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声老师可是抬举我了。”宋院长笑眯眯的看着温卿,因为长得富态,跟个弥勒佛似的。
她一路跳级,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上了国内最好的医科大学,当时宋院长是她的任课老师,因为成绩太优异,两年内她提前修完了学分课程。
宋院长很欣赏温卿,从医几十年见识到了真正的天才,说起来,如今他的水平还远远达不到温卿的高度。
温卿笑笑,嘴角的弧度完美到极致,“您一直都是我的老师。”
其实她生得美艳却不俗气,尤其是那双勾魂的桃花眼,但她给人的感觉却是端方娴静的,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柔。
江城温家的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淑女闺秀,可以说是其中标杆。
不过后来因为温卿常年在国外工作,不怎么回来,名声才渐渐淡去了。
“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宋院长接着问,语气异常兴奋。
温卿回答,“过两天,我手头还有点事,处理完就可以。”
天色已经黑了,月上枝头,但没有星星,蒙着一层灰暗的轻纱,晚风徐徐吹来,夹杂着淡淡的樱花香气,有丝丝清甜的味道。
宋大宝坐在后座拽紧了顾匪的衣服,迎着风吸了一口,眯着眼很陶醉。
“舅舅,你会跟爸爸妈妈一样突然离开我吗?”抓在顾匪衣服上的小胖手紧了几分。
“不会。”顾匪的语气很淡,淡得仿佛融入了夜色中。
到了实在要离开的地步,他会安排好,这是他的承诺,言出必行。
宋大宝满意了,接着又紧张的强调,“那你不许骗我昂,骗人的是小狗。”
顾匪嗯了一声。
晚上没吃外卖,他带着宋大宝去吃了心心念念的炸鸡汉堡。
炸鸡薯条配冰可乐是宋大宝的人间快乐,他感觉他又满血复活了。
回家的时候已经八点了,林老太太也刚跳了广场舞回来,“大宝,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宋大宝笑眯眯,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布灵布灵的,“没事的哦,破了点皮,奶奶别担心。”
林老太太摸了摸宋大宝的头,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牛奶塞到他手里,“大宝喝了长高高。”
“谢谢奶奶。”宋大宝也不矫情,乖巧的道谢,然后拿着牛奶高高兴兴的进屋了。
其实宋大宝不是很喜欢喝牛奶,在幼儿园里天天喝,他都喝腻了。
但他知道,他舅舅喜欢喝,家里的冰箱里面满满当当装的都是牛奶,基本上就没断过。
公寓是复式的,宋大宝住在一楼,顾匪住在二楼。
“舅舅,我能跟你一起睡吗?”宋大宝洗完澡,眼巴巴的看着顾匪,眼睛晶晶亮,乖巧极了。
顾匪拒绝,眼皮都没眨一下,“不能。”
宋大宝肉乎乎的小脸一垮,一步三回头的往自己房间走,“那好吧,舅舅晚安,么么哒。”
洗漱完,顾匪去冰箱里拿了一罐牛奶就上楼了,二楼的面积不大,上了楼梯就是他的房间,装修简单,除了床,还有一个衣柜一张桌子,没有多余的装饰,透着冷清孤独。
床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全黑的颜色,没有logo,看不出牌子。
顾匪踢了拖鞋上床,靠在床头,然后打开了电脑,修长的手指敲了几下键盘,电脑屏幕突然变黑,几秒后出现了一张斯文白净的脸,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不是第一眼就很俊俏的长相,但耐看。
“匪哥。”那人喊了一声。
顾匪拉开罐装牛奶的拉环,懒洋洋的嗯了一声,仰头喝牛奶,冰凉的感觉,还带着丝丝香甜味。
“最近那边有什么动向?”他问道。
“实验中断后处于重启状态,目前内部出现了分歧,覃沧海被拉下马后由沈余之接管,在着手重新洗牌,这段时间内对外界不会有太大动作。”
顾匪喝完牛奶,捏扁了罐身,再随手一丢,精准的投进了桌子底下的垃圾桶里。
竟然是沈余之啊,还真意外,看来他离开后发生了一些有意思的事儿。
但都跟他没关系了。
顾匪从睡裤兜里摸出手机,又问,“那人找到了没有?”
“只查到目前在江城,具体位置查不到,对方的信息属于绝密文件,在信息库里没有权限查看。”
“在江城?”顾匪漆黑的瞳眸里有了一抹情绪,却仍旧淡漠如水。
“我这边会继续追查,一旦有新的消息就会立刻通知。”屏幕里的人继续说。
顾匪应了一声就切断了视频。
夜里十点,碧海云天安静得出奇,只有十八栋502的灯光亮着,其他楼层黑漆漆,从远处看还有几分诡异的阴森。
温卿是四天前回的江城,这两年她在国外做研究,除了特定日子,基本不回温家。
老爷子不在以后,温老太太就是温家真正的掌权人,江城温家,是侯门勋贵之后,家族历史可以追溯到汉朝时期,并且延续至今,底蕴尤其深厚。
至于内里深浅如何,外界就不得而知了。
她回来的消息没有通知温家,碧海云天是她个人的财产之一,除了小叔叔,其他温家人并不知道。
客厅里,温卿穿着一身浅粉色的兔耳睡衣,帽子罩着在,赤着脚曲腿坐在小桌子前,地面铺了一层柔软的毛毯,散落着几张画稿。
她拿起桌子一角放着的高脚杯,慢条斯理的喝牛奶,柔和的目光看着手上的画稿,这一张是她最满意的。
下一秒,她低头将唇贴在了那双淡眸上,桃花眼里一夜春风袭来,恰似一江春水潺潺,满目花色。
画上的人,自然是顾匪。
唯一不同的是,他是笑着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暖色。
“你真好看。”温卿笑眯眯的看着画上的人,喃喃自语着。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画稿进卧室了,在床头柜抽屉里面找到了一个裱框,将画裱好以后放在了床头。
对着画框说了一声晚安,她就准备睡觉了。
不过,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没有备注,是陌生号码。
“喂,您好。”客气疏离的嗓音,也格外好听。
对方有点儿暴躁,脾气不太好,骂骂咧咧的,“死女人,你给老子跑哪儿去了?赶紧回来,麻溜点儿!”
温卿面不改色,淡定得很,“你应该喊我老师。”
她年纪是不大,但教龄还是蛮长的,当过老师,底下学生一大片儿,老少都有。
打电话这人是她众多学生中的一个,是权门子弟,家里很有钱,嗯……好像是叫裴子衿。
挺雅致的名字,但无论长相和性格都和这名儿不搭。
裴子衿拒绝,挺嚣张的语气,“老子就不。”
“算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觉得你还是喊我爸爸才对。”温卿一本正经的纠正。
裴子衿那边儿直接炸毛,仿佛是个尖叫鸡,“死女人,你有种再说一遍,老子绝对要你好看!”
“我一直都很好看。”温卿陈述事实。
“艹!”
玛德,这话还真没毛病,没法儿反驳,裴子衿差点儿被呛死,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郁闷的问,“老古董说你请假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温卿侧头看了看画框,笑得温柔,“不确定,无限期。”
“喂你个死女人还有没有为人师表的自觉啊,你干嘛去了?”裴子衿气势汹汹的发问。
温卿笑,带着蛊惑人心的媚,她说,“追男人。”
裴子衿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宛如被雷劈了一样,颤颤巍巍的,“你你你…你说什么?”
温卿不说话了,笑眯眯的掐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