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要保护姐姐……
也不看自己是个多大的人。虽是这么想,可公孙雪心下却是暖洋洋的。
公孙瑀板着一张小脸,作小大人模样道:“父亲和母亲都是这般说的,他们还说。女子这一生最是不容易,叫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姐姐。”
明明是稚声稚语,可落入耳中,却好似暖流涌入新房,公孙雪眼眶有些热,垂了眼眸拉着公孙瑀的手道:“好,那你长大了,可要好好保护姐姐。”
“嗯!姐姐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定保护姐姐!绝不叫旁人伤害姐姐,谁伤害姐姐,我就跟谁拼命!”小家伙一番话说的认真,神情更是坚定不移。
公孙雪瞧着他,心下是暖的,眼眶也跟着是暖的。
是了,她的弟弟,事事以他为主的弟弟,前世一生都在为她而活,就连死,也是因她而死。
就如赵诗韵的那句话所说“他是为你而来,为你而死,是他的使命。”
是了,前世她一直误会着的、怨恨着的人,却是拿生命在爱她。
她以为是赵诗韵趁虚而入嫁给了父亲,却不知是那是母亲临终前为她找好的继母,为父亲找好的妻子。赵诗韵对母亲忠心耿耿。就连生下公孙瑀,也是为了保护她。
她公孙雪,该是何等的幸运,只可惜她不懂珍惜,错爱一人,错信一人,最终害了所有疼她爱她的人。
“姐姐,你怎么哭了?”见公孙雪脸上又泪,公孙瑀眉头紧锁,很是担忧。
“谁说我哭了?”公孙雪被戳破,忙伸手摸了眼泪,道:“时候不早了,我去把我的红翎找出来,咱们好出门!”
“好。”公孙瑀乖巧应声。公孙雪这才去寻红翎。
所谓红翎,其实是父亲好友送给她的一个红色长鞭,边城的将士多是用刀剑长枪,可她一个女儿家用这些委实不方便,那友人便寻了这红翎给她,据说还是在江湖上流传了几百年的宝贝,很是珍贵。
以往,她在边城时,惯是随身携带红翎。后来回了京城,为了讨尉迟睿的喜欢,抛弃以往的自己,学其了唐晚凝的做派。如今将来,真真是东施效颦,可笑至极!
骑马带着公孙瑀从将军府出来后,一路上了主街。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路两边的熟悉而又陌生的铺子,委实是长宁顺则十四年没错。
前世里,这是她回京城第一年的春天,因是对京城不熟,被唐晚凝哄着吃了不少亏,闹了不少笑话,也丢了不少脸面来着。
想到这儿,公孙雪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可一想到如今距公孙府出事七年,便觉得过往所有,都可释怀。
是了,七年。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所有的一切都还来得及,上天既然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她无论如何都要挽回这一切!
“姐姐,我想去茅房。”
骑马刚入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还没走到飘香楼。公孙瑀便捂着肚子拧巴着小脸同公孙雪说道。
见他神情痛苦,公孙雪不由一慌,忙四下打量,最后在茶楼前停下,自己下了马后,又将公孙瑀从马车上抱下来,对着茶馆的小伙计说明缘由,又给了赏钱,托他带公孙瑀去如厕。小伙计得了上前后,忙带着公孙瑀往茅房去了。
公孙瑀自回京城后并未怎么出门,往日里公孙雪又一心琢磨如何讨好尉迟睿,自然无暇出门逛街,京城里的人自然也不认得她。
是以,纵使她站在茶楼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也只当是某个门派放出来游历江湖的女弟子,并不怎么在意。
公孙雪对听书没什么兴趣,便站在茶楼门口出神。不多时,原本平静热闹的长街,忽然骚乱起来。
“快让开!都快让开!”
伴随着男子急切的呼喊声而来的是孩子小孩的尖叫声,以及马儿的嘶鸣声。
公孙雪下意识去看,便瞧见几个身穿华服的俊公子骑马而来,一马当先的是一位紫衣少年,他身下那匹汗血宝马尤为精神,只是瞧着像是还没驯服。
“啊……快让开,快让开……”
少年喊得嗓子都要哑了,可任凭他如何扯着马缰,那汗血宝马都不听他的话。
眼瞧着骏马疾驰而来,一妇人大喊“我的孩子!”
闻声,便瞧见一个两三岁的孩童忽然松开母亲的手朝着路中央跑去,伸着手似乎是要捡他掉在地上的竹蜻蜓。
而那匹汗血宝马眼瞧着就到了跟前,似乎下一瞬便要踩在孩子身上,见此情景,周遭众人惊的呼吸都忘记了。而纵马的少年更是惊的不知所措。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褐红色身影一闪而过。等众人回过神来时,少女已经抱着孩子到了妇人跟前,道:“看好你的孩子!”
话罢,不等妇人回过神来,回头扫了一眼那纵马之人,随即身形一闪,下一瞬便跃然马上,揪着纵马之人的衣领将其扔下马后,蹙着眉头勒着马缰,一鞭子狠狠抽在马屁股上。
汗血宝马嘶鸣一声后,便“嗖”地一下跑了出去。
“我的马,我的马……”被扔下来的少年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一瘸一拐地想要去追。
正此时,其余三人赶来,白衣华服的少年勒住缰绳笑道:“秦易,那可是汗血宝马,你怎么可能追的上?”
“就是因为是汗血宝马,我才追的!你知道的,子尘,那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汗血宝马,可就这么一匹!”秦易焦急道。
“你也知道就一匹啊!那你还嘚瑟?都还没驯服你呢!就敢上街,没摔死就算好的了!”一身黑色华服的少年缓缓而来,撇着嘴角说道。
“这么说,还要谢谢刚刚那位姑娘了!”姗姗来迟的蓝衣少年开口,嗓音温和,人瞧着也是俊逸雅致。他望了一眼公孙雪离开的方向,从马上跳下来,拍了拍秦易的肩膀道:“好了,别难过了,人没事儿就好。”
“对啊!人没事儿就好!”白衣少年也跟着附和。
“人没事儿就好吗?”清冷的声音插进来,众人一抬眸,便瞧见一身褐红色骑马装的公孙雪打马归来,那匹先前疯跑的汗血宝马此时也乖顺无比。
公孙雪冷着一张脸,从马上一跃而下,动作流畅潇洒。看的三人皆是一愣,只有仍坐在马上的温子尘勾了勾嘴角。
“你是没事儿,刚刚那孩子可是差点儿没命!”公孙雪行至秦易面前,皱着眉头冷冷出声。
“那不是没事儿吗?”秦易小声嘟囔,他自是理亏,自然不敢太大声。
“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