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心怀天下之人(1 / 1)安慕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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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族慕容兮瑶被关,芊羽被送回高阶学院教育,其余人不论受伤与否尚且能动的却去了低阶学院继续参加考试,而白陌因剿灭炽星藤时提着芊羽,难抵众意不得跳关考试,一同参加第三场。

文试。

“你们桌上都有一张灵纸,你们只用用灵力在纸上写上我问题的答案即可。灵力不够的可以来我这拿药剂补充灵力。”魇君大方地从袍子里取出数十瓶药剂放在桌上。

“还有问题吗?”魇君笑着扫视挤在幻星学院小小桌椅下的一群人,大多数人的腿脚都塞不进课桌,只能极不舒服的挤在外面,却谁都小心的不敢破坏,毕竟那那个唯一不嫌桌椅小的那个人因毁坏龙族公物欠下了五百万灵石的帐。

芊羽的引火之责,也是在一阵胡搅蛮缠下,算到了白陌头上。

毕竟自家人怎么可能真的问自家人要这么多的灵石呢?事情一过去白陌肯定也是不用还钱的。而这些钱要是真算到自己的头上又是狐族出钱,自己想必能被打得半年不用从床上坐起来了。芊羽只觉逃了一劫。

“舍一人救十人可愿?舍一亲友救百人可愿?舍一至爱救一族可愿?背负骂名,舍尽亲友同窗,至爱至亲而救苍生可愿?理由如何?”魇君说完,只停了五息时间,又接着道:“百年老友背叛当如何?血脉相亲叛族当如何?走火入魔半仙成魔当如何?天道说你活不过明日当如何?”

一连串问题下来,几位围观的龙族长老对魇君重拾肃然起敬之色,但没出多长时间,已经有一个靠门的长老悄悄地将门推开一个小缝,欲逃出门外了。

“撞见心悦之人沐浴该如何?貌美之人中了香药求你帮忙该如何?师门血亲向你求爱该如何?观赏春山图时被人们撞见该如何?行床笫......”

“大人!”一人面红耳赤忍不住喊停,在场的人里也都面露尴尬窘迫之态。

“哦?这就不行了?我还差点带你们开车呢!你!打断我了,出去!”魇君从袍子里取出一支白玉长笛,放到嘴边,一连吹破了好几个音,课堂上角落里一人“噗”了一声,也立刻被魇君取消了资格。

“开车”是什么意思,谁敢问啊。

一曲悠扬笛声凄婉缠绵在人们耳畔,细细碎碎的落音像极了等征战归家夫君的孤妇夜夜难眠的凄苦,曲调微微一转又像是爱而不得的痴情佳人,对着湖畔深情地遥喊,回荡在情怀下的,不止是荡气回肠的悲壮之歌,却是凄婉不尽人意的彻骨相思,不知归期的怅惘与洒不尽的薄薄哀怨萦绕在人耳畔,又轻轻地撞进人心里。

在场人大多都痛哭流涕,也有小声啜泣的,掩面的也不少,而白陌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一身的寒气却收不住似的往外漏,让邻座几人得多运起些许灵力抵抗寒冷。

一曲终了,魇君收了笛子,接着问道:“感受如何?”

有人灵力不支,想起身拿药,却发现自己一曲下来腿软了,整个人还处在忧郁之中,站不起身,听着魇君似笑非笑的语气问出接下来的题,才心下了然,痛骂一句奸商,逼得出灵力的继续书写,灵力耗尽的只能作罢。

接下来倒都是些中规中矩的问题了,喜好如何,想学什么之类。如果忽略魇君问到一半调戏了个女子的话,这文试还算是平淡过去。交卷时好几人站不起来,也失去了入院资格。

一场考试下来苏遇惨白的面上看不出半点血色,起身交卷都是咬着牙狠命站起来的,魇君还是趁人不注意直接抬手往他嘴里灌下一瓶药,还顺手擦去了他嘴边的药剂。而药剂咽了肚苏遇才反应过来,听魇君一声“嘘”也不再多言。

……

“冥界黄泉族严禾笙,拒听我的忆忧曲,取消资格。鬼界鬼君独子顾影,一会我带你去公会。本次三考皆是白陌第一。其他人,三日后的此时逐日林入口见面。”魇君说完,直接没了影。大家一拥而上,看向白陌的灵卷,纷纷目瞪口呆:

“(还有问题吗?)没有。

(救十人可愿?救百人可愿?救一族可愿?救苍生可愿?理由?)愿。愿。愿。愿。理当如此。

(老友背叛?血亲叛族?走火入魔?明日将亡?)不与来往。杀之灭之。自断经脉。平日而居。

(爱人沐浴?美人相邀?师门血亲求爱?赏春被撞?)无心悦之人。拒绝。拒绝。尚未观看过春山图。若是那些淫邪之物日后也不会触碰。

(哦?这就不行了?)行。

(感受如何?)冷。

……”

