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在外面陪林轻柔站了一会儿,争吵声渐渐停止。
林轻柔擦了一把眼泪,深深呼了一口气,转开身后的门,“清辞哥哥,我回去了,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沈清辞看着她静静关上了门,才转身用钥匙开门。
正值深秋,一丝凉意窜入他单薄的身体,
打开门,修长白皙的手指摁着灯光的开关,却一片漆黑。
黑暗像怪物一样,覆盖在这间屋子的每个地方,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将他包围,妄图将他吞噬进黑暗。
沈清辞神色如常,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
他将书包放在桌子上,将眼镜摘下,拉开抽屉,精准的摸到打火机。
一撮小火苗亮起来,照亮他的侧脸,那线条流畅的下颚线,那摘了眼镜之后眉眼精致惊艳的桃花眼中映着蜡烛小小的火苗,可惜没人欣赏。
他静静的,静静的拿出数学的一遍过,视线在书包里的香蕉上扫过,又平淡的执起笔,低头写题。
扬安一中的人或许都忘了,在沈氏破产之前,他也曾霸占年级榜第一,与顾少傲平分秋色。
沈氏破产,就好像上天夺走了他所有的骄傲似的,有意将他丢在泥里。
屋子里面很静,就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漆黑又孤独。
地下室通风不好,散发出一种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各种不同的味道,闻着恶心发臭,老鼠在漆黑一片的角落里啃东西发出的响声也无比清晰。
顾少傲坐着他家的劳斯莱斯银魅回到家,眼前的别墅灯壁辉煌,却又添大气庄重。
刚下车,就有仆人连忙拿过他肩上的书包,他大步走进家里,脸上的阴狠和乖戾都如深秋的落叶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代替的是温和,平静的学霸气派。
“宝贝,看看最近瘦了”一个气质雍容华贵的女人走上前捧着他的脸亲昵的说着。
顾少傲有点烦的偏开头,“妈,别乱摸我的头”
“嘿,你这孩子,都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李虹放下手,岁月并没有留下痕迹,反而更显妩媚。
“妈,晚饭在哪儿。”顾少傲大步向前走。
李虹吩咐一边站着的女人“吴妈,去通知一下厨房赶快端饭。”
“好的,夫人”吴妈低头应了一声去了厨房。
“哎,我跟你说,你长叔叔的女儿长绛转去你们学校,你平时照看一下,学习上帮帮忙,别老抓着人家未婚妻不放,丢不丢人。”
平地惊雷,顾少傲的脚步一顿,似是不可思议的转身,“长绛?”
“不然还有谁,”李虹责备的看了他一眼。
“我跟你说,儿子,有机会把她带回来让妈看看,咱家和你长叔叔家亲着呢。”
顾少傲胡乱应着,毫不在意的上楼。
切~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女孩怎么能配上他这种人呢?他瞧不上!
何况还喜欢偷拍。
“哎,你听说没有,长绛她妈是李桃靥啊,”
“就之前劣迹斑斑的女明星的女儿啊,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吧!”
“我听我妈她们讨论过,***啊,真是恶心。”
“她怎么还敢回来啊,不怕被骂啊?”
“她妈是狐媚子,看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刚转学就夺得了两大男神的注意,啧啧啧,不简单。”
“就凭她?也想勾搭上男神?她也配?”
长绛本来神清气爽的领着书包,进教室,
她敏感的察觉,在她进教室的那一刻,喧闹停了,张映雪躲避似的,扭过去了脸,来不及收回的恶心表情显得格外怪异。
长绛心里知道,估计是顾少傲出手要整她。
刚坐下,白意就凑过来,语气有点怪异“长绛,出大事了,有人在学校贴吧里面发你的贴。”
长绛没拿手机,就趁着白意的手机,扫了个大概,
白意观察长绛越是向下看,脸色越不好。
没有人能容忍自己刚过世的母亲受到如此侮辱。
“那她母亲不是应该有两个孩子吗?”
“那个孩子打掉了,谁也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
“呵!她妈是长的漂亮,可长绛也不过如此。”
“就是就是,映雪比她漂亮多了。”
那边张映雪还在说的热火朝天,她母亲在贵妇圈里还是知道不少当年的内幕。
突然,一个纸团凭空以极快的速度精准砸到张映雪的脸上,凸起来的纸张的边角划过她娇嫩的皮肤,留下一道红痕。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她们没想到长绛会当众出手。
张映雪懵了,脸火辣辣的疼,还没有人敢这样欺负她。
“长绛,你有病吧,你妈没教你教养吗。”张映雪站起来,紧紧攥着拳头,忍住当众打她的冲动。
“我如果没教养,你现在已经趴地上了。”长绛冷冷的说道。
“你……”张映雪气急。
“长绛你跟映雪道个歉,毕竟是你先动手的,大家都是同学,”陈缈轻柔具有安抚意味的声音一出,有人附和。
“是啊,长绛道个歉吧,本来就是你先出手的啊。”
“就是就是,多大点事儿,道个歉,还是同学。”
张映雪铁青的脸缓和。就算她道歉,今天的事,也没完!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长绛,等着她道歉。
那是好奇,戏谑,不屑,看戏的眼神。
在众人的等待中,长绛白皙的手,指着地面,一字一句的开口。
“要我道歉可以,那她要先到下面给我妈道个歉。”
全场安静了,只有黑板旁边的钟表不紧不慢的滴答着。
张映雪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始终紧抿嘴唇。
重重的书本敲桌面的声音打破寂静,杨豪扫了一眼四周,“上课了,所有人坐下。”
杨冠格伴着一丝平时的笑意,进了教室,“咱们打开昨天的考试试卷,我开始评讲。”
班里响起了一阵翻试卷的哗啦声,“上什么课就要提前把东西准备好,多浪费时间。”杨冠格背着手,站在讲台上,用一种斥责的语气说着。
在这种时候,没人想触班主任霉头,都在尽力寻找。
突然,张映雪站了起来,走向讲台,“老师,这里有一份昨天的试卷,不知道被哪位同学扔在地上。”
长绛左翻右翻,就是找不到,她刚才好像把试卷放在书桌最上面,她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