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无论如何，姚言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毕竟，抓到壁虎，并且在最多三年之后，能收回玉佛。所有的目标都能够完成，而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姚言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冷静下来，再从头到尾地回忆一下和杨昊的所有对话。

半个字都不能漏过去，因为杨昊是个比狐狸还要狡猾的家伙。

所以，他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对杨昊，对方舟，再深入地了解一些，从杨昊的口中挖到更多的一些信息再说。

“我会来同你商量交易，就是因为这也是方舟给我的任务。他们让我帮助金万全，从壁虎那里拿到研究长生不老所需要的玉佛就跟之前让我去滇市帮着壁虎逃过你们的围追，让他有机会带着玉佛前来敦煌一样。我和金万全，都受雇于方舟，虽然我和他不怎么熟悉，但是，既然上头给了我任务，我总是要履行一下的。”杨昊向姚言解释。

“我有一个问题。”姚言摸着下巴。

“问。”

“潜流渊，跟方舟，有什么联系？”他抬眼看着杨昊。

杨昊怔了怔，摇摇头，“为什么突然问起潜流渊，他们和方舟没有关系，最多，也就是方舟是他们的大主顾。毕竟方舟上的那些人他们眼中，人是被划分了阶级的。普通人根本就和牲畜没有区别。而潜流渊，就是手法高明的屠夫，他们喜欢用潜流渊这把刀，仅此而已。”

姚言沉默了一下，点头表示知道了。

“是那个叫何顾的家伙吧？”杨昊盯着姚言的眼睛，笑起来，“你连着两次遇见了他，并且他给你搞出了不少麻烦对吧。你对他很有兴趣。”

姚言不置可否。

不过杨昊说得也有道理，确实是有何顾的原因，他才会询问潜流渊和方舟的关系。

毕竟，现在看来，方舟实在是个庞然大物啊，姚言甚至抬头都根本看不到它的哪怕一小部分轮廓。

“杨昊，你知道吗，你当初辜负了多少同志的信任，你背叛了警界。”姚言抬起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杨昊的眼睛，他这句话，让杨昊的神情变得有些低落。

“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你，突然来跟我说提出交易，你觉得，我能够轻易地信任你吗？”姚言叹口气，“且不说你的信誉不够，就拿这笔交易来说，我们看起来根本不但任何风险，可是仔细看，我们非常容易什么都捞不到，甚至是现在我们盯着的金万全，都有可能因为你们背后的那个什么方舟的力量，而在得到玉佛之后，逃脱法律的制裁。我虽然不是警察，可是，有些事情，我没办法去做。”

杨昊摸了摸鼻子，“那也就是说，这笔买卖，谈不拢咯？”

他耸了耸肩，张嘴想要送客。

而姚言却话锋一转，“但是我，站在我自己的立场上来说，此时此刻，我认为和你进行这笔交易，非常的划算，并且很有必要。”

杨昊笑了。

“我就知道，言儿你也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人。”

“我说了，别这么叫我。”

“好好好。”杨昊的语气放松了不少，因为他从姚言的话里听出了他的倾向，是希望这笔交易达成的。

“我说了，我在敦煌警局说了不算，这笔买卖，我需要一段时间考虑，并且和我们专案组的人商量。”姚言说。

杨昊一点头，“没问题，很合理。那么，你需要多久的时间来跟你们警方的人商量？”

姚言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头，“一天。明天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我会给你答复。怎么样？”

“没有问题。”杨昊点头确认。

生意是聊完了，不过，杨昊看着姚言，依旧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姚言也是跟他一样，心里有很多话，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姚言回过头去看了小亭子入口处靠着柱子背对他们的雨衣人一眼，问杨昊。

“你希望我说什么？”

姚言微微地皱了下眉头，说：“你说的，我的身体现在这副模样，都是因为方舟的实验造成的。他们的成果莫名其妙在我身上成功了，我会不会成为他们的目标或者说，现在已经有无数双眼睛在我身后盯着我了？”

“你害怕了？”杨昊笑起来，像只狡猾的老狐狸。

而姚言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他显得非常的诚恳。

“是的，我很害怕。我发现你在说这个叫做方舟的组织的时候，下意识的露出害怕的表情。你是什么人？你是连背叛警界都不会怕的杨昊，但是你在害怕着方舟，就说明，这个组织的势力，恐怕超出了我的想象。若是被这种大麻烦给盯上，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办法能够全身而退。”

杨昊沉默。

姚言在他面前表露了心声。

为了回应他的真诚，杨昊也敛去了玩笑的表情，认真道：“柬埔寨的吴哥窟里，方舟本来决定在那儿开发神迹，但是那天你的闯入，实在是阴差阳错”杨昊瞧着姚言，无奈地苦笑一声，点上了一根烟。

“那之后，为了这个神迹计划，国内许多大老板小老板就把我送上了黑道悬赏榜头位。因为他们跟着方舟的大佬入了股，结果这个计划砸了，他们血本无归，除了像龙陆爷那种档次的大佬能抗住之外，比如万路涛他们，全都破产，负债累累。”杨昊缓缓道：“是在方舟的庇护下，我现在才能安然在这儿跟你讨价还价。当然，你毕竟是我的师弟，我也藏了你一手，那些大小老板们，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只是关于神迹在你身上这事儿，我没办法瞒着方舟。”他显得有些无奈，“而上次，万路涛用地狱之径这个残次计划逼我出来，为了应付他，我把你死而复生的视频给了他，没想到有人救了他。所以，方舟之外，知道你身上有神迹的人，肯定已经不少了。我上次见你就提醒过你，要注意。”

姚言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过你可以放心，要是方舟希望动你，他们一定会让我亲自来。”杨昊笑容和煦，瞧着姚言。

姚言也笑了起来。

“你果然是个败类。”姚言说。

杨昊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