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教学楼的人差不多走完了,沈清辞转角准备进教室,却突然眼前一晃,有人撞进了他怀里。
变故太快,他只能微微后退稳住脚步,触电的感觉又来了,沈清辞下意识想把人甩出去,可怀里的人抱的颇紧。
沈清辞低头去看,只见长绛闭着眼,睫毛在颤抖,嘴唇微微泛白,显然是被吓到了。
可能又是脚拌到门槛了,啧,怎么这么笨。
预感的疼痛没有到来,长绛睁开眼睛,却只看到白皙修长的脖颈和少年的喉结。
长绛暗中得逞般的笑了一下,搂的更紧。
沈清辞:“!”
他淡淡的呼出一口气,从来没有人这么抱过他。
“长绛同学,能放开我了吗?”
感受到沈清辞的声音在胸腔里面震动,那是鲜活的生命,这种身体正常活动的痕迹明显愉悦了长绛。
她放开了沈清辞,假装很着急的解释,“对不起,我被门拌到了,才不小心撞到你身上。”
“没事,以后注意。”沈清辞得体的笑了笑,从她身边侧过去,准备进405教室。
“405,406我扫过了呀,咱直接去507。”长绛笑盈盈的开口。
沈清辞迟疑了一下,“你今天被罚扫?”
“没有”
长绛红唇微勾,摇摇头。
良久,她缓缓靠近沈清辞,有些神秘的姿态,微弯的眼眸静静直视着他,轻声说,“阿辞,以后我帮你扫地,我保护你,谁也不能欺负你。”
长绛的声音不大,却好像被风带走了很远很远,远到沈清辞在后来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时候,也仍然刻骨铭心。
沈清辞直接傻了,像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个大金元宝,正好砸他怀里,他却不知道怎么接。
沈清辞不敢接,害怕不是留给他的元宝,他从小到大都留不住什么,无论是东西还是人。
“不是要扫地吗?走吧。”沈清辞长长的睫毛轻敛,他掩饰性的推一下眼镜,躲避长绛直刺刺的目光,就转过身率先走了。
长绛红唇勾起,觉得沈清辞别扭的小性子挺可爱的,她快步追了上去。
夕阳的余晖洒满了走廊,落在他们的身上,光滑的瓷片被折射出淡金的光。
岁月静好,她的少年还在。
有长绛的帮忙,打扫卫生其实挺快的。
“阿辞,吃香蕉吗?挺甜的。”长绛拿出书包里准备好的香蕉,递给沈清辞。
她看着眼前唇红齿白的少年,越看越喜欢。
“谢谢”
眼前的女孩明明那么平凡,她的一颦一笑却又那么耀眼。
少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长绛偷笑,沈清辞的喜好和口味她都一清二楚,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都没变。
长绛如愿以偿的和沈清辞一块儿走回家,
沈清辞通常是很寡言少语的人,长绛没有像之前那样积极的找话题,反而静静的走在他旁边,两个人都不说话也不会显得尴尬。
在经历了大风大浪之后,长绛对这种平静格外珍视。
“长绛,你要什么?”你想要什么?你刻意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要你啊”长绛甜甜的笑了笑,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脱口而出。
沈清辞的表情没有任何松动,看起来却更加冷漠。
沈清辞突然出声,长绛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了一遍,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定是不信。
沈清辞的敏感多疑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我学习不好,所以想请你教教我,可以吗?”
沈清辞敛去了眼底的复杂,一瞬间表情温和。
“可以”
明确目的的利益关系才可以维持下去,如果没有目的,那种潜在的威胁就会如影随形。
到达他住的小区门口,长绛看着沈清辞走了进去,这才打车,往相反的方向驶去。
热闹的包间里面,五彩斑斓的灯光调动起了少男少女的青春的小尾巴。
“嘭”黄毛将啤酒放在桌子上,眼神看向一边的顾少傲,“顾哥,喝点?”
其他人纷纷附和道:“是啊,今天那丫头给脸不要脸,不喝点都冲不掉那不痛快劲儿”
“那娘们纯粹找揍,敢偷拍不敢承认,艹”
顾少傲手指夹着烟,薄唇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那张俊脸复杂莫测。几张纸甩在桌子上,“她的详细资料我已经弄到了,不管她要干什么,”
还剩半截的烟被狠狠摁在烟灰缸里,烟头的火星子瞬间变黑,“我都要让她尝尝惹我的代价。”
顾少傲旁边一个人拿起了桌上的资料,用手指随意的弹了一下,
“哎,好像也没有听说,有啥姓长的豪门啊,又是哪儿蹦出来的小丑。”他又往下看,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脸惊讶,
“艹,她是前副市长的女儿长绛!”
黄毛倒酒的手一抖,液体顺着杯壁留下,亦如他此时的心情,他显然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灯光摇曳,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失态。
“竟然还敢回扬安,有趣。”
“当年那事儿闹那么大,副市长长宏却一点儿事都没有,啧啧啧。”
顾少傲单手拿起书包,就往外走。“这回我请客,你们玩的开心。”
众人也没有阻拦,这个点顾少傲该回家写作业了,雷打不动。
打架喝酒吸烟脾气极差,却是学霸,顾少傲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
但是人家里贼有钱有势,不得不服。
生的相貌好,家世也好,不愧是命运之子。
地下室的通道狭长又黑暗,声控灯听到声音也只是缓慢的散发着微弱而又昏暗的灯光。
“我怎么会嫁给你这样的窝囊废,跟着你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住着破地下室,我是瞎了眼才跟了你!”
“那不是你上赶着跟我?天天累的半死,回来还得听你这个臭娘们埋汰!”
地下室隔音不太好,沈清辞刚踏进走道,就听到女人低低的呜咽,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和凄凉。
林轻柔在门外无声无息的哭泣,她父母的争吵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错误的婚姻像个坟墓一样,折磨着她的父母,也虐待着她敏感的神经。
沈清辞走过来,林轻柔连忙擦了擦眼泪,“清辞哥哥,你回来了。”
“伯父伯母……”沈清辞看了看她身后的门,欲言又止。
“清辞哥哥,今天不能给你带晚饭了,可能……以后也不能了。”
沈清辞安抚性的拍了拍林轻柔的肩膀,轻声说,“没事,你别哭了,林轻柔是不会对生活轻易妥协的,现在没有得到,以后都会紧紧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