“好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原来这考试还能如此作假!谁能想到那几句话还需要回答!”慕容睿华愤愤然道。周围几个小族也纷纷应和,而慕容嫦芸取出自己的卷纸,上面那几个问题也赫然回答在列,字迹隽秀比白陌这平淡得像个字帖的字的更具神韵,其他问题回答的也比白陌具体得多,唯独只因为那个救苍生的问题回答了不愿。那“不愿”二字被魇君用鲜红的灵力,大大地画了个叉。

“哈哈哈不愿啊,就差一步这第一名就是你的了,活该!”忌无端也看见了她卷纸,对慕容嫦芸吐吐舌头,将自己的卷纸也展开,一开始的那些问题,也是清一色的“愿意”。

“哼!装模作样!也就你们会写这些违心答案!我还不信你们真遇到了这些事真愿为天下人负心上人!”慕容嫦芸把自己卷纸一股脑卷起来,掌心凤火把纸烧的干干净净,连灰烬都没剩下。

“只有诚心纸才遇火瞬燃无烟,忌兄心怀天下,白某佩服。”白漠舟将二人隔开,安然朝忌无端一揖,又引得慕容嫦芸不快,朝忌无端道:“你堂堂龙族干什么朝那种人这么谦卑!”

“就是,回答了几个问题就是心怀天下,那你怎么不说你那个十岁的弟弟,他……龙六皇子何时离开的!”慕容睿华有些吃惊。

“魇君一说完话他就走了,这寒气都散了这么多了,你这都没看出来?凤族的也不过如此,你们说是吧?”忌无端端起一副挑衅的笑容回道。

在场几人手上,都逐渐现出了自己的武器。门被“咣!”的一下砸在墙上,一人稳步迈入房间,明明比忌无端矮上不少,那双丹凤眼朝他一望,忌无端却觉得有些威胁之意,下意识将戟微微前倾,一副欲战之态。

“幻星学院虽然是最低阶的学院,但是在这的东西也不便宜,这些桌椅,也都是有价无市之物打起来,赔偿金额也不会太低哦?”那人长袖下端的紫铃铛一阵清脆作响,忌无端直接被拽着衣领,甩出房外,他也稳步跟上,还将门带上。其他人早就各自散去,屋子里此事也只剩了凤族二人。

“那位是?”慕容睿华问道。

“超阶学院院长,欧阳泪。”慕容嫦芸眼中也满是惊骇之色。

……

三日后。

“大人?我还在关禁闭,带我出来真的没事吗?”芊羽跟在魇君后面,小短腿一路小跑追人追得气喘吁吁,魇君压根也不理她直接将人带进了赌坊。

“哟大人,您来了,您压的注,白陌一赔十您的五十万灵石已经记帐上了,这是收据。”掌柜满脸堆着笑容将一张字据双手奉上。

“五十万!”芊羽的吃惊都写在了脸上,在赌坊五万灵石就能赚到自己欠下的那五十万,这可是白花花的灵石啊!谁能不心动!

“大人?白陌一赔十是什么意思?”芊羽虽然感觉叫这个人大人总是有些别扭,但也不知道该叫别的什么,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跟着他有肉吃!

“这次超阶学院入院考试第一名,我压白陌,一赔十。”魇君接完字据,又快步朝着下一处前进。

芊羽跟着跑了一上午,才知道自己是吃惊早了,这个畜生,哦不,这个魇君大人,自己负责这场入院考试,自己对着自己的徒弟下注,赤裸裸的作弊!这么没皮没脸的人别人还一直叫他“魇君大人”!

“哦?你好像不服气啊?”魇君本就擅长察言观色,更何况这个把心情都写在脸上的小狐狸了。

“我没有,我哪敢啊。”芊羽连忙低下头继续跟着跑,谁知道魇君突然扭了头,芊羽还在猛冲,结果一头撞在了他腰间,头上那些小饰品都“叮叮当当”撞掉一地,而魇君立刻被两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左右搀住,好一阵柔情似水的嘘寒问暖,那飘飘柔柔的嗓音听得芊羽直起鸡皮疙瘩,魇君却很自然地搂住了她们的肩,对着空气道:“把她也给我带去青楼!”

话音刚落,两女一左一右已钳制住芊羽手腕,直命脉门之处。“救命啊!当街强抢民女啊!来人啊!”芊羽哪里料到这个人会当街动手!那两人高挑的身形又一次将芊羽架在空中,过路的人们听见叫喊声朝这看过来,看了走在前头的黑袍人,又纷纷回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仿佛没听到似的。

芊羽喊了一会,周围人不为所动,芊羽只愣愣地注视着他们,眼中的光辉似乎也黯淡了。

“哟~主子,又进新货了?咦?这不是狐族刚嫁给白六皇子的那位么?这次倒活着出来了?这姑娘命可真大!”葛大娘歪着身子靠在门上,香肩上的丝衣缓缓滑落,她仍嗑着瓜子不为所动,只认真打量着芊羽,像是在盘算着能卖出个什么价钱。

