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九章 盐(1 / 1)蓝多以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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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见乌尔单。”钟容儿敲了敲黑牢的桩子,对着外头喊了一声。

乌尔单是算足了时辰才来的,他眼下占尽上风,自然是一脸得意。

“怎么,是想求孤放了你?”

钟容儿起身点点头,“是,不过我自然也能为你效劳一二。”

“你不杀我,自然是认为我有所不一样的价值。所以,这也是交易。”

乌尔单扯着嘴角笑起来,“是个有胆色的,来人,放了她。”

钟容儿默不作声地跟着侍卫走出黑牢。

乌尔单望了望走出去的身影,一旁的心腹达拉蒙有些不放心。

“大王,您为什么要留着这女人。”

乌尔单眯了眯眼睛,“眼下几波人都在找她,她身上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再者乌尔奇这些年来太过放肆,若是能有机会与大雲交好,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达拉蒙恍然大悟,“大王英明。”

再说在暖阁的钟容儿,她散了人,自顾擦洗了身子,对着铜镜照了照,如今已有五月的身子,腰腹渐渐大了,她暗下了心思,拿了一卷干净的裹布,绕着肚子一圈一圈费力地缠了起来。

好在大凉冷的厉害,她外头批着宽大的披肩,外人只以为她穿的臃肿些,倒也不甚在意到。

“小娘子,大王传召。”侍女扣了扣门。

“马上。”钟容儿迅速将衣裳穿好,走了出去。

“奴冷霜,请小娘子随我这边走。”她微微行了礼,走在前头带着路。

“你们大凉的天一直这么冷吗?”

“回小娘子,大凉地处西北,确实比别处更冷些。”

“我不太习惯,麻烦你若是方便的话,多给我找几身厚实的衣裳,多谢了。”

“小娘子是大王的贵客,奴会照做的。”冷霜颔首笑着应了。

大概走了半刻钟左右,钟容儿就跟着她到了一处宫殿,从小门拐进去,就到了乌尔单日常议事的书房。

“既选择臣服于孤,怎的还这般脸色。”

“乌尔单,这是交易,不是臣服。”

钟容儿看了他一眼,就着侍女铺好的位置坐下,拢了拢披肩。

屋内只剩两人,燃着的暖炉升起温热的白烟。

乌尔单大笑,给自己斟了热酒。

“随你。孤问你答便是。”

“大雲皇帝找你是为何?”

“若我说,秦司衡找我,是为情,大王可信?”

乌尔单饮了热酒,吐出热气,摇头道,“自然不信。”

“大王既不信,又为何要问。”

“那些人找你又是为何?”

“他们在找一样东西,不小心被我发现了,可我还有些用处,他们又不能杀了我,就变成眼下这境况。”

乌尔单放了酒杯,眼神凝重,“什么东西。”

“金矿。”

“当真?”

钟容儿点点头,“在莫城,那些人在那里找金矿,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发现。”

“那些人又是谁?”

“大雲瑾亲王的人。”

乌尔单听了这个名字,似乎并没有感到什么奇怪。

“大王很了解大雲,听到瑾亲王的名讳也并未露出疑惑,可见您是下了些功夫的。”

钟容儿趁热打铁,给乌尔单斟了杯热茶。

“诚如您了解别的国家一样,我也读过些大凉的地理风情和趣事。大凉陛下乌尔单极擅治国,殚精竭虑,百姓极爱戴。大王有一位胞弟,比您小了五岁,先王极喜爱,曾欲传位与他,但因殡天时这位小王子年岁太小,因此先王并未传位于他。但先王担忧兄弟相争,故将王位传于您,却将盐铁治业交予您胞弟之手,与您相互掣肘......”

“你到底想说什么?”乌尔单直视着她,眼底意味不明。

“我想说的是,我们的交易由此而生。”

乌尔单望着她,久久不言,仿佛一具雕塑一般。

“你以为我会信你?”

“大王信或者不信,自可亲眼所见,您可要与我赌上一赌?”

钟容儿背挺的笔直,目光如炬,半分不让,这些都是她在闲暇时翻阅的地理志上看来的,有的是在秦司衡的潜龙殿里,最右侧中间的书架子上,那里摆着的都是各国各州或者各地的地理志。

乌尔单治国七年,一腔热情被束缚,从妄想大展拳脚,变成小敲小打,这些已被掣肘的兄弟情,早已化成了杀意。乌尔奇的日渐长大,手握国业,染指皇权,野心渐起,更是是不是给他使绊子,唱反调,他却不能表现出半点杀意。先王旨意,要顾念手足之情,一句话,几乎让他步步退让,可乌尔奇却步步紧逼。

“大王趁战乱之际混入大雲,难道不是另有所图?”

一句话,让乌尔单的心终究偏移,是啊,他不远万里,前往大雲,便是为了盐,该死的乌尔奇手中掌控的盐。

“你这个女人,若不能为孤所用,孤必杀之。”乌尔单红着眼,饮尽了一口酒。

钟容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可乌尔单的话,却又让她背脊出了些冷汗。

乌尔单扔了酒杯,指了指桌上一卷手册,示意她自取看了。

“孤去大雲是为了盐,这盐业被孤那好弟弟掌控着,孤想去碰碰运气,可你们大雲贩私盐的价格太高,官盐掌控又极严,只能无功而返......”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钟容儿,“也不算无功而返。”

钟容儿凝神看完了卷册,“大凉永宁先帝一番苦心,没成想终究是浪费了。”

“乌尔奇手里冶盐的法子是阿汗亲授,便是那些官员和冶盐器具之类的,孤也无法。”

“若是我能炼出比他更细更好的盐呢?”

乌尔单突然就笑了,笑得不可抑制,“你当孤是三岁小儿?”

“若是我能炼出比他更细更好的盐,大王就放我自行离去,如何?”

钟容儿放了卷册,并未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乌尔单见她神色凝重,渐渐收了笑,不知怎地,这女人就是有这种能力,冷静的可怕,直叫人相信她。

“为期一月,若成,大王放我走;若不成,大王杀了我便是。”

“你的卷册上说,所冶盐业取自冰湖的水,由渠车运送至连关山脉附近,至此守卫森严。我想这冰湖的水大王是取得到的,这器具类的大王这些年也没少派人研究,等我去看过了再做些整改,想必也能用上些。”

乌尔单的眼神由可笑转成凝重,他手不自觉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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