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钟容儿起了个大早,忙活了大半日,由冬枣和邓远几个打下手,足足做了十几种甜点,焦糖布丁,鸡蛋卷,泡芙,麻薯,雪媚娘,蛋挞,双皮奶,还有各种口味的蛋糕。她每样选了些,让邓远带了几个小太监,往龙吟殿送了些。
“师傅,这容常在每回做了什么,都给您这送一份,真是个好性子的。”邓福把食盒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孝敬师傅。
林守德白了他一眼,“你以为都和你似的缺心眼子,咱们这些人哪个没吃过人家的东西,你瞧瞧手底下这些人,一听是往容常在的差事,争着抢着去。”
邓远很有眼色的替林守德敲起了腿,“这倒是的,容常在性子好,给的赏钱也丰厚,又是个不磨人的。”
林守德舒服的嗯的一声,就打发邓远去看看万岁爷要不要添茶水,添的话顺便把送来的点心给送进去。
邓远应了一声,提着食盒就出了门子。
林守德拿起筷子尝了起来,嗯,难怪皇上喜欢,这着实是个妙人啊。
邓远提着食盒进去的时候,秦司衡正听几个大臣在汇报,邓远轻声斟了茶水,又把甜点摆好,秦司衡余光就看到摆的甜点,不用说就知道是谁做的了,他心情愈发畅快起来,连嘴角都带了不易察觉的笑,把节奏愈发加快起来,应来得及陪她用个午膳。
等荣亲王来的时候,他看到满屋子的吃食,似乎都是钱在向他招手,各色各样的点心,整个屋子都弥漫着香甜的味道,他闻了心情就好,他极爱吃甜食也是遗传了他母亲的缘故。他迫不及待地每种都尝了尝,差点没兴奋的跳起舞,钱啊都是钱啊。
钟容儿看着他这幅小孩性子的样子,有些好笑,“你别吃饱了,中午还有别的呢。咱们去外面说吧”
荣亲王点点头,跟着她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有一圆形石桌,还有些石凳,且又敞亮,是极合适说话的,不然让他和一个皇上的妃子在屋里说话,传出去是有些不像话的。这样光明正大的,院子里还有太监宫女的反倒让别人说不出什么,这些人离得也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钟容儿也落落大方拿出了昨天就写好的东西,递给他“荣亲王,不如我同你做笔生意。”
“你要多少钱把它卖给我。”荣亲王秦追云细细看了看,一眼便知道这些东西若是做了,那都是大把的银子。
钟容儿摇摇头,“不,我要占你利润的一成,烤鱼的配方算我送你的,但这鸳鸯火锅和点心的生意我却要占一成。”
“甜点的这个我没意见,只是这个什么鸳鸯火锅我看了你的图纸不是很明白。”秦追云拿出那张图纸。
“你别急,我让他们上菜。”钟容儿看他急切的样子,不免失笑。
等冬枣上了2份锅底,又上了早早备好的菜品,钟容儿这才继续说了起来,“你看这是不辣的菌菇锅底,这是辣的牛油锅底,因为这边没有我图纸上画的这个锅,所以我才让人上了两份锅子,按照我图上画的烧一批鸳鸯锅,这边从中间分开,就可以一个锅吃上两种口味,后面我们还可以做些别的口味,比如番茄,还有鱼汤之类的丰富下。”
钟容儿又按着秦追云的口味,配了一份蘸酱给他,又配了一份给自己。然后把薄薄的牛肉片,放进去烫了一会,夹给他尝。
谁知道秦追云还没放进嘴里,就看到在门口黑着脸看着他的秦司衡。
这事要从邓远去送甜点说起,秦司衡看到甜点,就决心尽快处理了事情,想紧赶慢赶的来陪她用个午膳,再抱着小人儿小睡一会,然后美滋滋的去上班。结果人还没进来,就看见钟容儿正夹着牛肉放到秦追云这厮的碗里。
钟容儿倒有些意外,“皇上怎么来了,我不是后来让邓远给您送了一份火锅吗?”
