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将汽车丢下地,邓犍觉得自己有点傻了,一路举着个车到了高速路口,最后想起来,这天底下,到处都是车。
别人遗弃的汽车,那是成千上万,捡都捡不完。
四人到了路上,选了一辆好汽车,由邓犍驾驶,快速往邓犍老家而去。
由于老家的地和房子都卖了,回去也只有投靠亲戚。
高速路上,邓犍将车开得很快,吓得邓父邓母心惊胆战。
“儿子啊,慢慢开,开太快了妈害怕。”邓母道。
有了高级驾驶技术,邓犍的开车技术是很厉害的,从来不担心会出车祸。
“妈,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们这不是没有吃的了嘛,开快点,争取一天时间内回去。”邓犍道。
一路模糊不清的风景往后倒退而去,邓父邓母恨不得狭长的高速再宽个几十米。
周韵灵心口起伏,身体左摇右摆,一双眼睛直盯着认真开车的邓犍。
“师傅才学驾照没两个月,车技这么好,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周韵灵心里猜想着。
一路极速狂飙,过了两个加油站,下了省道,从Y市再沿小道行个三个小时,便可以回到老家了。
由于沿山而行的道路蜿蜒,多个地方路面坑坑洼洼,邓犍为了父母不受颠簸,只能将车速慢了下来。
往深山而行,高海拔的丘陵地区,空气越来越冷。路上有一条几米宽的河,河边都是青黄不接的竹子,而车道就随着河岸修建。
这个时节,已快接近年关了,往年车道上经常堵车,而今一路上偶尔才能见到一辆车。
开了三个小时半,四人到了镇上,淡淡的雪米从天撒下,街道上关门闭户,偶尔会有几个人来往。
对于外地而来的人,镇上的居民们都会保持警惕,暗中观察前来之人的一举一动。
“这镇上也没有什么东西了,我们还是回去,往你三叔家住一段时间。”邓父道。
邓犍点头,当初父亲已经把地和房子卖了,到了村里,唯一与邓父血肉相连的亲人,只有务农为生的三叔了。
三叔从小和邓父关系很好,光着屁股长大,感情深厚。邓犍的爷爷,有十个子女,在那个年代,却夭折了一些。
驱车到了村里,放眼之处,漫山遍野的空地。往常这个时候,会种些冬白菜、新芽豌豆、大白萝卜、红薯等作物,现在地里的菜通通都被挖走,储藏在了各自的家里。
因为,不如此,说不定,某个夜里,地里的菜就被偷走了。
住在山上的村民们,在家中烧炭烤火,没有外界的任何消息,只听谣言说世界大战来了,躲在家里很少出门。
邓犍的家,和其三叔的家相隔几米。而买邓犍家房子的人,是隔壁组的村民。
邓父修这房子,前前后后,总共花了二三十万,急卖出去,也才卖了几万。
那几十万的赔偿,大多都是借的,以及贷款。
到了隔壁三叔家,敲了敲门,里面问了声“谁”,邓父回答“三哥是我”,里面才将门打开。
三叔面容焦黄,穿着胶鞋,紧裹着一件暗淡的红色羽绒服,忙将邓犍四人带进了屋。
“坐坐坐!坐下烤火。”三叔热情地道。
在堂屋偏房,一个铁炉正冒着火焰,上面放着一锅萝卜炖肉。
“三婶!”邓犍礼貌打了声招呼道。
三婶就在炉子上做饭,将一把鲜花椒撒在锅里,搅拌了几下,笑道:“回来了啊…”
四人坐定,三叔又去拿了几双筷子,端出来甑子,放在大方桌子上,给众人盛饭。
“三叔,我来吧!”邓犍道。
接过来饭勺,将热腾腾的白米饭装入碗里,分别递给五人,六人围坐在火炉边,就一口大锅萝卜炖肉,吃饭。
吃完了,周韵灵和邓犍收拾洗刷了碗筷,才回到火炉边,和一家人聊起了家常。
三叔道:“(邓)仓云前几日打了个电话,说从折江出发,在往家里赶,这几日也联系不上,不知道情况如何。”
三叔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都是担忧之色。
邓仓云比邓犍大四岁,是邓犍的哥,一直在川外折江打工,是三叔的独子。
听了三叔这一叹气,气愤顿时很压抑。
邓父道:“放心吧,我们回来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烟,仓云从折江回来,应该需要些时日,不会遇到危险的。”
三叔道:“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电也断了,网络信号都没有了,电视也一片雪花。四里八乡的人,都把地里的菜全部收了起来,像是要打大仗一样。我也把养的两只猪给杀了,肉腌制起来。哎…”
邓父道:“不是打仗,是国际上研究出了什么异能基因,可以让人飞天遁地。而且国家在六天后,就会给普通人异能基因,所以,哪里还会有人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啊!世界上要乱套了!”
三叔没有很震惊,只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突然人就可以飞天遁地了,这简直太胡扯了。
只是目前的情况,邓父的话,也有几分的可信度。
……
“这是小犍的女朋友吧?”
三叔看着周韵灵笑道。
周韵灵脸上浮现了红晕,摇头道:“我不是呢,我是他的徒弟。”
冬季日短夜长,不觉间夜色朦胧,村里安静得很。
在安排了一顿夜饭,六人吃饱后,烧了一锅热水,泡了个脚。
三叔拿了点着蜡烛,费劲从旮旯角落找到了四双拖鞋,到外面用冷水洗刷干净,让四人暂时用着。
“走得太匆忙了,行李物品都没有带全。”邓犍道。
“还不是师傅你太着急…”
三叔的家并不大,只有三间卧室。
三叔和三婶肯定用一间,剩下的两间,便是邓母和周韵灵一间,邓犍和邓父一间。
洗漱罢,三叔在每间房内都点了一只蜡烛,才去休息了。
长夜漫漫……
第二日,清晨,从被窝伸出头来,看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大雪簌簌地狂下。
火炉边,除了邓犍,五人都在边上围着。
“好大的雪…起码有十几年没有下过这样的大雪了!”三叔眼睛眺望着山的尽头,说道。
“咔嚓”一声,房背后竹子被雪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