莫名同情起来,怪不得洛郡王总是郁郁寡欢的,身为男人居然让自己的妾室在外苟且,难道是因为……他不能了?

“郡王啊,唉……你有话就对我直说吧。”

谡辟醉的不行,“有话、何话……你说、说。我都听……听你的……”

……

属军卫将房门重新关上。

“是什么人呢?”

属军卫撇了撇嘴,“喝多了的酒客吧。”

白灵慢慢收回了目光。

另一头,曲忽小心翼翼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些忐忑。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正是东周荆条君,也是当今亥王的朝上谋士。

“师父?”白灵见荆条君面前的酒杯空了,正要满上,荆条君却只手挡开了。

目光警惕的扫过周围,刚才喝醉趴窗口的酒客让他直觉不太对,“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散了。”

“师父,您这次打算留多久?”

荆条君余光若有似无瞟过曲忽,示意白灵避开外人他们单独再聊。白灵明白了,默默的收起了酒杯,将酒壶推到了文先生面前,“先生继续小酌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文先生抚琴的动作丝毫没有受阻,缓缓抬起头点了点,也没有说什么话。

在这里他是不需要说话的,他只需要安安静静的抚琴,确保洗红楼里永远有这样一个安静的角落可以令荆条君商议要事就可以了。

其余的事情不需要他关心。

周围是不是安全?那是属军卫的事情,有白灵一手料理。

荆条君在南疆的布局如何了?也不是需要他操心的。

当年他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是荆条君收留了他,作为回报他知道自己今生是无法摆脱这个野心勃勃的人了。

他不知道白灵的遭遇,也不知道曲忽的来历。但是由己度人,可猜测一二。

荆条君返回自己的住处,白灵则与曲忽一起回郡王府。

属军卫轻声在白灵耳边低语了几句,白灵的脸色煞时有些不耐,她看了一眼曲忽,曲忽瞬间觉得有些紧张。

“夫人啊,郡王与文史大人出府了。”白灵慢条斯理的说着,一副事不关己。

这个男人!曲忽心头一怒,可在白灵面前也不敢表现出来。

两人的地位似乎颠倒了。一开始曲忽单纯的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掌控在自己手里,是在她千百追求者之中选择了谡辟。然而最近才从白灵的话音外听出来原来自己早就受了她的鼓动。

而且白灵的身份一点都不简单,红姑早年收养了白灵是真事,可是红姑之后遇见了荆条君,一脸聪明相的白灵立刻被荆条君看中了。

荆条君将白灵留在红姑身边,学习为人处世应酬男人的技巧。可同时又命人另外训教这个丫头,让她成为自己的眼线。

白灵帮着曲忽出谋划策,如何架空洛郡王的时候,曲忽方才觉得自己小瞧了这个丫头,可当白灵连她都一起架空,属军卫只听命于她的时候,曲忽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危险。

但在她将自己的发现告诉谡辟之前,白灵先说服了她。

“是要成为主人,还是永远的妾室,是在你一念之间的。”白灵的话术鼓动性极强,而且白灵是跟曲忽一起长大的,对曲忽的性格极为了解,她知道曲忽自负清高,但同时又自困于出身无可奈何。

“你确实长得很美,谡辟性子也软弱。但他终究是男人,男人永远喜欢年轻而漂亮的女人,红姑从小就教过我们,不必我再重复一遍。选择谡辟只是第一步,若是曲忽你愿意止步于此,就只当是我高看了姑娘你。”

曲忽眼睁睁看着自己掉落进白灵的手掌中。

“谡辟终究会厌倦你,将你扔在一遍。可悲的是,你没有父母,没有兄弟,没有强势的娘家替你撑腰。只需要小小一个千金小姐就能将你踩在脚下。你会像红馆年老色衰的嬷嬷一样,一把年纪了还只能洗衣砍柴,遭人谩骂。以曲忽你的性子怕是早就悬颈自尽了吧?”

曲忽颤抖的将葱白的手指放在了白灵的手掌上。

“这就对了。以后我们姐妹一心,洛郡王算什么?以后南疆,都听我们自家姐妹的。”

听到白灵说谡辟和侯常溜出府了,曲忽心下立时是不高兴的,但只盘算着回去后怎么教训那个男人。

不料白灵却说,“既然师父来了,我们就不需要那个男人了。”猛然回头看向曲忽,“你不会舍不得吧?”

曲忽惊呆了,不需要?什么叫不需要了。他是洛郡王啊!

“白、白灵,你的意思是?”

白灵咧嘴一笑,“逗你玩呢。不要紧张嘛。瞧瞧你,吓得冷汗都下来了。一夜夫妻百夜恩,当然晓得你是真心疼郡王的。不过啊,是不是也对他管的太严了。男人么,偶尔也要给他们一些自由的。”

“你是认真的?”

“是啊。”

“我为什么要给他自由,我是在保护他……”话一出口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小心的瞄了一眼白灵,“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说你要对他不利。”

白灵淡淡的叹了口气,“有时候也挺羡慕你的。至少身边还有一个洛郡王。你放心吧,我会把他留下来的,哪怕师父真要用他祭天。”

“祭、祭天?!”

“说笑的呀。”

“白灵,那位荆条君大人,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亥朝的天下,终究是谡家的。而东周的天下,就未必了……”嫣然一笑,“罢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明白的。”

“白灵,谡辟这几日总对我说,他在做同一个梦,你说……”

“他的遗梦你还当真啊?”

“可是他说他梦到了翼亲王回来了。会不会是真的?”

白灵表情一滞,但立刻又恢复了不屑,“谡深在北疆好好的做他的藩王梦呢。不会那么早醒来的。”

“藩王?亥朝的藩王不都是外姓的人么。”

“哟,你还知道这个啊?”

“我……我又不是……傻子。”

“亥王很快就会下令加封藩王之事,信不信?我会算命。谡家的人都是一样的,只能哄着,打压不得。越打压,反抗起来越激烈。不信啊,你回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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