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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瑶火急火燎地朝着问道的方向去了那妇人家,这是一处不起眼的院子,里头有些残破,苗圃里没有种植任何植物,鸡笼也空荡荡的,水井旁的木桶因为潮湿都生了青苔,与土地连接在一起,可却无人收拾。

“请问,有人吗?”灵瑶问着,无人应声,便自己走了进去。

透过院子便知道这里许久无人打扫过了,灵瑶还没进屋,远远便闻见了一股臭烘烘的酒味。她捏着鼻子走了进去,脚边就是一个空了的酒瓶,在地上随意躺着。而那个趴在桌子上喝的烂醉的男人,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手里还握着酒罐子。

许是察觉到有人来了,男人揉了揉肿泡的眼睛,瞧着似乎来得是个姑娘,正皱着眉头看着他。

“仙……仙子?”男人眼神放光,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跑到灵瑶目前,“咚咚咚”地使劲磕头:“仙子啊……您也瞧着我们家太过凄惨了对不对?我刚出生三个月的孩子凭空消失,他们都说是我弄丢的……我女人因为这件事半死不活,半疯半傻,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何事啊……”

他说着,便痛哭流涕起来,如丧考妣般痛苦。

灵瑶皱着眉头:“我虽不是什么仙子,但我与我的……呃,夫君,略懂一下仙家之道,或许可以帮你。”

男人终止了哭声,拿着袖子随意摸了抹眼泪,声音仍旧·有些哽咽:“你是说,我家是造了什么孽,所以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与你们倒也无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是与你,倒是关系不小。”灵瑶说道,环视了一下屋子,“你妻子何时回来?”

男人摇摇头:“自从孩子丢了以后,她便很少回来,我也关上门不让她出去过,可她哭喊起来实在让人不忍心。当时孩子丢了,她月子里没休息好,本应该少些劳累,可却一直如此磋磨……我,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孩子丢了,官府不管吗?你们没有报官?”

“报了,可是如今几个月已经过去了,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有人说和醉仙楼有关系,可我确实不记得自己那天晚上出去过,官府去了那楼中,也未见什么婴孩,更无人出镇子,就好像那孩子……凭空消失了一样。”

“她们是妖,自然有叫人凭空消失的本事。”灵瑶淡淡说着,那男人却吓得虎躯一震,颤颤巍巍地问了句:“您说的……是真的?”

灵瑶点点头:“骗你作甚。”

她看了一眼男人,特意重复了一句:“那醉仙楼里除了你们这些色胆包天的嫖/客,都是妖。”

尤其是后三个字,她特意咬重了些。

男人吓得一个没站稳,就摔在了地上,脚不小心碰到了那地上躺着的酒瓶,发出一阵轱辘的声音。

“明日叫你妻子去镇子挨着门口的那家茶馆,我们就住在那里。”灵瑶说完,看了一眼天色,又对着有些魂不守舍的男人强调了一句“莫要忘记了”,便离开了。

灵瑶手中掐诀,脚底便生了云雾,她走得急,却没走几步便腾空而起,直奔着那醉仙楼而去。

屋子里的男人看呆了,回过神来赶紧跑了出去,他得赶紧找回自己的媳妇,保不齐孩儿能找回来。

夜幕还算浅薄,几颗稀疏的星子已经挂上了半黑不白的天空,月亮肥肥的,将圆未圆,半透明地挂在东边儿,偷偷看着人间。

醉仙楼已经是歌舞升平了,丝竹悦耳,美人细腰,殊不知这温柔乡后是个巨大的魔窟,多少人因着贪恋这点温存,而失了本心,没人强迫,是他们甘愿的。

宋朔正在醉仙楼的楼顶,微风吹起了他眼睛上的带子,连带着他鬓角的碎发。他好像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等着人们堕落,却从未打算出手相救。

灵瑶足尖轻点,灵力喷涌而出,她轻轻一跃便上了那楼顶,站在了宋朔身旁。

“不是让你不要来。”宋朔淡淡道。

“你怎知是我?”

“味道。”

灵瑶抬起胳膊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

宋朔不再理她了,等着外头没什么人,算着时间大约里面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花魁比拼,所有人的注意都在那争奇斗艳的舞台上,他才轻轻点足,下了那楼顶。

月华渐浓,灵瑶见他一剑划破自己的中指,口中念念有词。那手指能有几滴血?偏偏他的血如同细泉般流下,滴在那醉仙楼的砖缝里,门坎上,台阶的缝隙中,然后便只见血光浮现,没有刹那功夫便又消散不见了。

而宋朔的嘴唇泛白,脸色也难看的紧,刀剑入鞘,他又抱着自己那宝贵的剑,转过身去背对着她,道:“还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走?”

