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秦司衡的台阶(1 / 1)蓝多以眠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过了两日,邓远亲自来的,带了上好的燕窝和阿胶。

“容主子,这些都是皇上吩咐挑了来的。您收了去谢个恩吧。”邓远打心眼里高兴,皇上头回给人台阶下,容主子顺势下来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钟容儿今日在梧桐苑里栽花,是让冬枣寻了内务府要的,让人编了篱笆,围了一小圈出来,说是栽花,其实她不过坐着看着,偶尔把花盆里的花拿出来整理一二,去些枝叶,让冬枣栽在一个个的小坑里。她脚还没好,想做也做不了。

“可有话?”她歇了手里的活,把挽上去的袖子放下来,坐在石凳上净手。

邓远一愣,“话?没......没有啊。”

她眼里的光熄的很快,“你回吧。”

冬枣拿着几个荷包塞给来送东西的,把最厚的塞到邓远手里。

邓远有些着急了,“主子,不去谢恩吗?或者带个话给皇上?或者您做个吃食?还是您......”

钟容儿放下茶盏,目光清澈,打断他,“邓远......回吧。”

“主子。”邓远急的跺脚,长长的叹了声气,这才带着人走了。

冬枣看看自家小姐,到嘴的话吞了下去,把邓远送来的东西登记造册去了。

......

龙吟殿。

秦司衡心情似乎不错的看着折子,喝口茶看着回来的邓远,似乎在等他禀报。

邓远紧张的额头的汗都下来了,这什么也没有怎么说呢?

秦司衡看着他,明白了几分,眼神一下暗了下来,“说。她让你带了什么话?”

“没有。”

“没有?”

“是,容主子什么也没说。”邓远跪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回话。

“呵。”秦司衡一声冷笑,再没有旁的。

......

秦司衡的脾气依旧的差,近身伺候的都这两日每日要换几身衣裳,邓远有些焦虑的拉拉师傅得袖子,要不去容主子那里再劝劝?

林守德一挑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又一日下午邓远就去了梧桐苑,这位主子倒是平心静气的在看话本,看不出半点的生气。

其实钟容儿自己想着也想通了,这里和现代毕竟不一样,他接受不了很正常。不过原则之所以是原则,那就不是用来打破得。行就行,不行就分,她钟容儿也不是靠着男人过日子得。

“今日怎么来了?”钟容儿放下话本子有些慵懒。

“容主子,奴才来问问您有没有什么东西或者话要带得。”

钟容儿挑挑眉,拿起话本子翻了起来,“我以为那日你明白了,日后不必来问了,你若是来叙旧说说话,念着你我往日的情分,我也不会赶你,但若是旁的,情分总有用完的那一日。”

邓远心知这位主子是不肯服软了,立刻挑起了别的话题,“小的知道了。常在的脚可好些了?”

“好些了。”和颜悦色,丝毫没有半点脾气,全不似那晚。

又说了会话,这才让冬枣包了些新做得吃食给他,意思很明显,你来可以,说的有的没的下次就不必来了。

林守德看着邓远苦哈哈的回来,也有点意外,这位的胆子倒是大的很,到现在也没个表现。

晚上批折子的时候,秦司衡的手边多了一份蛋糕,他余光看见了,一怔,多日的愤怒像有了缺口,嘴角带着些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笑,“怎么,让你们来说情了?”

林守德心想这个邓远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今天蠢得和驴一样。正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又听到秦司衡自顾自的说,“还知道错了,指着朕的鼻子骂,还敢嫌弃朕,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现在知道不好收场了?”

林守德听着竟感觉像是越说越松快了?嘴角都有些上扬。合着这位爷是因为这些生气?

林守德很即时的打断,“万岁爷,这个是......是邓远去看望容常在,常在赏给邓远吃的,这个小子可能想着您从前爱吃,这才端上来,奴才这就撤了。”

秦司衡的脸越听越黑,抬手就摔了那盘子,“龙吟殿的差事太闲了是吗,如今还有闲工夫溜出去,让他自己去慎刑司领二十板子。”

“哎,奴才这就让他去。”

“把这些擦干净”秦司衡恶狠狠的咬紧后槽牙。

“去花香苑。”起身干净利落,很好,对个奴才体贴入微,把朕当根草是吗?指着鼻子骂,嫌弃朕是二手货?

林守德跟在后头,焦头烂额,万岁爷这几日是真难伺候啊。

......

花香苑。

祁贵人明显拘谨了不少,她的丫鬟碧儿被打死了,加上秦司衡上回的警告,她一直没敢忘。

“不是擅抚琴,去弹。”秦司衡喝着茶,脸黑如碳。

祁贵人点头如捣蒜,这一紧张弹错了不知道几个音,还崩了两根琴弦。皇上连头都没抬过,可见压根没仔细听。

弹的祁贵人手都抖了,皇上才叫停,她毕恭毕敬跪在地上。

秦司衡眼底黑漆一片,淡淡开口,“祁家这些年风头不错。”

“都是皇上的恩典,妾和家里不敢忘。”

他抿了口茶,重重的放下茶盏。

“不敢忘就好,朕希望泰山行宫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明白朕的意思吧?”他如鹰一般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心底。

祁贵人吓出了一身冷汗,“妾明白得,泰山行宫里皇上忙于政事,很少进内院,妾什么都没听闻。”

秦司衡收敛了身上的森然,又往门外看了眼。

“皇上,上次碧儿的事是妾莽撞了。打听到您受伤了,这才让碧儿传话想让皇后娘娘给您送些好的伤药来。这才.......”祁贵人一抬头就看到秦司衡的眼神,漆黑如墨,不敢再说。

“这宫里精明的人只你一个?”

