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清心诀

顾明曙说完之后，握了握拳头，像是坚定了这个信念。

“夏姐姐，做我妈妈吧，我一定乖乖的，好好孝顺你，不，我不该喊你夏姐姐了，妈妈！”

带着哭腔的一声妈，喊的夏桅汩打了个哆嗦，低头看着怀里面的顾明曙，夏桅汩敢肯定他那张小胖脸上面明明白白在谋算些什么。

“阿曙呀。”

摸了摸顾明曙的脑袋，夏桅汩唇畔带笑。

“阿曙，先去吃饭，乖乖的吃完饭睡一觉，第二天起床，再思考问题。”

顾明曙乖乖地照做，面条依旧带着记忆里面的味道，顾明曙一口一口吸溜着，汤底都喝的干干净净。

喝完最后一口汤，顾明曙打了个嗝，脸上又积起的泪痕被食物的热气氤氲，一抹开，一张笑脸就花的不像话。

端来热水，顾明曙洗干净脸之后，顾明曙眨巴眨巴着眼睛坐在后院的小桌椅上面。

夏桅汩炒完一道菜一扭头，就看到了顾明曙乖乖巧巧地拿着笔写作业。

瞧着顾明曙的背影，夏桅汩笑了笑。

忙完晚上的生意，吃过饭之后，田甜甜跟高荇兰也要挥手告别了。

田甜甜一步三回头，再三告诉夏桅汩别忘了明天跨年。

人走完之后，才露出院门口的顾阿婆跟顾大叔。

顾阿婆瞧起来更加年迈了，轻飘飘的雪花好似千斤重，压的她的背脊弯弯的。

顾大叔别扭地站在一边，满是老茧的手烦躁地交握着，低眉搭眼地瞧着像是被谁教育过一样。

“桅汩……”

夏桅汩带着他们去后院，顾明曙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面睡的正香甜，滴滴答答的口水流了半个作业本。

夏桅汩道：“阿婆，你们还是把阿曙带回去吧，夜深了，别着凉了。”

顾阿婆点点头，瞧着夏桅汩一脸的感激，压低了声音，微微带着点哽咽：“老一辈的都希望小一辈的好……我一个老婆子了，还好还有桅汩你……不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大叔也不讲究，一把捞起顾明曙，重量不轻的一个小胖墩就被他甩在了背上，顾明曙睡的跟个小猪一样，哼了几声，又没了声音。

顾阿婆紧锁的眉毛松下了，笑了声。

顾大叔背上背着顾明曙，手里面又拎着超人图案的背包，稍显生疏，却也背脊轻弯，顾明曙趴在背脊上，也睡的香甜。

送走顾阿婆一家，夏桅汩靠在院门口瞧着天空中纷纷攘攘的雪花，闭了闭眼，缓缓吐出来一口气。

锁了院门，夏桅汩走向了另外一个地方。

……

莫青城自从来到这个这个世界，就迷上了手机，从前半夜修道，现在半夜傻笑。

但是今天半夜念清心诀还是第一次。

莫青城愧然，舒服了些日子，居然清心诀都念不全。

眼尾轻轻瞟了一眼盘腿坐着，低眉喝酒的夏桅汩。

清了清喉咙，莫青城努着力，装模作样的继续念着清心诀。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夏桅汩还在喝酒，青梅酒应当还是新酿，左不过一年时光，这几日浸了冰雪，喝起来更觉得清甜。

“……虚空甯宓，混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天地无涯，同乎浑涅，万物齐一，份与物忘……”

“错了！”

夏桅汩突然开口，莫青城一个劲激灵，迷茫了双眼。

抿下口中的清酒，夏桅汩淡淡开口。

“是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

莫青城：“……”

莫青城诀也不念了，凑近夏桅汩，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夏道友听我念诀有无觉得浑身轻快，心情淡然？”

夏桅汩摇了摇头。

莫青城叹气：“我就知道，离开修真界也有点时候了，入了这凡尘，我功力都下降了，以前我也经常给夏道友念……”

“我摇头是说从未。”

夏桅汩微笑：“听莫道长念，没有过什么感觉。”

莫青城：“…………阿巴阿巴阿巴。”

莫青城四大皆空了。

“夏道友入了红尘，倒是爱取笑人了，贫道无用，解不了夏道友的烦思，今日日月同辉，我要去修炼了。”

“何来的日月同辉？”

夏桅汩笑了，伸手接了一片雪花。

“况且妖魔精怪才讲究日月同辉，莫道友现如今的水平怕不是城外那个山上小道馆的洒扫道士都不如了。”

莫青城忍辱负重，沉着气：“但凡不是莫某曾经颇为敬重白莲道长，现如今面对着道友你的取笑，就该拂袖而去了。”

夏桅汩撇眼看着莫青城外套里面露出来的一角奥特曼睡衣，摇了摇头。

“我又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修仙者，我本就是凡间一普通人而已，道友抬举了……”

夏桅汩低低一笑，松开的头发滑下几丝盖住眼尾。

“以为自己又可以当救世祖了，原来，不过都是普通人，别人有别人的生活，世界观，你只是一个随意打乱别人生活的人而已……”

夏桅汩叹了口气，青梅酒入喉，带着淡淡的酒气以及香甜清冽的青梅味，这些个青梅还是当初她梅雨时节下过几天雨后才去采摘的梅子。

夏桅汩瞧着透明玻璃杯里面微青色的液体。

“用青梅酒烧鸡不知道味道如何……”

安慰的话还堵在牙关，莫青城：“……”

“道友……难过否？”

夏桅汩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随之轻笑。

“一切皆有定数，都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

莫青城只觉得有八卦可以看，偏过头来。

“不知道友经历了什么事情，在下可否解决一二？”

夏桅汩轻笑，淡淡地讲了一下。

莫青城思考，片刻后笑了。

“不过是黄粱一梦，权当见闻了。”

夏桅汩点头。

“也对。”

夏桅汩本来就淡然，跟莫青城这个以往世界的熟人聊了会天后，心里最后一丝郁色也没了。

人的三观经历环境不一样，所思所想也不一样，可能她觉得传递美食过去是为了他们好，但是她这个做法也有可能真的为那个世界带来困扰。

被封了也好，远离这些东西，安安心心过自己的生活。

告别回到家，推开院门，夏桅汩就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