“这便好了?”灵瑶一个诀便瞬移到了他身边,回头看了一眼与往常无异的醉仙楼,宛若刚刚那一闪而过的血雾般的红光就是一场幻觉似的。她收回视线,发现宋朔正微微昂着头,便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觉一惊:“怎么会?!”

“变红了。”

“我从未见过红月……”

“那是血月。”宋朔虽看不见,却好似可以感觉得到,“突然朝着黑暗的方向呵斥道:“大胆妖孽,还不出来!”

灵瑶只以为是宋朔的仇家来了,哪成想来者竟是红莲。

只见红莲皱着眉:“你以自身血肉之躯布下血月之阵,此等凶恶的阵法,你不怕被反噬吗?”

宋朔似乎是嗤笑了一声:“你还知道血月之阵?”

“闲来无事,在书中偶然得知,却不知其精髓。”红莲垂着眸子道。

大荒泽里除了珠沫姐姐,无人会搭理一个连妖丹都凝结不了的小妖精,他们看不起她,欺负她,可她修行实在开不了窍,干脆也学着人,饱读诗书,一来打发时间,二来也好让无聊的日子好似有些意义。

“人血之中,中指为阳,阳气最盛,修道之人气血异于常人,故中指之血相较于邪祟妖物更为致命,修行者道行越深,对妖物的伤害也就越大。用鲜血画出阵法,附以月华之力,那群妖怪但凡敢利用月华修炼,便也就离死期不远了。”宋朔语气平淡,似乎不是在说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一样。

突然,他好似警觉了起来,可是灵瑶只能听见风吹动的声音。

只见电光火石之间,一支利箭不知从何处射来,宋朔的长剑也不知是何时出鞘的,黑夜被白色的剑气划破了一道口子,只听见“叮”的一声刺耳声响,便见那利箭直直落下,没有插入宋朔的胸膛。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卑鄙,善于偷袭。”宋朔冷冷说道。

“宋朔,别来无恙。”黑色的夜幕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穿着一身与宋朔之前无异的道袍,只是看上去更新一些。那人形体颀长,看着衣裳便知道他是宋朔的同行。待他走得近了,灵瑶才见他生了双细长的丹凤眼,眉毛微微上扬,便使得那股子妩媚劲儿淡了几分,从而多了些凌厉的味道。

只见他似笑非笑,身上竟没有旁的武器,手中把玩着一支箭,和刚刚刺向宋朔的那支一模一样。

直觉告诉灵瑶,这个家伙不好惹。

司望淡淡地看了灵瑶一眼,阴阳怪气道:“哟,这是得了个好东西?”

“你才是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灵瑶反唇相讥,宋朔却一愣。

宋朔一愣,怎么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小东西,牙尖嘴利。”司望看向宋朔,笑的有些僵硬:“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吧?”

“我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我的人头竟还如此值钱。”宋朔自嘲一笑,拿着剑却一刻都没有放松,“若是你有本事,那便来拿吧!”

“刚刚那支箭已经是在出手了,既然没有刺入你的咽喉,那便是失败了。”他看了一眼灵瑶身后的醉仙楼,嗤笑一声:“这几个小妖精竟也让你费这么大心思?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究竟是有长进还是没长进。”

他的目光扫过红莲:“这小妖怪到是个不错的开刃的东西,不如,我便替你收了她!”

后面的话顿时变得狠厉,他话音还未落下,手中把玩着的箭便直直刺向了红莲。那箭乃是专门针对妖物所制的降妖箭,红莲那点修为根本防不胜防,哪怕只是被稍微刺破了点皮肉,也会慢慢地溃烂伤口,最后****而亡。

她本就没什么本事,更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危及性命之事,下意识只能做出闭眼这种应急却无用的事,哪知道预料中的疼痛并未传来,悄悄睁开了眼睛,红莲一惊,只见宋朔手握着那支本要刺入她命脉的箭,因着箭飞得太快,他的掌心微微有些磨破,在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地血腥味。

“你……”红莲有些错愕,她根本没想到宋朔会救她。按照那个丹凤眼的修为,若是他想杀她,简直易如反掌,她原本觉得宋朔也是个冷清冷血的家伙,救她这件事,的确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

“宋朔!”灵瑶赶紧上前,将他护在身后,死死盯着司望:“言而无信。”

“我又没让他出手相救。”司望笑道,打了个哈欠,“真是无聊,这个家伙竟有了些长进,真是无聊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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