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拉他的手:“带我去好不好?我也要去天山……”
那里那么危险,他怎么可能让她跟着涉险?!
潮音抚抚她的发,声音确实不容置疑的:“乖,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听话。”
月蜉大概是知道没得商量了,颓然地低下了头。
潮音抬起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极尽安慰地勾勒着她的唇线。
月蜉脸颊发烫,却在炙热的吻里,渐渐丢失了思考的能力。
潮音一把抱起她,带到了床上。
太子宫里的内殿里一片风光。
这两天,因为潮音要走的事,月蜉的情绪,一直高涨不起来。
而潮音也已经抽空告诉了他的父皇。
皇帝自然是不肯答应的:“你去天山干什么?!”
潮音说:“为父皇求取长生不老之药。”
皇帝怔住。
这世上恐怕没有人不想长生不老的,尤其是他拥有天下的帝王。
皇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潮音道:“天山有奇珍异物,儿臣也想去挑战一下。”
“一定有危险吧……”皇帝张了张嘴。
潮音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若没有危险,儿臣也不相信那里有奇珍异物,儿臣也懒得去挑战了。”
攻克乃还才是他的天性。
他的确很想去天山瞧上一瞧。
皇帝道:“你跟月蜉说过了?!她……能放你走吗?!”
潮音颔首:“她已经答应了,还希望父皇在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她。”
皇帝盯着他很久很久,按了按眉心:“那朕多派点人手给你。”
“不用。”潮音道,“我一人去就好。”
皇帝“嗯?”了一声:“你一个人?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朕……”
“相信我。”潮音道。
皇帝:“……一定要一个人去?!”
潮音点头。
皇帝也没有办法了。
“好吧……”
他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走?!”
潮音说:“再过两天。”
他还需要再陪陪月蜉,她的状态不怎么好。
皇帝在潮音转身的时候说:“安全最重要,别的都次要,朕等你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盯着潮音的背影,他突然一阵伤感。
就好像,好像这是他们父子最后一次见面了似的……
潮音从御书房里走出来,接近太子宫的时候,听到里头传来一阵阵琴音,调子却并不欢畅。
他不知该说什么好,缓步走了进去。
月蜉背对着他,坐在窗前,前头放着一把琴,她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
似乎听到脚步声,不用看也辨认得出那是他,她低低道:“伯牙子期是知音,一人死,一人为他断琴,从前觉得太过悲壮的感情,无论如何总是累的吧,可是现在,自己也陷入了这样深的情绪,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愿以死相随。”
潮音按住她的肩头,把她的身体转了过来,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有事,我会平安回来。”
月蜉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好像再也不会出来了一样,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
过了许久,她闷闷道:“为什么教我琴棋书画,却独独不教我武功!!”
“如果,如果我学会武功,我就可以帮你了。”
潮音哭笑不得,扯了扯她的头发:“为什么不教你武功,因为你会哭。”
月蜉腮帮子一鼓:“我才不会!!!”
潮音见她这样,有了一个想法:“我给你一个人,他会教你武功,等我回来,你耍给我看,嗯?!”
一边揪了揪她的腮帮子,他也是无计可施了,才用出这下下策,至少给她一个盼头。
月蜉眼珠子转了转,又转了转,盯着眼前这张俊美的脸,点了点头:“好!”
“我会很快回来的。”潮音把她搂紧。
月蜉眼圈发烫:“我等你。”
潮音离开的那一天,天上下了大雨。
月蜉想让他改天去,潮音却想,一天拖过一天,并不是好事。
他吻了吻她,一个人驾马离去。
对月蜉来说,宫里突然就成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往回走进太子宫里的时候,陡然看到一个不知道从什么敌方蹦出来的男子,他一身黑衣,对她点了点头:“太子让若木教您武功,太子妃,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学,叫若木一声就是。”
月蜉垂眸:“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若木眨了眨眼,太子不刚走吗。
月蜉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若木,我想他。”
若木:“……”
却不等他想出安慰之词,月蜉已经说:“不过我会等他。”
若木喉结微微滚动。
“无论多久。”她笑了笑,苦涩却恬静。
若木眯了眯眸,低下了头。
月蜉自我安慰很久,才短暂地平息了相思,起身看向若木:“学武一定很苦吧,不然他不会不让我学的。”
若木点点头。
月蜉道:“教我吧,我不想拖累他。”
若木张了张口,心想宫中的女子就是这样的吗,那么纯粹友好,那些话本里,不是说,女人都是笑面虎,蛇蝎心肠吗……
他回过神:“先教您基本功,蹲马步吧,不过太子妃,要不然,您明天再学吧,今天先休息吧……”
月蜉摇摇头:“我不敢,我不能歇下来。”
若木开始不懂理由,直到后来的某个夜里,他守门时听到里头传来一阵阵哭声,他慌乱地走进去,看到睡着的她因为想一个人,想到不自觉泪流满面,他才明白,她为什么说不能歇着,不敢歇着。
蹲马步很辛苦。
每天蹲三个小时的马步,经常到晚上歇在床榻上时,腿又酸又疼。
月蜉这个时候老是看着外面的月亮,想着他在干嘛,到天山了吗,寻到他想要的东西了吗……
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梦里是不回头的背影坐在马上,一步一步离开了她。
她突然就哭了。
她拼命地跑,跑了不知道多久,也还是没追得上,她醒来后自己反省,自己不该这样患得患失,不该这个样子的……
她蜷缩起自己,痛得躬了腰,她想她只是太想他了,只是太想了。
门外的若木叹了口气,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等太子回来了,他一定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