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潮音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水,只把船家吓了个半死。
潮音在一片混沌的视线里找到了月蜉,搂住她的腰,就把她往湖面上带着。
因为他刚刚看了,船家吓的脸都白了,不可能还留在这里。
“月蜉,迎迎!!!”
月蜉却坠落在梦里。
梦里,这一回,有点窒息。
她浑身不知道怎么湿淋淋的,一直往前走。
她怕的忽然就大叫一声,然后头一歪,晕了过去。
“月蜉!”潮音看到月蜉不省人事,脸色青白,直接抱起她就走。
谁也没想到,月蜉这一睡,足足睡了半年……
潮音也从未想过,竟然都是曼陀罗的效果起来了。
这半年来,潮音不离不弃地守着月蜉。
他又要照顾孩子,却也不曾忽略月蜉。
半年后,他几乎不抱有希望她会醒过来了,月蜉睁开了眼睛,苏醒了过来,含笑看着他。
潮音是临时从生意场上抽身而退的,看到月蜉醒了,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怕都是梦。
最后,还是月蜉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我回来了。”
潮音喃喃着:“月蜉……”
月蜉轻声道:“我也是遥夭。”
潮音震惊地看着她。
月蜉拉住他的手,苦笑:“落水后,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潮音,你骗了我,你明明说过,记忆不会被抢走的……”
潮音僵了很久,最后一把将她搂入怀里。
月蜉敲打着他的后背,“你却允许别人把我的记忆都夺走……”
潮音干涩道:“如果必须有一个人的记忆要被清除,我情愿是你,你无忧无虑地长大就好,我来找你就是。”
月蜉忍了忍,也没忍住眼圈泛红,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潮音却像是习惯了一样,安慰地抚了抚她的发丝:“好了……你睡了小半年,一醒就哭,你真的是要心疼死我吗?!”
月蜉眼巴巴地看着他。
潮音笑了笑,吻去她的泪水:“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
“谢谢你,醒过来,谢谢你,想起了我。”
月蜉忍不住道:“你都给我喂了曼陀罗,我还能不想起来吗?!”
潮音从容地嗯了一声,她自然也是什么都了解的,他并不惊讶。
“地府里不可能给你这个东西……这到底怎么来的?!!”月蜉问。
潮音实话实说,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去天山拿的。”
月蜉微怔:“天山?”
潮音颔首。
月蜉几乎不用想,都知道,能有诸如曼陀罗这些神物的地方,一定不会是好去的地方。
她目光心疼地看着他:“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
潮音干笑:“也没有多少……”
月蜉敏感道:“曼陀罗,似乎只有受致命伤,它才会发挥出效果。”
潮音甩出三个字:“怎么说?!”
月蜉脱口而出:“当时我掉河里,是因为在河里看到了曼陀罗,我好像魔怔了一样,身子一歪,接着就倒了下去。”
潮音紧紧地盯着她。
月蜉抬头盯着潮音:“这一睡,就是半年。”
潮音:“而且鬼使神差地什么也记起来了。”
月蜉深深点头。
“我会去找他问问……”最后潮音沉吟出口。
月蜉皱眉:“你不要去。”
她知道他要去找谁。
“你每去一次,一定大伤元气,所以,你不要去!!”
潮音笑着被她关心着,已经整整半年,他没有好好感受过这种温情了。
他说:“没事,很多事总要问个清楚,才算是了结。”
月蜉巴巴地看着他。
潮音道:“当然你是一定不能去的!”
月蜉撇撇嘴,心想那种鬼地方,她才不想去,还不是因为他去,她才想跟着吗!
“不过现在你醒了,我们得去皇宫走一趟,潮启很担心你,还有父皇,还有你这一世的爹娘……包括,那个清远,我们必须一起去报个平安!!!!”
潮音看着月蜉的眼睛说。
月蜉欣然点头:“好,我们去!!”
她转了转眼珠子:“不过,先让我看看我的孩子吧!!”
潮音挥了挥手,很快就有下人把孩子带了过来。
那孩子已经会走了,看到潮音就叫:“爹爹。”
看到月蜉,安静了一下,叫:“娘亲!”
声音软软糯糯的,格外讨人喜欢。
月蜉却红了眼眶。
潮音把他抱起来,放在月蜉的怀里。
小家伙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机灵地看着月蜉,伸出小胖手就去擦月蜉的眼睛:“娘亲,不哭,有,孩儿在!”
潮音喉咙都微涩。
月蜉紧紧地把孩子抱在怀里,这不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却格外让她心疼。
她抱着孩子,颤抖地问:“给他起名字了吗?”
潮音道:“等你给他起呢!”
月蜉扬唇,“就叫潮宝,我的宝贝。”
潮音也不在乎这个名字是不是按照皇家去看,并不太气派,他只想宠着她而已:“好,从此,他叫潮宝。”
潮宝的命其实是好的,他可是正派血统,皇长孙。
不过摊上那么一对和旁人完全不同的父母,他就别有一番滋味了。
父母对身外之物无比看淡,以至于他也云淡风轻,父母一天到晚黏黏糊糊,以至于他也向往爱情!
这个性子混合在一起,就又阳光又淡然,倒也别有一番魅力。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再续。
如今,月蜉和潮音抽个时间进了宫。
潮启已经做了皇帝,坐稳了皇位。
太上皇依旧安好。
他们看到他们,真是亲人见亲人,两眼泪汪汪。
潮音还算淡定一些,没有太失态。
而潮启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一下了朝,他也不把自己当皇帝了。
他看到月蜉,第一次敢于无视王兄的不好惹,一张手就把月蜉抱住了,哽咽道:“皇嫂,你终于醒了,还好你没有事!!!”
月蜉尴尬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我没事,我没事啊……你都是个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还哭呢?!”
“皇帝也是人啊!”潮启言之凿凿,一如既往地接地气,这就是月蜉最喜欢他的地方,“我喜极而泣也不行,还做什么皇帝!”
月蜉忍不住噗呲笑了出口。
而背后的太上皇闻言,气的嘴都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