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万萧顾没有死,不仅如此,他还回来了。”
贾天凌大骇之下惊叫道:“你疯了吧?”
“当年的事情爸爸帮你查了,他已经死了,遗骸都被DNA鉴定出来了!这要是回来了,该不会是什么孤魂野鬼把?”
“对哦,我忘记了。”
白千凝苦笑着挂掉了手机,坐在窗沿边扭头看着窗外。
明明灭灭的灯火倒映在细长的江水上,仿佛浓重的油彩被泼在了水面上一般,影影绰绰,好似莫奈笔下的秋天一般厚重。
玻璃上那个女孩的倒影,眸子清澈透底,但是里面的坚毅十分浓。
那个被隐藏起来的秘密真相,除了他知道,只有她了解。
她生活在这里,忍辱负重,就是为了守护着这个秘密,让真相有一天散播于众人。
感受到似乎有目光注视着自己,白千凝不悦低头,看到了不远处的牌子地下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具体什么模样她看不清,被黑色的雨伞挡着,但是她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这人在注视着自己。
这种目光,和那个晚上小巷里的目光,很像。
她想了想,终究抑制住了打电话叫物业保安的冲动,低头安静地注视着他。
万萧顾抬头,仰视着白千凝房间的窗户,看着窗户旁边坐着的那个熟悉身影。
他们四目相交,他薄唇轻抿。
他们分别站在不同的地方,看着对方,但是思绪里的东西,却都回归未来的一体。
他抬头看着仍在下雨的天空,眸子里隐隐闪烁光泽。
当年的雨,也是这样的大。
当时的她,紧紧地缩在他的怀中,听他讲童话故事。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小阿凝,会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喜欢赖在他的怀里,向他撒娇。
手机响了,是短信。
白千凝看着结果心里一紧。
“所以,那件事情还是没有调查清楚是吗?”
他是京城最有名的私人侦探,若是他都无能为力的话,那么这件事情或许另有隐情。
白千凝听闻一颗心猛地落地,眸子里的光泽随即多了几分——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其实我只是想要知道当时万哥哥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引得他的亲生父亲想要杀他,明明他都忍了他十五年,为什么十五年后突然要杀了他。”
“明明,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白千凝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当年的事情,实在是无法回忆。若是回忆起来,痛彻心扉。
“这件事情......抱歉小姐,我已经尽力了,但是......或许只有当事人才能够知道。”
“其实我只是想要帮着万哥哥平反。易爷一直对外宣传是因为万哥哥想要杀了他,他不得已除掉他,但是我觉得不是这样的。万哥哥不是这样的人。”白千凝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算了,我知道你尽力了。要是有新的消息的话,请务必联系我。”
那边的人应声着,挂了手机这才扭头看向柳长卿。
“爷,按照您的要求做了。”
柳长卿半躺在自己的太师椅上,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搭载扶手上,缓缓地数着念珠,点点头。
他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之中,影影绰绰的,好似本身与黑暗融为一体。
“那个视频,留下。你走。”
那人听闻一愣,随即鞠躬道:“是。”
霍冬岚听闻他的关门声这才从不远处的暗处走出来,向柳长卿恭敬鞠躬,目光锁定在了桌上的光碟。
“爷,这个视频......”
柳长卿这才动了动,手指缓缓敲打着太师椅的扶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节奏。
“是有关当年真相的,先收着,以后有机会了我会给阿凝看的。”
有关万萧顾的事情,她现在还不能知道。
她要是知道了真相,会哭的......
白千凝正在处理文件,手机响了。
是蓝逸晨。
“一个月后在帝都举办的千金大小姐宴会你去不去?世界所有名流都要参加的。”
白千凝撂下手中的笔,依靠在椅子里,兴致缺缺。
“没兴趣。”
那边的人听闻笑了。
“呵。别人家的大小姐见到这种宴会都趋之若鹜,费尽心思想要搞到一张入场券,你倒好,明明有资格进去却推脱。你要是不去,我也就不去了。”
白千凝没兴趣和他聊,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你了。”
白千凝顿了顿,对于他的邀请直接拒绝。
“我还有事,先挂了。”
说着她直接挂断了他的通话,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闭眼,让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这种宴会无非就是奢侈品比赛大会,各种大小姐拿着家里的真金白银去买名牌包包和衣服然后拿出来比赛罢了,如同过家家一般幼稚。
在她眼里奢侈品不过是一种代号,代表了人类赤裸裸的欲望以及虚荣。
如果真的开始留意这些东西,那么那个代表人类欲望的潘多拉盒子就会被打开,她会为了得到更多奢侈品而不择手段。
最终变成金钱以及欲望的奴隶。
一如她大学时代看的书籍《社会契约论》中所言,农场主要比奴隶更像是奴隶。
她过分清楚她想要什么,也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所以对于这些东西她是丝毫不在意的。
“易家一年一度的家族宴会下周就要进行了,你给我打扮得漂亮点,别丢白家的人了。结婚几年还生不出一个孩子,再不好好表现你的地位不保。”
完全是命令式的语气,白千凝往嘴里送了块巧克力,也不多言,“还有别的事吗?”
挂了手机,白千凝扭头看着窗外夜色正浓,闭眼。
不离婚正好。
婚姻不过是一个幌子,可以让她为他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