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川从小到大的记忆里，父亲对他动用武器的次数屈指可数。

父亲曾经说过，以他的能力还不至于让他拿起武器，一度将他气个半死。

娄川从小自尊心就诡异的高，只有他不想要的东西，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他渴望从父亲那里拥有胜利，却次次以失败告终，但每一次的失败，他总是能感受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缓慢改变。

娄川看向隔着远距离，气场却依旧强势的中年男人，眼中燃起焰火。

娄笙止已经选好了武器，是一把通身发着银光的环首刀，刀身挺直带内弧，刀柄一端带金属环，看模样高贵又冷艳。

机械人提醒娄川道：“请殿下选择武器。”

娄川指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把古朴长刀。

娄笙止随意一扫：“斩马刀，不错。”

斩马刀约有一米三十公分长度，比环首要长一些，刀身对称，手柄和剑身比例三七分，表面是如同岩石的灰色质感，沉甸甸的重量拿在手里很让人安心。

娄川紧握刀柄，清亮眼神转为深邃。

“战斗开始。”

话音刚落，娄川率先动了，赤足落在特制地面上没有任何响声。

就在他即将靠近娄笙止时，唯一的光线来源，四角的壁灯突然熄灭，眼前突然一黑让他停了下来。

“有漏洞。”娄笙止的声音自娄川头顶上方传来。

抬头肯定迟了，娄川高举手里的斩马刀过头顶，余光扫到身体前方有寒光闪过，他瞳孔紧缩。

“连我在哪都判断不清吗？”

黑暗里父亲的话音刚落，他的胸口猛地受到剧烈撞击，一口血生生从嘴里喷了出来。

“果然。”娄笙止停下攻击，环首刀静静垂在身侧，他道：“你又用血了。”

娄川剧烈咳嗽起来，吐出嘴里的污血喘着粗气。

娄笙止面露了然，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不过，既然娄川的身体都表现得如此明显了，那这事肯定发生过不止一次：“什么时候开始的。”

娄川抿唇保持沉默，在他下唇靠里处，本该被咬出口子早已消失不见，可叶一所带给他的痛感却清晰无比。

“看来那人值得你这么做。”

“是。”娄川忍着胸口传来的痛楚，竖起耳朵听声音的方位，举起手里长剑，划破黑暗直击男人。

娄笙止倾身巧妙躲过，手里的长刀施加力道挥动着撵向他：“那就付你该付的代价吧，臭小子。”

每一下都是能震断手中刀身的力道，换做普通的刀恐怕早就支离破碎了，但娄川手里的这把却依然坚挺，灰岩似的斑驳刀身隐入黑暗。

“明知自己血液珍贵还肆意挥霍，这一下是惩罚你的无知！”娄笙止反持环首刀刀柄，精神力灌入刀内，环首刀大放冷光，刀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向斩马刀。

娄川浑身不受抗力地向后退去，白色武服下渗出的血液染红了武场。

“不惜暴露身份私自出宫，恶意毁人容貌，这一下是惩罚你滥用手段！”娄笙止高举环首，再度落下一刀。

两刀撞击，斩马刀抵去了大半的力道，握住它刀柄的少年眼神骤然狠厉，手背青筋显露，他低吼一声，像是要挣个鱼死网破，终于开始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