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感受到了冷意,白千凝这才回过神来,她机械地扭头往回走,走到最开始自己松开车的地方,看到原来车内她所选的的所有速冻食品都消失了,脚步顿了一下,快步上前,看到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上海青,番茄,鸡蛋和挂面。
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礼盒。
她拉开丝带打开盒子,猛然间被里面的东西震住了——是那一把她掉落在小巷子里的匕首!
只见那把匕首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中,仿佛在向她无声地诉说着一个秘密。
这个失而复得的东西要比刚才那个她猜的消息更让她受到冲击。
白千凝被这把匕首震得浑身一僵,呆站在原地,拿着盒子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
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不想让我吃冷冻食品吗?
最终回过神来,她低头翻了翻车里的东西,一样样地拿起细细端详。
这些东西......很明显都是被精挑细选过的,没有一样是被随意丢进来的。
她弯腰在车里翻动了一番,最终决把这些东西定买下来。
是他在暗示我吗?
白千凝一个人站在厨房里,看着烧开的锅内“咕咕嘟嘟”冒起了跑,一股浓烈的香气夹杂着滚滚的热浪扑面而来,她搅动着锅内的面条心里一暖。
其实这饭就是很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配上一把小青菜。
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不过是普通的家常便饭,却要比刚刚她选择的速冻食品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她关了火,扭头看向窗外,猛然想起有关鸡蛋面的过往。
那还是她十岁的时候吧。
那天她高烧不退,恰逢白家和易家有重要宴会。
刚嫁过来的继母恨不得她早点死去,自然不可能管她,至于父亲则忙于生意,也没有时间看她,只是丢给她一杯退烧药。
他们所有人都出席了这场宴会,而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家里。
白千凝退烧后醒来,饥肠辘辘的,硕大的别墅内去没有一个人。
她只好光着身子,顺着窗户爬到万萧顾的房间,敲窗户噘嘴表示自己饿了。
她一直如此,百分之百地信任他,甚至从来都没想过在他面前光着身子他会伤害她。
当时万萧顾正在看书,听闻窗户有动静扭头,看着她一丝不挂地爬过来,大骇之下赶忙把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为她穿好,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这才起身揉着眉头去了厨房。
当年白家和易家庄园是连在一起的,所以窗户之间连有通道,可以顺着窗户随意进出,好在窗户对面是一片森林,平日没有人,也看不到白千凝光着身子的样子。
平日里易家一直把他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连仆人都会在背地里欺负他,更别提会给他做饭了,所以一日三餐都是他自己做的。
他一边切着菜,一边招呼着旁边刚刚醒来百无聊赖的丫头不让她触摸刀锋。
尽管白千凝借口帮他但是实际上却在给他扯后腿,万萧顾依然在锅碗瓢盆摔在地上的交响乐中做好了两碗饭。
西红柿鸡蛋面,红色的汤汁上面漂浮着几根翠绿色的青菜。
大概是是因为几天没吃饭饿极了,白千凝竟然吃的津津有味,整整一海碗被她吃的干干净净,连汤都不剩。
“你做饭真好吃,以后给我做一辈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万萧顾的碗里挑面条,明目张胆地抢夺他碗里的鸡蛋。
万萧顾顺从地把碗推给她任由她蛮横无理,无奈道:“做饭是女孩子的事情。”
白千凝低头吸溜了一大口面条,抬头看着他伶牙俐齿。
“嘿?凭什么做饭是女孩子的事情?凭什么女孩子就应该一辈子呆在厨房里面对柴米油盐?你这是性别歧视!”
由于满嘴都是饭的缘故导致她口齿不清,甚至还有些饭渣滓随着她的开口而喷出去。
她也就会在他面前显露出这样一副样子,无拘无束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样坏脾气的小丫头,也只有在他的纵容之下才会养成。
万萧顾好气又好笑,抽出纸巾替她擦干净嘴角,伸手揉着她的头,笑道:“好好好,依你依你,我做饭,我做一辈子的饭,行了吧?”
白千凝满意地点头,在桌子底下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这才对嘛!快去给我倒杯水来!我要喝果汁!”
万萧顾揉眉起身。
“阿凝,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给活活气死。”
话语里满都是责怪的意味,语气里却丝毫没有斥责的意思,反而还有着丝丝无奈和宠溺。
“嘿,那可不行。”
小丫头听闻抬起头来看着他,伶牙俐齿地回击。
“你要是被我给气死了,那谁来给我做饭啊?我还等着你给我洗衣服呢!”
倒果汁的万萧顾叹口气——还真是,养了个小祖宗啊。
饭后他们两个在一张床上相拥,他把她搂入怀中,给她讲故事。
他的床是单人床,很窄,若是想要容纳他们两个人的话则会很挤。
她缩着身子依偎在他怀中,而他则侧着身子把她紧紧地搂入怀里。
因为是夏夜的缘故,他们都穿着薄薄的睡衣,彼此肉体之间只隔着两块聊胜于无的布料,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
外面风大雨大,豆大的雨点拍打在窗户上,房间内,他炽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到她的身上,烫的她心底直发暖。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也不过如此而已。
白千凝端着碗依坐在窗前的观景台上,看着窗外的大雨,心里满都是酸楚——当时,外面的雨,也是这么大。
那些年,他们一无所有,却深深地信任彼此,相濡以沫互相取暖。
现在他们什么都有了,却又联系不上了。
联想到今天的事情,白千凝掏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