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爱伦愉快的补充道：

“希望很快就能听到好消息。时间拖太久，对你我都不好。”

“三天。”史蒂文低沉笑道，“请你也相信我的专业。”

“当然。”爱伦再次优雅欠身。

看着爱伦的身影彻底消失，史蒂文重重吐了口气。

他很想直接瘫在桌子上，好在理智让他保持住了死板的坐姿。

“呼！没想到做个演技派会这么累！”

就算继承了记忆，可还是没法弥补性格上的差异。稍有不慎，就会暴露出名为陆茗渊的灵魂的本性。

这就像一个西装笔挺的女高管突然跑去跳广场舞。

就算是陌生人也会一眼看出不正常，然后感慨一句，“996害死人~”

“我太难了……”史蒂文无奈的嘟囔一句。

现在可不是担心驾驶员与EVA同步率的时候，处理掉使徒才是当务之急……

史蒂文用玩梗的方式排解心中积郁。

其实事情发展已经比之前预想好上许多。

有爱伦负责善后，我只需要考虑如何进入杂货店就行了。

这其实是昨晚就考虑过。

要打入敌人内部，就需要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和一个可靠的引荐人。

这种谍战片路数，名为陆茗渊的灵魂再熟悉不过。

杂货店的怪物会侵蚀闯入者，可它绝不会伤害一位慷慨的顾客！那些知道这里的收藏家都没疯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手上有乌鸦标本当敲门砖，装成慕名而来的顾客倒是没问题。

关键是我上哪去找引荐人……

史蒂文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啊！

一般这时候，不该有上帝跳出来指引迷路的羔羊吗？

可惜这边的世界没有上帝……甚至没有宗教，就算有也只是些都市传说一样的隐秘教团。

人们唯一的信仰就只是——科学！

哪怕是神秘学研究者，也都是把神秘学当做科学未知领域来研究，努力探寻其中的运行规律。

一个充满神秘事物的世界里没有神……

民风淳朴哥谭市吗？

史蒂文不由苦笑。

“先生，需要帮助吗？”

不知何时，蓝眼睛的店员女孩站在桌边，噙着礼节性的笑容。

帮助？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某种意义上，这家店也算是贝克亚特杂货店的一部分吧……

史蒂文思绪电转。

女孩微微触媒，加重声音道：

“先生，咖啡还是茶？”

唔，原来是催单……

史蒂文这才想起，从进店起他就什么都没点……

他不觉自己有些好笑，现在都开始寄希望于一个普通咖啡店员了。

算了，那就顺便问问吧。

拿出一张10约克纸币，史蒂文微笑道：

“我只想问些事情。”

女孩接过纸币，噙着笑容继续说道：

“一杯全湖景镇最好的伯爵红茶怎么样？”

喂！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套路吗？

史蒂文只好又递过去20约克。

女孩这才说道：“先生，您想知道什么？”

“哦。刚才那位先生一直都是一个人。并没有见过其他女士或男士。”

呃，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史蒂文想起穿越前的相亲经历，赶快切入正题。

“你听说过贝克亚特吗？”

女孩很快摇头，“那是什么？”

“一家杂货店，会出售一些神奇的小东西。”

唔，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个推销员……

史蒂文说完就后悔了。

女孩倒是很感兴趣，“我要怎么去这家店？”

我本想问你的……史蒂文在心里嘀咕一句。

“哦。其实我也在找它。之前收到一件店里的商品，很喜欢。就想着来看看，为此还准备了很多金币……”

他本想用“金币”这种疯话来结束话题，不成想反而触动了女孩。

她霍的瞪大眼睛。一团黑色的粘稠物质从瞳孔中涌出，填满整个眼眶。

同时用含糊，重音混乱的约克语说道：

“尊贵的客人，贝克亚特杂货店诚意为您服务。”

就这……

服务前先把客人吓死？

史蒂文心里默默抱怨一句。

突然的惊吓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不过这很符合最强调查员阴沉的面容。

他没说话——多半也是觉得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只是缓缓点了下头。

眼睛全部变黑的女孩继续说道：

“本店午夜开始营业，直到黎明。入门时您需要持有一件本店商品，欢迎您的光顾。”

史蒂文再次点头。

女孩眼中的黑色物质迅速褪去，重新钻回瞳孔中。

十几秒后，女孩恢复了正常。

她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表情困惑的说道：

“哦……抱歉，您说什么？”

“没什么。看来是我搞错了。”

史蒂文敷衍的说完，又递过去一张10约克的纸币。

女孩一脸狐疑，不过接过钱仔细检查后，马上又变为真挚的笑脸。

“先生，还有其他事吗？”

“没事了。你去忙吧。”

其实我还想建议你去买瓶眼药水的……史蒂文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没有继续停留，史蒂文直接返回黑骑士旅店。

途中打了爱伦的号码，与他说了大体情况。

爱伦难得惊讶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女孩被附身的？”

我没发现啊……史蒂文有些无奈。

就只是运气，不，都是命运石之门的安排……

沉默一下，史蒂文低声笑道：

“爱伦老兄，不要让一个人的外表影响你的判断力，感情会影响理智的。”

电话那头发出一声明显是错愕的“嗬”。

不过很快，爱伦就轻松笑道：

“史蒂文，和你合作真的充满惊喜！看来我们一定会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请不要说这种充满歧义的话……

史蒂文平淡的说道：“我也不喜欢把案子拖太久。午夜，银盾街角见。请带足佣金。”

之后的时间里，史蒂文都呆在旅店的房间中。

侵蚀并没有因为之前的经历而加重，只是偶尔会出现些蚊吟般的低语。

这种程度的耳语根本不会让人发疯。

反倒让史蒂文更加好奇它到底在说什么。

没准我就此加入了一个旧日存在们的聊天群呢？

额，还是不要立这种旗帜……真的会死人的。

史蒂文默默吐了个槽。

仰躺在床上，听着似有似无的耳语，仿佛就是一场ASMR。

所以，他无耻的睡着了……

在深沉无垠的黑暗梦境中，一条虚幻链索时隐时现，每一个环节都沉重而充满诱惑，宛如“知识”本身。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