“朕不能来?”秦司衡一屁股坐在秦追云的石凳上,夹起碗里的牛肉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牛肉片啊,皇兄,你知道吗,她可真厉害”秦追云行了礼,见有人对这份赚钱的买卖十分有兴趣,滔滔不绝起来。
额,荣亲王,你没看到皇上的脸越来越黑吗?可不可以请你闭嘴。
终于让钟容儿等到空隙,她接了一句,“先吃饭吧。”她又打发人去寻邓远,让他们几个不必来回跑了,让他门和林守德几个吃了火锅,歇了午膳后再来伺候。
然后她坐下来配了一份蘸料给秦司衡,又依次下了一些牛肉丸,虾丸,鸭血,毛肚片,蔬菜,土豆片之类的。显然秦司衡对这顿火锅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脆脆的毛肚,他吃了大半。
午膳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底下的人这才上了漱口的茶水,和擦洗的帕子。
“这火锅在冬日里吃最是暖和,夏日里吃出身汗倒也畅快。”秦追云不由得感慨,他长这么大,这个吃法还真是第一次见,北方倒是有些羊肉汤锅子,可是这火锅的精髓却在这锅底和蘸料里。
钟容儿喝了解辣的酸梅汤,舒服的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子,“所以这鸳鸯锅得尽快做出来,等冬日来卖起来最好不过了。”
“你放心,我回去便找人烧。还有你那些甜点,我这几日让我手下的厨子按着方子做了,你尝了没问题,我回去就办。另外你这法子,我按两成给你,只是你不能再和别人合伙。”秦追云心底对这个已经能赚多少钱已经了然于心,觉得一成太少了。
钟容儿仔细思忖了一番,“我只一成吧,我只出法子,不好要太多了。做生意繁琐的紧,你做这个也要投入不少心思和人力的。至于口味我不担心的,你们这些找来的厨子,有了方子,只怕能比我做的更好。”
秦司衡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他倒插不上话了,又冒出一股无名的火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秦追云,“午膳用完了吧,等下和朕去龙吟殿议事。”
秦追云满脸写着拒绝,“皇兄,我求你了,你千万别让我去听那些人说话,我一听就困的慌。”
“朕瞧你精神的很,也是该为国效力些。”秦司衡眯着眼,危险的看着他。
钟容儿望着天,心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实上,她确实救不了他,因为下一秒,秦司衡就丢下擦手的帕子,一把抱着她进了屋。钟容儿吓得尖叫一声,抓紧了秦司衡的衣服,妈妈呀,清天白日的,不好吧。
秦司衡进了里间就把她放在云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透着危险,“下次你再敢随意给旁的男子夹菜,朕就砍了他的手做涮菜。”
钟容儿立马狗腿子的堆起笑容,就差没甩着尾巴叫声汪汪了,“皇上,我对他可没什么想法啊,他长得没您英俊帅气,又没您体贴细心,他在我心里就是一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我又不瞎怎么会看上旁人呢。”说完还把头贴在秦司衡的胸口蹭了蹭,这才让他消了火。
午膳用的时间长了,连觉都没得睡了,秦司衡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最多这两日,朕就忙完了,到时带你去骑马。这行宫里还有温泉,还种了些果蔬之类的,你无聊了就去逛逛,出去记得多带几个人。”
末了,觉得不甚满意,又狠狠的在她唇上亲了几口,这才出了们。
钟容儿都一一应了,秦司衡这才不舍的出了屋,带着垂头丧气的荣亲王秦追云往龙吟殿去了。
荣亲王:皇兄真的这么威猛吗,我看挺快的啊?
......
龙吟殿内。
秦司衡捧着新沏的茶,盯着荣亲王,荣亲王只感觉被看的浑身发毛。
“你和她的生意,朕要两成。”
“什么?”荣亲王炸毛,“皇上什么都不干要两成?”
秦司衡放下琉璃紫玉茶杯,“你的这批锅子,朕让大内给你烧,再在底部印上大内的图样。一来,节省你的时间,不出两月,就能全部造好。二来,有了大内的式样,便是有人想要仿制,也能思索一二。朕再赐你一块亲自写的匾,你说这样两成成算不算多?”
荣亲王细细盘算了下,觉得这笔生意还是划算的,这才应下了。再说他其他的生意皇上也是有分成的,因为有的生意单靠他自己是做不了的,就说去其他国境做生意,要疏通关系这个就只有秦司衡能做。还有些生意要做的住,背后就需要有人撑腰,谁的腰杆子能有皇上硬?
所以荣亲王的生意有很多秦司衡都有明里暗里帮着打点的,换言之,荣亲王做生意,背后站着的是皇上,就这一点来说,许多人想要使坏就要多思量了,毕竟断皇上的财路,哼哼,那可不是小事了。
别问秦司衡为什么还要挣这个钱,拜托,前线粮草不要钱?养士兵不要钱?养大臣不要钱?还是兴修水利不要钱?
可怜的荣亲王原以为出点血就行了,谁知道秦司衡留着他在议事厅待了一下午,听的他头昏脑胀,还不敢睡,因为他刚要睡着,秦司衡就会立即来一句,荣亲王有何看法。看法?什么看法?荣亲王只能干瘪瘪、垂头耷脑的来一句,臣弟以为某某大臣说的对。
当钟容儿后来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抱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没有看出来,秦司衡居然还有腹黑的潜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