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89章 吕宣节治军有方啊(1 / 1)沉渣泛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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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轻一直计划着去城外军营巡视一番,这是她身为军队都将的职责所在。

尤其她不能亲自带兵上阵,更得注意平时多与部下将校和士卒交流,以维持她在军中的威信。

但一来她怕冷,不喜欢在冬天出屋,再则弩弓队刚建队不久,应该放手让吕兵去管理,若她过问太多,反显得对吕兵不信任,所以时间便拖了下去。

杨远爯整日在城里逍遥,忙着四处赴宴,更没有时间去理会城外的事。

距弩弓队出城训练已过了二十天,恰逢这一日太阳好,杨轻便让亲兵们带上赏赐礼品,出城向军营走去。

出西面通远门,渡过城河后,便能远远看见军营四面的壁垒,以及壁垒上的旗帜。

杨轻却觉察出异样,前方太安静了,既没有喧闹声,也看不见尘土升腾,完全不是军营内该有的样子。

辕门左右悬挂着两副大布条,上书的六条军规格外瞩目。

“一、绝对服从长官的命令;

二、弩弓队的荣誉和利益高于一切;

三、敬爱队友,不得以任何形式辱骂或伤害同队战友;

四、勇者无惧,怯懦可耻;

五、爱惜队内器械和粮食;

六、不得扰民……”

杨轻将这六条军规默念一遍,又在脑袋里思索一番,朝身边的人叹道:“仅凭这六条军规,就可看出吕宣节深谙治军之道,绝非好勇逞能之辈,只可惜……哎……”

身边的二姐和三姐不知道杨轻在叹惜什么,只照常回复:“都头英明!”

杨轻无奈地笑了笑。

以前她之所以喜欢将吕兵带在身边,就是因为吕兵能听懂她的话……

辕门处只有两名士卒把守,一名在门前的哨位上站岗,另一名在壁垒中夹层里的望台上。

虽然只有这两人,且四处并无长官监视,但他们都端端正正地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没有打盹或偷懒,始终保持专注。

只从这个细节上也能看出来吕兵的练兵水平,杨轻再次在心里感叹一番,抬步便朝门内走去,却不料门前的士卒却横跨一步拦在她身前:“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杨轻哑然。

她自持身份,不会和普通士卒争执,依言停了下来。

二姐立即跃出训斥门卒:“瞎了你的狗眼,都头也敢拦!还不赶紧让开!”

“没有吕队头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那士卒非但不让,眼见二姐上前推搡,竟朝腰间的刀把上摸去……

还好望台上的士卒是原归义都士卒,认得杨轻,急忙朝门下喊道:“确是都头来了,你赶紧让开,再晚上片刻,惹怒了都头,你小子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门前的士卒这才松开了刀把上的手,但却坚持不肯退让:“队头离营前曾吩咐,没有他的手令,不得让任何人进营。”

“连我也不让进吗?”杨轻的语气有些不善了。

她倒不会与这名士卒计较,而是,吕兵练出来的士卒,竟然只听吕兵的吩咐,连她这个都头都不认了,……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不让!”门岗位的士卒毫不退让。

眼见杨轻身后的亲兵们蠢蠢欲动,望台上的士卒慌忙朝下解释道:“都头息怒!这小子原是个泥腿子,他不认得都头,都头千万莫跟他一般见识。而且……队内确实有队内的规矩,我们只听从队头的命令,或依照六条军规行事,任何人不得违背。请都头稍等片刻,队头不在营内,李副队头却在,我现在就去通报李副队头,让他亲自来迎都头入营。”

“不用了。”杨轻最终没有发怒,但也不能丢了都头的威严,朝军营内冷笑一声,“吕宣节治军有方啊,今日算是见识了。”

说完让身后亲兵将礼品放在门口,扭头便走。

望台上的士卒吓傻了,赶紧下了望台,来不及数落门前的士卒,撒腿就朝营内跑去。

李焕得知消息后也吓了一跳,急忙追出营去。

杨轻行事是什么风格,他在阆中县城内可是见识过的……

在城河边追上杨轻后,李焕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只能一个劲地道歉,邀请杨轻返营。

杨轻自然不会再回头。

但她此刻也冷静了下来,并暗自责怪自己方才的冲动,好言安慰李焕道:“我知道二位队头在城外练兵的辛苦,所以抽出时间,带了点礼品来看望大家,既然礼品已经送到,吕宣节又不在营中,再去营里也没甚要事……请李队头代我向吕宣节问好,改日有空我再来造访。”

而后不顾李焕再三恳请,带人过河回城去。

回城后,杨远爯恰好在衙门里等候。

刚喝完酒的杨远爯满身酒气,见杨轻回来后便开始吹嘘他又结识了哪些渝州本地豪杰……

杨轻渐渐心里又有了气。

她刚在城外叹惜的原因便在于此,吕兵练兵还不足一月,就能将队伍训练得秩序井然、章法齐全,反观她的归义都,经杨远爯统率已有五、六年了,却依旧是老样子,军纪涣散,放纵娇惯,上阵后除了一味猛冲便没有其他主意了……

更可气的还在于归义都自杨远爯以下,就看不见丝毫有志气的样子。

占着渝州城的这一个月,她不止一次地劝过杨远爯,也该把部队集合起来好好操练一下,可杨远爯嘴上应着,一转头就接着喝酒去了,听说还带头往教坊里钻,手下那几个队正有样学样,个个都学会了金屋藏娇。

至于下面的士卒们,没一个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营房内。

照这样下去,这支部队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前途……

杨远爯还在吹嘘,杨轻板着脸打断了他:“爯叔,我今天去城外了。”

“啊?你去城外干嘛?”

杨远爯酒醒了一大半,小心翼翼地问道。

离开成都府的时候,杨轻才十岁,这些年来都是杨远爯带着她慢慢长大,加之杨远爯并没有家室子女,所以在他心里,杨轻就等于是他的半个女儿,女儿脸上写着什么表情,他再傻也能够解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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