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自我介绍一下。”面试助理是一个长相很亲和的姑娘，相貌很是养眼。

赵韩不同意钱妮雅在投行谋生，但是小妹压根就不听他的。钱妮雅想从哥哥那里找点面试经验，就编造了“我有个朋友想进投行”这样的故事。当然，故事没有开始，赵韩就怼了回去“你不务正业的朋友还真是多。”。钱妮雅的性格古灵精怪，即便是赵韩也不能抓住每一个细节，但大概走向是清楚的：妮雅叛逆期从小学持续到现在，嘴上一套，手上一套，不让做什么偏做什么，只是有一点，她开始打歪主意的时候，毛都是丝滑顺溜的。她编造我有个朋友这个故事的时候，声音太温柔了！赵韩断定她这个朋友姓钱，名妮雅。

赵韩不跟她交流投行面试的经验，她就把简历递了一份到SD。

.......

钱妮雅有仇必报的性格，在亲哥这里也没有例外。等她进了SD，她就专抢赵韩的客户，坑死他。

面试过程很顺利，只是有一点儿。

面试官正中间一个，好巧不巧，就是住钱妮雅对面的那位。

他的身份铭牌上写着秦邛两个字，名字的第二个字钱妮雅不认识，是当晚查的字典。

秦邛那天换了一件黑色的西装，戴了一个金丝边的眼镜。这人不论穿什么，都能发挥衣物最大的潜力：大写加粗有惊叹号的帅。

钱妮雅在他开口说第一句之前，都觉得这是那货的双胞胎兄弟吧？？？长得倒是一模一样，就是他笑得太温暖了，以至于钱妮雅都不觉得这人会说出来基因变异这样阴狠的话来。

钱妮雅做自我介绍的时候，那货时不时点点头，很赞同又很有好感的样子。

梦境幻灭是在那货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出门右转再往前走。“

钱妮雅：？？？

“有一个幼儿园。”

钱妮雅：？？？？？？

“那里比SD更适合你。”

钱妮雅：？？！！

他说她幼稚！

神情和语气和那晚暗示她笨一样，事不关己的姿态，风情云淡，又深入骨髓。

当场的几位高管都有些傻眼了，秦邛虽然平时很苛责下属，但是一向都是对事不对人，现在他这么言语上讥讽，对方还是个小姑娘，还是第一次。

钱妮雅在爆炸的边缘徘徊，很有控制力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手和脑袋，面部表情很僵硬，但是她还在微笑：“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秦邛点了点头，不懂就不懂吧，他懒得解释，把她的资料抽出来，放在一边，有几个高管已经很识相在钱妮雅的打分表上画了好几个叉叉了。剩下几个在看热闹。

显然，秦邛的热闹没什么看头，他始终很平静，当钱妮雅是空气，转头跟面试的助理说：“叫下一位。”

助理请钱妮雅出去的时候，钱妮雅不笑了，很认真看了一眼秦邛，后者在和旁边的男人说话，留给她一个侧脸。

面试从早上九点，持续到下午五点。

秦邛从面试间出来，秘书脸色不好，跟他说有个姑娘要投诉他。秦邛愣了一秒，叫他把话说完整。

等秘书一通乱七八糟的汇报，秦邛明白了，是有个姑娘觉得面试不公平，要告他。

秦邛都气笑了：“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现在他手头还有别的事情，顾不上这种鸡毛蒜皮的破事儿，跟过家家似的，谁乐意奉陪啊。他抽了一张纸，写了一串电话号码，“叫她打这个电话投诉。”

秘书接过纸看了一眼，是秦邛的私人电话。他觉得事情好像不是秦邛脸上写得那么让他烦躁，但是这不是他该问的。

钱妮雅从秘书手里接了电话，秘书程序化提醒她：“这是我们的投诉电话，你要是愿意打的话，八点之前。”

秦邛不喜欢人在半夜找他。除了工作。秘书觉得这事儿好像算不上什么正经儿的工作，顶多算是私人恩怨。便自作主张了。

钱妮雅接了电话，也没多闹腾，毕竟她的目的是绕过秦邛进SD，并不是实打实地惹怒SD的人。保证双方的体面，是最底线的事情。

秦邛回到办公室，许亚和几个人在等着他。面试又不是他唯一的事情。

许亚在和秦邛说事情的中间，秦邛进来了一个电话。他离秦邛最近，看见手机界面上显示一连串的数字，是个陌生人，没有备注。

秦邛看了眼手机，许亚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等电话自行挂断。

他没有。

“今天就先到这儿。”秦邛单手划开了接通键。

通常情况下秦邛的电话分两种：可接的，不可接的。许亚觉得今天这个电话属于第一种情况，但又跟平时那些可接的电话不同：秦邛可接的电话通常是不避讳人的，他都是工作电话，没什么私人事务。没有像今天一样，为了一通电话，把人都轰出去的道理。

许亚的猜测是对的。那通电话是王欣打来的，她要分手。

秦邛站在窗边，说好。

王欣和秦邛两个人算不上一路人，秦邛不喜欢太乖的，王欣性格太迎合；王欣不喜欢不顾家的，秦邛太忙。两个人之前商量好见一面，说开这件事情。但是那次王欣爽约了。秦邛没什么波澜起伏。没爱过，所以离开的时候除了礼仪上的祝福，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想不出来一句。王欣也差不多。

“那祝你找到你的幸福。”王欣声音很好听，秦邛脑子里却有些失落，他以为这个电话号码是另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