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义妹选驸马之事不日便在前朝后宫传开。
先帝的几个女儿都已婚嫁,皇上年少还未婚娶,即便是一两年间有了公主,那大虞嫁公主也要在等上个十数年,此次皇帝一朝收了义妹,赶巧这义妹又是嫁龄。所以朝中有不少世家都想着攀一攀这门好亲事,更何况娶了公主成了皇亲国戚的同时还结盟了丞相府,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路晼晚知道此事逃不开便想着暂时找一个法子拖延。
这日清晨,正坐在镜前梳妆,入宫这几日因着一干琐事和应付,更是因倦怠双目敷上一抹慵懒,让本就似醉非醉的一对儿桃花目更填了媚态。
每日清晨必是得跟贵太妃太妃们请安,今日也不例外,刚进了永和宫门便是一阵阵笑声入耳,路晼晚倒也不避讳翩翩走了进去。后宫妇人整日无事聚在一起说笑再正常不过。
进了殿门果真是几位太妃正围坐这贵太妃吃茶说笑,见路晼晚走了进来贵太妃笑着挽手示意她快过去,路晼晚碎步轻盈上前去,柔柔的拜下:“华阳给贵太妃请安,贵太妃万福”,说完身子轻轻向左右一扶:“给各位太妃请安,太妃万福”。
贵太妃一脸慈祥的笑着道:“快起来吧,不必多礼”。
此时一位太妃笑盈盈的说着:“果真背后不能说人,且看看说着华阳公主,公主便来了”
左不过近几日下来,路晼晚跟几位太妃们也熟了,便也不拘着说些客套话问道:“定是太妃们又拿华阳消遣了,不知今日又怎么编排儿臣了?说出来也让儿臣跟着笑笑”路晼晚笑着眉目弯弯,露出两个虎牙更加俏丽乖戾。
路晼晚性子本就随和洒脱,向来懒散随性,不是特别场合说话也随意些,反而太妃们见着花容月貌的美人竟是个俏皮的,像是很受用似的,更是笑得开来,怒笑着用手点她:“这不怕绞舌头的华丫头”
说笑着,上座的贵太妃肃了肃:“说笑归说笑,今日华阳来本宫正好有一事跟与你商议,皇上的意思是,也要听听你的心思才好”
那日在殿上,贵太妃见路晼晚生的美貌乖巧就格外怜爱,许是自己一生不曾有子嗣的缘故,当日皇上突赐了一女儿,心中十分欢喜。且路晼晚貌美嘴甜,一声声母亲叫下去,心早软了。
而诸位太妃的心思与贵太妃也是一样的,如今新帝登基,改朝换代从妃成了太妃,那之前夺宠争斗的心再无处可使,以前有皇后贵妃一派压着,即便无心争斗,也不得不悬着心每日算计着,保着自己保着家族门楣,现下可不一样了,皇后被挪出宫去,贵太妃菩萨一样,也终于可以平心静气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可日子一长难免有些寂寞,她们大多都是无儿无女的,如今来了一个义女又如此能说会笑,承欢绕膝何乐不为?
路晼晚知道贵太妃要说的是什么,心想,正巧她今天也是有备而来,便乖巧的笑了笑说:“儿臣先谢过皇兄和贵太妃费心”
说着神色开始变得严肃,“儿臣听闻皇兄要为儿臣选婿,可儿臣对驸马并无他求,只有一条,儿臣要嫁,便嫁于这世间绝色男子,还望皇兄和贵太妃成全,至于其他再不敢多求。
”路晼晚心里自然有自己的小算盘,知道躲不过不如就以攻为首,先随便提个条件难住他们也算是不错的缓兵之计,退一步讲如果皇上真有能从朝中挖出一个绝色来,那也不枉她路晼晚托生到这一遭,反正在前世她可没见过什么绝色。
在场的太妃们听到此话皆愕住,不知何意,却又不好多问。皇上听闻此事竟也有些发难了,皇上本是无心问了一句,没成想这路晼晚是个顺杆趴的性子,君无戏言,此番路晼晚提出的要求.....,还真是正合他意。
权臣们听说,公主招驸马,不嫁贵不嫁权只嫁绝色。
皇上被路晼晚无故摆了一道自是不爽。快到中午御前侍奉的小太监来到蓼坞苑传话,说是皇上想在午膳后见一见华阳公主。
用完午膳后,路晼晚便更衣梳妆一番来到宣势殿。西殿,皇上倚卧在暖阁,手中翻着一卷书看的入迷,听着门帘掀起有人进来眼也不抬一下,路晼晚走上前去在不远不近的位置随意拜下,见皇上一身常服便也不拘谨:“华阳给皇兄请安”。
皇上闻言抬了抬眼,道句:“来了”?
路晼晚本就不愿跟眼前这位比自己大不许多岁的少年行礼,早在皇上未免礼之时自觉起了身。
两人都楞楞了许久皇上才将神色收起,从手中的书卷离开视线,见路晼晚一袭淡粉素衣,发饰简洁,一根白玉簪轻轻挽着黑丝,摇摇欲坠。
“听闻皇妹定要选一个绝色的驸马,不知何意啊”
路晼晚知道皇上定要问此事,也不与他周旋,脱口而出:“食色姓也,华阳身为女子,也喜欢美貌的”。
皇上被一番直白逗乐,憋着笑脸上挂了些不被发觉的诡笑。:“是不是只要是绝色都可以”?
晼晚没有防备道:“自然是”
“那好,从今天起朕便去寻那绝色男子,若是寻着了那世间绝色男子,皇妹可不许反悔”
路晼晚听他这话好不啰嗦,心想,“那你倒是去寻啊,就只怕你找不着吧”。路晼晚笃定了他找不到此人,更何况她并没有说是什么样的绝色,若是他真找来了一众粉面小生,路晼晚也有驳回的机会。
“绝不反悔”
“皇妹可敢立誓”?
“怎么立誓”?
“若是皇妹反悔,丞相府满门抄斩如何”?
“你也忒狠心了,不过是叫我嫁人罢了,怎么还灭上九族了”,路晼晚假装惊愕道。
“路晼晚,你不要得寸进尺,朕封你做公主,当你是妹妹不是你僭越无理的理由,怎可这般说朕”,说着扶额自言自语道:“哎....朕当日见你那般乖巧竟不想你是这般嘴刁之人,也罢,这样倒有趣”。
路晼晚面部表情,心中嘀咕,这几日跟皇上相处下来觉得他当真待自己不错,吃穿用度皆是上品,认自己怎么无礼也不恼怒,可能是借着路小姐这张脸的光,自己一再随性皇上却也宽待与她。可这个小皇帝当真外表看得这般简单?无人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即便是至亲骨肉。
“华阳应誓,只要皇兄能寻得一位绝色男子,无论何人华阳都嫁”,路晼晚说着有气无力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