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你明天开始都不用去上学了哎!”
妫宁此刻正盘坐在软塌上,手里拿着一个小暖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为何?”
便是陆舒贤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小妹妹会这么说?
“你们听?”
妫宁扭头,听着外面的哀嚎声。
那群熊孩子,被惯得无法无天的。
他们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来宁国侯府要说法!
君要臣死!
妫宁的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笑。
他们只是下臣。
她的那个外祖母,是被封了郡主,那是代表着天家的脸面。
便是为了这个,她也是不会让下臣们骑到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
这些年,是她太宽厚了。
等到最后一个万俟梁宇离开中堂,整个陆府忽然就是一阵死寂。
宁国侯老夫人有一双颤抖的手,抚摸上了那件血衣。
这是沁姐儿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
那上面,都是她的血。
她就这么去了!
“沁姐儿啊!”
“你让为娘,你让为娘可怎么替你活啊!”
“宁姐儿这般小,却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宁国侯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十分悲凉。
自古小孩子有心思,那便是大人不作为。
她的宁姐儿原该是无忧无愁的年纪,却也学会了为他人筹谋。
“去将孙小姐请进来!”
妫宁被老嬷嬷带进来的时候,她那个外祖母正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她站在门口,逆着光,嘴角微微上扬,那肖想的容貌,让她一时都慌了神。
“沁姐儿,你回来看母亲了吗?”
妫宁扶起了老夫人的身体,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外祖母,我是阿宁。”
对!
她是阿宁。
宁国侯老夫人的情绪才回转了一些,她紧紧的握住了妫宁的手。
“宁姐儿,你可有话要跟外祖母说?”
可有话要跟她说?
说什么?
说沧州有可能都在乌古里的掌控之中了。
可是外祖母不会信的。
她是天家的人,这么年的骄傲与自负都不会让她相信这件事。
“外祖母,阿宁不曾有话要讲。”
除此之外,她确实是没话要跟她说。
“你说谎!”
宁国侯老夫人看着如此有主意,一点都不怯场的妫宁,心里升起一股怒气来。
难道在她的心里,她的外祖母,竟然是一点都不值得信任吗?
妫宁看着一脸怒气的老夫人,却也是一阵头疼。
她忘了,这位的脾气跟心思纵然是简单,可是也是活了那么多年的人了。
自己的那些小把戏,她如何看不清。
“祖母,你凶小妹妹作甚!”
“都是孙儿打得!”
陆长宁在外面跟陆舒贤担心,就跟了过来。
谁知道,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这不是说小妹妹是小祖宗吗?
但是这个小祖宗一点都不符合!
还不如自己有分量。
“是啊,祖母,小妹妹还是一个孩子,她知道什么轻重?”
陆舒贤都急了,祖母要是罚起来,小妹妹那身子骨一定是挺不住的。
“祖母,孙儿愿意受罚!”
陆长宁最怕的就是陆家的家法,可是如今为了妫宁,竟然是将这话都说了出来。
宁国侯看着自幼养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孩子着急的模样,忍不住哼了一声。
都叫宁姐儿灌了迷魂汤了!
她是吃定了自己问不出一二来。
好!
横竖,这人,她是不会放回京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