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小巷里有动静,小张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姚言就从墙上立起身子说:“姚哥,我刚看见你在窗口露脸了。”他伸手指了指二楼的房间。
姚言点点头。
“怎么?里边没人吗?”
“没人。”姚言捏着下巴思索着。
小张也皱起眉,纳闷道:“是不是他不在房间里?”
“那屋子不像是已经租出去了的样子。”
前台的白银看见姚言溜出去之后,跟那老大妈又交代了几句,结束了调查,才从小旅馆出来,直接来到小旅馆后头的窄巷中,跟姚言和小张碰头。
“怎么样?房间里有找到什么收获没有?”白银凑上来问姚言。
姚言一摇头,“那房间没住人的痕迹。”
白银叹了口气,说:“我从前台那里让她给查了一下,得到的也是这个结果。”
“怎么?”
姚言一扬眉。
“她给我看了系统里的记录,二楼北边,就是你的字条上的那间房间,已经半个月没有人住过了。”
白银耸了耸肩。
姚言叹息一声,“她没有说谎,那间房间里确实有一层细微的灰尘。我本来以为是因为这边风沙比较大,就没敢确定落灰的时间,按照你得到的消息半个月,十几天,要是窗户关得比较严实的话,确实也差不多会积灰成这样。”
“那是不是说我们被骗了?”小张眨巴着大眼睛,“那个瘦子他给我们提供了不实的消息,他难道有什么目的吗?”
姚言失望地一点头,“只能是这种情况了。这跟那瘦子的消息对不上。他可能的确怀着某种目的才会故意引我们来这儿。”
白银咬着嘴唇,姚言他们兴冲冲地来调查一番,结果无功而返,她觉得姚言他们可能会感到失望,想出言安慰一下,“姚顾问”
却不想姚言先转头看了她一眼,说:“小白,这次真是麻烦你了,跟着我们白跑了一趟,没什么收获,不过你也不用灰心,这条线索断了,我们还可以找其他的突破口。”
小白一愣,没想到姚言反过来安慰她了。
白银扬起嘴角笑着:“麻烦什么,不麻烦。但是现在来看,我们手上似乎已经是没有什么线索了。”
姚言摸着下巴,沉思一阵,又说:“我觉得刚才常叔说不让我们来调查很可能是他已经看出我们在流浪者是被骗了。”
“哈?常叔这么神?几句话他就知道我们被骗了?”小张张大嘴。
“呵,人家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常叔的经验我们拍马都赶不上,何况,他那么熟悉老野,跟老野一伙儿的人,常叔恐怕已经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了吧。行了,今天我们三个还耍小聪明想自己查呢,结果啥也没捞到。先回去吧。”
三人从小旅馆背后走出来,回到车站,开车回了警察局。
一路上,姚言看着窗外路灯照着的昏黄道路,和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街边那些灯火辉煌的橱窗。
他有些感慨,自己已经离开了熟悉的城市,来到另外一座陌生的城市了啊。
姚言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驾驶座,小张回来的路上一直都沉默不语。
估计是这通调查发现被骗了,心中恼火。
白银坐在副驾驶上,头靠着手边的窗玻璃,也闷闷地没说什么。
三人坐在车里,安安静静的。
不多时,他们回到了警察局。
而让人意外的是,在警局大门口,他们看见了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的常叔。
小张把警车在常叔面前停下,摇下了车窗,伸出头去跟常叔打了声招呼。
常叔抬头看见小张他们,把还剩一半的香烟扔地上碾灭,踢到下水道旁的阴沟里,然后站起身,走到警车前,拉开后边车门坐了进来。
姚言苦笑着冲常叔点了点头。
常叔挨着姚言坐下,一言不发。
小张回头看着脸色不大好的常叔,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白银用眼神示意他发车,把警车开进院里再说。
小张才重新打火,慢慢地挪着警车进了警局停车场。
小张停好车之后,又不知道怎么办了。
常叔在后边座位上一语不发,身上散发出沉重压抑的气场。
姚言他们三人都有些心慌。
这种高压持续了好几分钟,常叔才开口说:“你们去了车站?调查了那家旅馆?”
他是看着姚言问的。
姚言点点头,“是的,我们刚才就是去调查壁虎,可是去了之后却一无所获,而且我们好像是被骗了。”
“你们就是被骗了!”常叔提高了音量。
“常叔,是我的主意,刚才在食堂的时候你说不让我们去,可是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我们不该等到明天的会议上才讨论该不该行动,而且,就算是等到明天了,说不定你也会禁止我们去调查。”白银拧着身子回头对常永利说。
她试图将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老野是什么人姚言他们是外地刚来的不清楚,你也不清楚吗?他的同伙,说的话能相信吗?你心里没点儿数?”常叔说话很严重。
白银被他这声吼吓得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缩着脑袋不敢答话。
常叔又看向姚言,姚言被他凌厉的目光看得咽了口口水。
“姚言,我知道你们着急破案,着急找到壁虎把玉佛夺回来。但是毕竟这儿不是你熟悉的滇市,这里是敦煌。这儿的人是什么人,你根本不了解。你们今晚冒冒失失地去小旅馆调查了,肯定已经被那流浪者的瘦子等人看在眼里了。就算你再会伪装,可是你落进了别人的套里,今天你肯定已经露了相,他们知道你是警方的人,根本不是什么讨债的赌场黑社会。从今往后,我们就休想再从那个流浪者酒吧里套出什么线索来了。”常叔叹了口气,伸手重重地在姚言的肩膀上一拍。
这些姚言都已经设想过了。
他们是意外地从老野嘴中得到的流浪者酒吧这条线索的。
本来常永利是打算再等等,想个完全的办法去那里打探消息,没想到,今晚上因为姚言他们的急切,这条线素彻底地断掉了。
“常叔,是我的锅,您可以按照纪律处分我。”姚言低头,犯了错,挨打就要站正。
小张和白银也纷纷向常永利请罪。
常叔却摇了摇头,“算了,这次就算了吧。”
他看了看姚言,又看了看前座的白银和小张,“你们几个听好了,现在在这车上的,就是壁虎玉佛一案专案组的重要成员,别的其他我不要求你们,但是,你们一定要给我服从纪律,听指挥!今天的事情念在你们是初犯,我既往不咎,但是,我不想再见到下次,否则”他郑重地看了姚言一眼,“你们就给我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这案子我自己来!”
常叔说完这话,就下车离开了。
姚言他们在车上反省了一会儿才下车。
白银苦笑着跟他俩道别,离开警局回了家。
姚言让小张抓紧机会去询问用不用送她回去,白银笑了笑说她家就在隔壁那条街上。
姚言和小张回了招待所房间,往床上一躺,姚言心里思绪翻涌,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