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回禀,皇帝一个身形不稳差点跌坐在地,就在这时门外一小内监快速来禀。
“皇上,容将军带着严大人进宫请求面圣。”
失魂落魄的崇烈帝浑身颤抖,“快传!”
两人进殿后先是行礼问安,皇帝心中着急,“这些礼节就不用了,直接说发现了什么?”
京兆府严大人也是一脸茫然,不过他还是将所见所知一一禀明,“回皇上,侯府一共发现尸体五百八十五具,其中一百三十五具是侯府下人和内眷的,还有四百五十具臣还没查出是哪儿的,不过据臣查验这四百五十具尸体的死状与另外一百三十五具大不相同,而且现场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对于那四百五十具尸体,严大人并不知晓是皇帝暗中训练的死士,但皇帝心中自然是明白,他脸色阴暗,因为事发突然导致气血上涌,“那四百五十具尸体不用查了,是朕安排在侯府保护侯爷的。你现在就去给朕查!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在天子脚下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来!”
严大人一脸为难,他继而又开口道:“皇上.....这.....现场还有一名幸存者......”
皇帝这才睁大眼,“何人?”
“正是臣的胞妹容云蕊。”容礼琰匍匐跪地,面上除了心痛还有不可思议。
“既如此,她是否看见是何人所为?”
“等臣带人进去之时发现侯爷的这位小妾已经疯了,不过从她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侯爷疯了,杀人了,白毛,手臂上有白毛.....’这些话,还有就是.....”
京兆府尹略带犹豫的话让皇帝震怒,“发现什么直接说,不用这样支支吾吾!”
“是!”这位严大人这才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整个侯府中并未发现小侯爷的尸体,而且从容小姐的口中和现场的推断,臣怀疑侯府内的下人内眷是被那四百五十名保护侯府的侍卫所杀,而这四百五十名侍卫又像是互相残杀才导致最终灭亡!至于侯爷,臣觉得他也应该参与其中,后侥幸逃脱.....”
皇帝越听心下越是发毛,他指着跪地的容礼琰看向京兆府尹问,“那他胞妹是怎么逃脱的?”
“回皇上,臣是在侯府空井内发现的,这才派人传容将军前来。”
等严大人将心中所想全盘而出时,大殿内除了安静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一直跪地的高昀实在忍不住四下张望了一圈后说:
“皇上,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坐在龙椅上单手倚头的皇帝有些心力交瘁,“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直说无妨!”
“依老奴看,此次侯府一夜灭门与虞国世子到来也太巧合了些,他们昨儿刚进城,侯府上下便一夜覆灭,这其中不知是否有所关联?”
高昀此言一出,大殿又是一阵沉默,还是容礼琰先开口道:
“皇上,臣觉得侯府之事确实蹊跷,怎会无缘无故就发了疯,这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不过现在小侯爷不知去向,个中缘由当以找到他才能知晓,臣会立即加派西山营地一众将士一齐寻找侯爷的下落。”
跪地的严大人也紧跟着,“臣同意将军的说法,虽然虞国世子来得实在巧合,但贸然怀疑恐有伤两国和气,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经过一段时间得消化,崇烈帝已经不复刚刚的心惊肉跳,眼中充满了狠厉,是谁在兴风作浪?又是谁意欲如何?!拿侯府开刀莫不是直指朕而来?!种种问题都令这位掌权者怒气冲冲!
“那还等什么!全城禁严,务必在两日内将小侯爷找出来!琉光节在即,又有他国贵宾在此,朕命你们二人速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尽快查明!”
容礼琰与严大人忙低头领旨,大家都脸色沉重退出宫门。
皇城玉春别院内,一身男装的九州坐在房内的窗边,一手拿着书卷一手撑着脑袋。
“你倒是悠闲自在,留下本世子一个人在行宫别院,是不是也太不够意思了?”
霖珺突然出现在窗边的脸让百无聊赖的九州站起身,“世子不在皇家别院享清福跑到我这间小院子实在委屈的很。”
“怎会委屈?”霖珺翻窗而入紧跟在她身后,“没有爱妃的别院本世子呆着也甚觉无趣,更何况现在外面都快闹翻天了,本世子怎能放任爱妃不管呢?”
他边说边来到房内的桌榻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嗯,还是这里的茶汤清幽,舒心呐~”
“堂堂虞国世子还真是厚脸皮。”九州无奈直摇头,也顺势坐在他的对面,“看来世子并不是只喝得惯玉儿沏的茶水。”
她一边说着一边也端起茶汤品茗起来。
“玉儿这是何意?”
叶寒玉眉眼一挑,“喏,这是阿杏沏的。”
此话本是让霖珺乍舌的,怎奈他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转而笑容更浓了些,“哦,玉儿这是看到本世子赞美别人的手艺吃醋了.....”
正在喝茶水的九州猛地一呛,她白了眼对面的男子。
“不过,本世子的爱妃还真是心善,临到最后仍是放过了你妹妹。”
九州没有说话,忆起昨晚之事嘴角一丝冷笑,“我只是悄悄在她身边放了可以克制虫蛊的香囊,只是她自己也太没用了,只知道躲到枯井里,亲眼见到昨晚发生的一切,现下失去心智已然疯了,这也许是命中注定吧。我自是有心放她一马,也不至于父亲在九泉不得心安。”
“玉儿....”每每听到她提到容祁,霖珺似乎都能感受到她满心的悲凉,“你放心,有我在,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些!”
九州瞧见男子眼中的坚定,轻轻挪开被他握着的手背,“霖珺,我.....”
“别说,我都知道。”
两人默默相视,眼中都隐藏着无奈与伤痛。
待霖珺离开后,阿杏端着午膳进门,“小姐,其实世子这两年对您很是上心,您为什么总是有心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