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反抗了？”娄笙止倒是有些意外，他透过两刀交锋的刀光，看向自己的儿子。

娄川浑身像是浸泡在沸腾的开水中，漆黑瞳仁混杂着幽幽火光，他将所有力道集中在斩马刀迎击之处，竟与环首刀毫不相让。

“如果我赢了，请父亲答应我一个请求！”娄川眼神坚定地对上父亲的审视，嘴角溢出星点鲜血，被他悉数往嘴里咽。

“你不可能赢。”娄笙止收回刀，身影一闪离开了娄川近身的范围，远远回道。

“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娄川改用双手握住刀柄，精神力源源不断传输进刀柄。

斩马刀古朴的岩石刀身在精神力的润泽下发出诡异黑光，刀身像是缭绕着一股烟雾。

娄笙止严肃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能耐吧。”

话音刚落，娄川脚下传来尖锐入骨的疼痛，他低下头，只见环首不知何时穿透了自己的脚背，将他整只脚钉在了地上，一动血便如泉水似得喷涌而出。

他错愕地看向父亲手中空无一物，是什么时候……

“注意力不够集中。”娄笙止双手背后，看哪哪是漏洞。

娄川咬住后槽牙，一面防备父亲攻来，一面握住环首刀柄，心一横，手起刀出，将环首拔了出来。

痛死了！他整个人打了个颤，环首像是感应到他的痛苦，寒光逐渐微弱下来。

娄笙止垂眸看着他血流不止的伤口，平静道：“你的不放弃可真是毫无说服力。”

娄川深知自己和父亲的差距一直都在，他每日加倍训练，可父亲好像时刻都在进步，甚至比半个月前那次交手更厉害了。

“娄川，你懈怠了。”娄笙止摇了摇头，伸出手掌向环首刀一挥，它像是活物一般回到了他的手中，寒光再次迸射。

刀是有灵性的物件，握刀者的情感，刀也一定能感受到。

娄川的脚背血肉模糊，环首刀穿透了他整只脚，抽出刀时连带皮肉一同撕裂外番，依稀能看到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淋淋大窟窿。

真狠。绝对是故意的。他在心里道。

父亲明知道他的治愈能力还这么做，实际就是想让他长记性，知道做坏事的后果。

娄笙止黑眸望着娄川的脚，受到重创后少年的自愈速度堪堪与破坏速度持平，血窟窿在短暂的时间内已经生出了新的皮肉。

这样天生适合战斗体质怎么能不让人惊叹害怕。

以娄川现在的能力，在九成同龄人之上，可离顶尖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埃里斯王都卧虎藏龙，谁都不能保证什么时候会出现他无法战胜的大师级人物，如果真的到了那时候，整个王室根基都会受到动摇。

六年前那场事变波及范围之广，受牵连的王室成员之多，已经成为了王室刻在耻辱柱上的噩梦，他不会再允许动乱发生第二次。

娄笙止将沾了血的环首刀置于一旁高台上，冷眼直视跪在地上站不起来的娄川，字句诛心：“在战场上，没有人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