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带着姚言和小张走出警察局大门，过了马路，来到对面街上一家门面很大的羊肉馆子。

一进门，在柜台里的一个中年女人就笑着跟白银打招呼，告诉她常警官已经在6号包厢坐着等他们了。

白银笑着谢过这位中年女人，领着姚言和小张左转经过走廊进入到最靠里的一个包厢里。

姚言左右看看，这家羊肉馆子装潢精致，古色古香，看起来生意不错，而且看柜台里那老板娘跟白银的态度，对面警局的同事们大概是这家羊肉馆子的老主顾了。

进了6号包厢，老常正坐在正对门口的桌子后边抽着水烟筒，见到姚言他们进来，又吸了两口，才挑灭了烟丝，把水烟筒放到房间角落里去。

“两位来了啊。”常永利笑着让大家坐下。

“随意点，就咱们四个，都是熟人，就当这是自己家。”老常招呼跟着他们进屋的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那服务员点头出门，不一会儿，一队服务员就端着盘子来上菜了。

老常这一顿很是破费了，姚言看了看桌上的菜肴，羊头羊腰子羊腿羊蝎子，几乎整了个全羊宴出来。而且这家馆子的师父手艺确实不赖，上菜之后，这间包厢里就一屋子的羊肉鲜味儿，却不闻羊膻味，这叫刚晕完车还有些心慌的姚言十分受用了。

“小姚，小张，你们二位今天就敞开了吃，好好尝尝这嘉峪关外的羊肉，比你们关内的羊肉味道可不一样。”老常拿着筷子指着满桌的珍馐美味对姚言和小张说。

“当然当然！闻着就已经让人流口水了！”小张笑道。

“今天常叔为了给你们接风，可着实下了血本了，他平时最多就请我们吃碗泡馍吃碗面，哪里有这么大手笔，今天我能吃到常叔的这顿饭，还是借你们的光了。”白银笑着玩笑道。

常叔有些脸红，不过他笑骂道：“你这小妮子，平日里请你们吃的还少了？哪天加班执勤你们不是吃我的！”

姚言笑着问：“常叔啊，我看局里不是好些同事吗？怎么不叫上他们一起啊？”

老常摆了摆手，夹了一根羊腿骨啃了一嘴，对姚言说：“咱们市局警察人手太少了，你在局里看见这么多，是因为今天有个重要会议，大家都赶回来开会。否则平时的话，局里的几十个人都分散在市区各个地方执勤出任务，很少会有机会有时间聚在一起吃饭的。咱们敦煌地方这么大，可警员配备实在是不够，他们都忙，可还是照顾不过来，所以就算是叫了，他们也连这一顿饭的时间都空不出来啊。我和小白是铁路刑警的，而且我们俩这不刚从车上执行任务回来嘛，有一点儿空闲时间，才能跟你们吃这一顿饭。不过我已经申请了那缅甸国宝和神偷壁虎的专案组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咱们四个人的目标就是找出那个藏在敦煌市的壁虎，把他手中的玉佛给拿回来。”

老常说着，站起身给大家都的杯子里都倒上茶水。

姚言和小张有些受宠若惊地站起来接。

老常摆着手，“随意些，随意些。这顿饭呢，除了欢迎你们来到敦煌，还有就是咱们专案组正式成立，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能饮酒，那我就以茶代酒，先敬两位。”

说完，老常举杯朝着姚言和小张一抬，仰头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姚言和小张还有白银也一起将茶水喝完。

玉佛案件的专案组于是在这家馆子的饭桌上正式确立，负责人是老常，成员有白银还有滇市来的姚言和小张。

大家喝完茶，就开始动筷子。

姚言和小张在车上吃的都不咋地。小张还好，盒饭难吃，他还是吃得饱。姚言就惨了，他根本咽不下车上的盒饭，只能每天靠着几瓶八宝粥续命。

所以这一顿饭，姚言那筷子动得，简直风驰电掣。他一个人就吃完了两小桶饭。

老常看着他这么有精神也是眉开眼笑。

“小姚啊，我们西北人就喜欢你这种吃饭豪迈的，你酒量一定不错吧？”老常一边啃着羊腿骨，一边问姚言。

姚言撕着一块碳烤羊排，连连点头，“常叔，别的不说，喝酒我还真的算是可以。”

老常一听笑得更开心了。

小张赶忙扯了扯姚言袖子，“姚哥，你可别开玩笑了，你难道想跟大西北的汉子拼酒？你不要命了？”

“这有啥怕的，我千杯不醉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常叔看起来就是那种能喝趴你十个的”小张说。

常叔啃完羊骨头，把几个油腻的手指头伸进嘴里咂摸几下，咧嘴笑着对姚言说，“好小子，等有时间，叔请你们喝酒，到时候叔倒要看看你又多能喝！”

“一言为定。”姚言笑得眯起了眼。

小张发现劝不了姚言，也懒得管了，转头去和旁边斯斯文文地抓着一块羊腿小口咬着吃的白银搭话去。

姚言瞥眼看了看，小张这孩子果然跟女孩子相处的时候也和自己一样，动不动就脸红。

不过小张还是鼓足勇气去尽量地找话题跟白银聊天。

白银年纪比小张大几岁，看着这个有些腼腆的小弟弟，也觉得有趣，她也挺配合地和小张唠着嗑。

不过姚言发现，聊着聊着，白银往往就会把话题的主动权给掌握住，原本是小张提起的话题，最终都会变成小张被动地被白银牵引着走了。

姚言暗暗叹息，看来小张那点小心思，完全被面前的这位警花小姐姐给看穿了啊。

白银不咸不淡地应付着小张，很有分寸地把握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既没有很不给面子地将小张直接推开，又完美地防守住小张想要钻空子接近自己的心思。

一顿饭吃完，小张竟然根本没有从和她的聊天中打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比如她的爱好，背景之类。

不过跟白银聊天还是令小张内心雀跃不已，有种小男生难言的悸动和激动，饭都多吃了不少。

看着姚言和小张饭量这么好，吃得豪迈不扭捏，而且，这两人也丝毫没什么架子，不见外，老常和小白对他们的印象都还挺不错的。尤其是在火车上的时候，姚言一眼就看出老野身份不对劲，去找了扮做乘务员的老常来盯老野，并且在老野藏起来之后想都不想就将他揪出来了。这证明老常的决定没有做错，把这个很有眼力劲儿的姚顾问借调过来，应该会对案件侦破有大帮助。

等姚言和小张风卷残云地将一桌子全羊宴消灭干净，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小白和老常收到铁路方面的消息，之前老常跟的那趟列车进站了，于是他们去局里提了老野，带着他去车上找那些皮货。

姚言和小张本想跟去，但不是他们负责的案子，他俩也不好意思凑热闹。

于是他们两个先回了对面的警察局招待所里，等老常他们回来，再安排专案组的侦破工作。

老常走之前拍着姚言和小张的肩头对他们说其实不用着急，今天刚来，先休息一天，明天早上再开会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