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识到他们可能是在厕所里藏了货，于是直接朝着那个年轻人追了上去，但是差了一点点，他在我前头将厕所门给锁上了，在厕所门最后被拉上的那个瞬间，我看见他了他左手手腕上的那个壁虎衔花的刺青，非常显眼。我敢肯定他就是壁虎。同事们已经完成了抓捕工作，五个嫌疑人尽数落网，他们把人铐起来之后带着家伙到了我这里，而且在我们展开行动之后，火车也刚好在一棵树靠站停了。我们将厕所门打开，但是狭小的厕所里已经没有人影了，车窗上的防盗栏被割断，有个足够成年男人出入的窟窿，而厕所门上方换气窗的铁窗被拆下来扔在地板上，那里有一个不算小的空间，能藏下很多的东西。”老常伸手比划着换气口位置的空间大小，那里足够放下那尊玉佛。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们的行动出了纰漏，信息错漏，只抓住了五个犯罪嫌疑人，让第六个逃走了。而且他们手上的皮货也在火车上搜出了几件，但不算多，肯定还藏着其他的。可是等回了局里，我晚上学习上网，在系统里浏览信息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一个写着“壁虎”标题的条目，点进去看，发现原来是你们滇市和缅甸的一起联合行动，要抓一个左手手腕上有纹身的缅甸小偷。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们抓漏了的那个不是什么盗猎者，不是走私皮货的，而是从缅甸来的外国小偷。然后我就把报告提交了，顺便跟你们那边的刑侦队联系了一下。告诉他们这叫壁虎的小偷，出现在我们辖区了。”

老常将他和壁虎擦肩而过的事情描述完了。

姚言陷入了沉思。

那个壁虎，他从缅甸境内将缅甸的国宝偷盗出来，进入了我国境内，然后直奔西北而来。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是敦煌市。

“常叔，能确定那壁虎的目标肯定是敦煌市吗？”

姚言问。

老常点点头，“这一点我能肯定，咱们敦煌沙都周围，什么都没有，就是无尽的戈壁滩，除了敦煌，他能去哪儿？”

姚言摇了摇头，“我觉得这个壁虎的目的不确定之前，他的目的地也没办法轻易就这么定下来。说不定他就是想要去一棵树村呢？”

老常笑了，“小姚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他有非去敦煌不可的理由啊。”

“什么理由？”姚言怔了怔。

“交通啊。”

一旁的女警白银笑着插嘴说。

“出了玉门之后，敦煌沙洲就是最后一个大型的补给绿洲了，往外再出去，都需要在敦煌寻找合适的交通工具，汽车，飞机，火车，骆驼，马匹，等等，除了敦煌市之外，这周围方圆百里的范围内，都没有第二个能找到代步工具的地方啦。”

老常点着头，“确实是这样，不管这个壁虎他到我们这边来是有什么目的，但是他既然是在一棵树跳的车，那么他如果不前往敦煌寻找代步工具，他在这片黄沙地上，将寸步难行。”

姚言和小张这才恍然，原来是这个原因，难怪在之前的报告里，这位老铁警信誓旦旦地写着那个壁虎肯定是前来敦煌市的。

“常叔，到今天，距离你看见他，已经都过去五天了。他会不会已经从这里离开了？”

姚言把自己的担心问了出来。

“这个不晓得，我门在得知那人就是壁虎之后，立即在市区加大了监察力度，不过一直没有见到这人的踪影。就跟你一样，我们目前对他的了解也只是从缅甸警方那里得到的那些信息，其余的，他为什么来敦煌，他想要去那里，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一切的一切，我们都一无所知。”常叔耸着肩。

“这也就是我们希望把你这个从个小视频里就能看出盗窃者本人的厉害角色请过来的原因了。”白银笑着不动声色地夸了姚言一句。

姚言伸手摸了摸鼻子。

“其实这也是我的职责范围，”他笑着看了眼白银，“当日他毕竟是从我们滇市逃出去的。”

“不过”姚言犹豫了一下，他突然郑重地看着小白和老常，搞得这两位也有些紧张了。

“二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杨昊这个人？”

“杨昊”老常摸着下巴皱眉思索，“好像有些印象。”

“就是几年前背叛警界，行为相当恶劣，被警网内部全网批评的那个人。”小张插了句嘴，被姚言瞪了一眼，捂着嘴不敢再说话。

“啊！我想起来了，那段时间，在内网上挂了好久的那个人就叫杨昊。怎么提起他来了？”白银说，她一边转头小声地提醒老常就是那天她教他用电脑上网时候网页大标题上的那个人。老常也想起来了。

“我对这个杨昊，印象可不怎么好啊。”老常说。

他是那种老一代的刑警风格的大叔，对背叛这种事情，尤其容忍不了。

“当天在收费站出口将壁虎救走的人，据说就是杨昊。”姚言说。

小白和老常都表情严肃起来。

“没想到，我们自己内部的叛徒，和这个壁虎也会扯上关系。”白银感叹一句。

“杨昊是我曾经的师兄，他的很多行为都匪夷所思，有他参与的案子总是会变得很棘手。但是目前而言，我们根本没有掌握杨昊的动机，和他在这个案子里扮演的角色。”姚言也叹了口气。

“所以这是一场两眼抹黑的仗啊”老常摘下乘务员的宽檐帽，挠了挠头发。

几人又交流了一些情报，不过对这个案子的进展都不大。实际上，老常他也仅仅只是看见了那壁虎一眼而已。

很快，火车就呼啸着进了敦煌站，喇叭提示大家带好行李，准备下车了。

姚言他们回车厢取了行李，姚言发现自己的手提箱子被人打开过，他做过标记，很明显。开箱检查的时候却没有少东西，倒是小张发现自己行李箱里的平板电脑没了。

他俩逆着走廊里的人流引来无数白眼挤着去到白银他们的办公室，小张一进门就扑到角落处抓着老野的领子将他揪起来。

“老贼！你是不是把我给偷了！快给我交出来！”

姚言从一旁的桌上把老常倒出来的赃物里的一个套着史迪仔卡套的拿起来给小张看，“这个是你的吧？”

小张马上放了老野，拿过。

“我们能直接拿回去吗？”姚言小心地问白银和老常。

老常笑了笑说自己人，当然可以。接着他又上去给了老野几个嘴巴子。

老野蔫吧着低头哆嗦。

姚言小张跟着白银和老常一起下车，他们解押着老野往火车站的警察岗亭走过去。

在路上，老野突然扭头小声对老常说能不能帮帮忙，不要重判他。

老常没好气地又抽了他两下。

结果老野说他可以拿情报换。

老常就笑了，玩笑他问有什么情报。

“第一个，我知道那些盗猎者把皮货都藏在车厢的什么地方了，只要你带我上那趟列车，我肯定能给你们找出来！”他说得很真，老常听完之后眉头紧皱，姚言看出这位老铁警动心了。

也是，他们虽然抓到了嫌疑人，但是那些皮货只搜出了一部分，估计还是很小的一部分，不够他们判的。

“可以啊老野，都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本了。”老常轻轻在他肩头拍了一掌，这次却是没有像之前那么粗暴了，“第二呢？接着说来看看。”

“你们在车上聊的那个手腕上纹着壁虎的人，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