祁贵人不敢再说,只伏倒在地。

约摸跪了两盏茶的时候,眼花头晕的,秦司衡才扔了茶盏走出去。

“朕喜欢聪明人,回去以后让内务府给祁贵人拟个封号。”

林守德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祁贵人,低头应下了。

等圣驾一走,守在外头的燕儿立即进门扶起了祁贵人。

“贵人,你这是怎么了,出了这么些汗。”

“皇上如今竟连踢门惊扰圣驾的死罪都要替那位瞒下来。”祁贵人心有余悸,又扶着燕儿的手,“我竟大意了,你和碧儿是从家里就跟着我的,我竟害了她。”说着就流下两行清泪。

“贵人......”燕儿也有些红了眼眶。

“原只是和皇后递一个皇上受伤的消息,不想竟惹了皇上的猜忌,还生生害了......”说着早已泣不成声。

“还有那容常在也太胆大了,竟敢做出这样的事,等回宫后......”

祁贵人一把抓住燕儿的手,谨慎地看了眼门外,“这事以后万不可再提,若是传出去,死的就不只是碧儿一个。我们祁家,我,你,都逃不掉。”

燕儿大骇,“怎会,皇后娘娘一定会给我们做主的......”

“你看看这里里外外的人,还是原先的面孔吗?碧儿死了,是警告,警告我日后再敢乱递消息便会同她一样。你以为皇上给我个封号是为什么?”神情凄然,“不过是封我的口罢了。一旦那晚的事传了出去,不管是不是我说的,那都算在我的头上。”

看着祁贵人眼里的凄然,明明是夏日里,燕儿却觉仿佛掉入冰窟,冷的人发抖。

......

林守德跟着秦司衡走出殿门不远,秦司衡突然停下脚步,不明意味地盯着林守德,“朕突然发现,你很不当用。”

林守德立即跪下磕了头,他自然知道万岁爷的意思,万岁爷往门口望了一眼,他便立刻吩咐人去了梧桐苑报信,可那位没来呀,万岁爷足足听了半个时辰的琴,又喝了两盏茶,依旧没有半点动静。真是急死个人。

事实上,确实有小太监报给了冬枣,冬枣立刻报了钟容儿,不过冬枣并没有看见小姐有什么反应,只淡淡的让她去忙,又看起了话本子,没人看见,那话本子被用力捏着几乎变了形。

林守德见万岁爷走了,这才起身立即跟了上去,略加一思索,“爷,奴才记得园子里有个碧柳亭,晚上去坐坐很是凉快得。”

秦司衡拍拍他的肩,“嗯。去坐坐。”

林守德立刻笑着应了,“摆驾摆驾。”

那亭子离梧桐苑不过一墙之隔,他们这么多人,摆驾的动静,他就不信这位能听不见。

片刻后,一行人大摇大摆得去了碧柳婷。就差没敲锣打鼓了。

冬枣拿着一盘洗好的葡萄,放在钟容儿手边,“小姐,皇上就在附近,你要不要......”

钟容儿摘了一颗送进嘴里,“我听得见,这么大动静,我也不是耳聋了。伺候我洗漱就寝吧。我累了。”

冬枣张大嘴巴,“啊?小姐不去啊。”

钟容儿下了塌,用书敲了冬枣得头,往浴房走去。

冬枣摸摸头,立即跟过去伺候了。

林守德站在秦司衡边上,看着万岁爷喝着茶,脸色越来越差,真想带人冲进去把这位硬气的主捉出来,然后看看她的脑子里有些什么东西?

钟容儿:吼吼,开玩笑,爸爸脑子里都是智慧好吗?

林守德正想着,然后,梧桐苑灯灭了?灭了?灭......

秦司衡身上森然,眼底一点一点漆黑,近身伺候得几个感觉像是有冷风吹在身上。

就在林守德以为死刑要来得时候,秦司衡淡淡开口,“心可真狠啊。”

利落的起身,不等伺候的人跟上,便大步出了亭子。

“回吧。”

啊?没了?没了?林守德立即伺候着起驾。

到了回宫得那日,秦司衡一直没有发火过,只是气压很低,这让林守德松了一口气,可心底更不安了,总感觉有根弦好像要断开得感觉。

......

回宫的路上,钟容儿坐的是内务府安排的马车,规格还没有祁贵人的好。一路上颠得冬枣骨头都要散架了,更别说钟容儿了。

祁贵人回去就要拟封号了,这位容常在什么动静也没有,内务府出来的,见人下菜碟也是常有得事情。

她脚才养了几日,早上走了会,这会感觉有些疼,脱了鞋袜才舒服些。

冬枣细心给她按着,脚底有两块扎的极深,已经长出了新肉。

马车走了半日,有个小太监敲了敲马车壁,“冬枣姐姐,邓远哥哥让我拿个垫子来,说是常在身子弱,垫着舒服些。”

冬枣喜滋滋接了,给了赏钱又谢过了,“小姐,多亏邓远还记得咱们,还算他有良心。”说着给钟容儿铺上了。

钟容儿没说话,她依着冬枣躺着睡觉,小日子这两日就要来了,腰酸的很,坐了半日感觉痛得更厉害了。

另一辆豪华宽大的马车前,送垫子得小太监和林守德说话,“都办好了,您放心,我说是邓远哥哥让我送的。半点没起疑心。”

林守德挥挥手让他下去,又看了眼马车,帘子都拉着,爷能听见事情都办妥了,也不必再回话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