“是啊,葛大娘,你看看能卖出个什么价钱?”魇君手滑向左手边美人的腰间,轻轻一捏,惹得美人一句娇嗔。芊羽看过去,而透过那漆黑的面具,他看自己的眼神,只像看一件商品一样冰冷。芊羽能感觉到,平时魇君都是一副不将自己看在眼里的样子,没想到现在竟是以“商品”的身份入了魇君的眼。

“样貌倒是挺水灵的,就是这身材,噗嗤!主子,她可会些什么技艺?”葛大娘笑了,弯弯的眉眼间尽是楚楚动人的柔情,刚刚的笑声似乎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过场罢了。

“一窍不通。”魇君有些别扭的揉揉自己被撞疼的腰,她身旁的女子见了连忙帮他轻轻揉捏着。

“对不起,你的腰,我不是故意的。”芊羽深深知道自己只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现在还是忍下来吧,实力不够。

芊羽诚心道歉,可谁知葛大娘听了笑得更欢了,对着魇君比了个大拇指,附到耳边,道:“大人许久不见口味越发新奇了,还是劝您节制些~”

“葛大娘,那你要不要了解一下我最近到底有没有节制?”魇君挑起葛大娘的下巴,被葛大娘一节小扇将手轻轻撇开,她收了轻浮的语气,道:“主子莫要拿我打趣了,这丫头我可收不起,您的神天包厢已备好,请~”

“哼,叫你多嘴。”魇君迈入湘月楼,歌舞娘垂首站立两侧迎接,芊羽也被赶着进去,一路上异香扑鼻,胭脂粉黛之气淹得芊羽都在这片酒池肉林中睁不开眼,被推嚷着上了三楼,猛地被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洗净了那股子浊气整个人焕然一新,再想闻那股香气,却越是寻又寻不到了,可自己又忍不住去狠狠嗅嗅,非要辨别出来是什么味道不可。

“行了,坐下吧,来看你夫君打考试。”魇君往塌上一躺,一挥手,又是一群美人拥上。

“我还是个孩子。”芊羽看着这些穿的十分露骨的美人们,看着那些前凸后翘的物什儿,总觉得嘴里这甜桔有些泛酸。

“你是个孩子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也要抱抱?白陌回龙宫你找他抱去。”魇君顶着面具迎着一位美人剥好的甜桔一触,那瓣甜桔便消失在面具里。

芊羽想到白陌,不由得浑身又打了个哆嗦。白陌性格捉摸不定,心情阴晴不定,一到他身边就处于冬天倒是真的挺“定”的。

塌前一块幕布上正播着逐日林的考核,芊羽既然现在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卖在这,还是玩心战胜了恐惧,看魇君和姑娘们玩得不亦乐乎,自己也看起意念球直播的东西。

白陌和苏遇二人走在一起,二人腰上都挂了一个太阳状的银色腰牌。谁也没有说话,一边朝着前方走去,一边警戒着周围。

“他俩怎么会走在一起?”

“小陌儿答应了你救他,他要是死在了逐日林,他又怎么算得了是救呢?傻徒儿。”魇君叹了一口气。

而逐日林内,二人快步走了一上午还是满眼的苍松翠柏,林木幽幽,没有半点其他活物,剩下几十个过关的人也都像被洒在海洋里的芝麻,飘飘荡荡,不知所踪。

“六皇子,您为什么要帮我?”苏遇刚吃了魇君给的药,恢复了许多。

“她要求的。”白陌只顾着往前赶路,路上全是失了神志发狂的猛兽,直接被白陌冻成冰雕,白陌疾步走远后它们才破冰而出,而苏遇也只能用尽全力追赶。

谁能想到这堂堂龙族六皇子会在逐日林入口抢了自己的香囊就跑!追上之后居然说跟着他过关后才还!苏遇如果不是见这就是个孩子,险些自己一怒之下也动了手。

“你会轻身之法吗?”白陌看着面前越来越多的凶兽停了步子。自己很明显由于一直避战,被安排了。

“会的。”苏遇微微一滞,看白陌牵住自己,运气提身,白陌竟直接从凶兽包围圈中越出,腾空而起,直直带着他飞向终点。

????

直到欧阳泪给他佩戴上超阶学院佩章时,苏遇还是懵的。

“逐,逐日林不是限制了一切飞行法术吗?”

欧阳泪转动了下食指上的银玉戒指,带着笑意答道:“对啊,生来会飞行的种族一旦起飞,也会受到极大重力阻碍。”

“这!”湘月楼的芊羽听到魇君这般解释,看着幕布上还在凶兽群里殊死拼搏的白漠舟,不由得惊道:“他明明比我还小,怎么会比那么多天才都厉害!”

“我的徒弟,有问题吗?”魇君微微眯了眯眼,旁边扇风的姑娘都扇得更快了些。

“没,没问题。”芊羽乖巧坐下,转念一想,又问道:“我师父和你比,谁厉害些?”

“哦?论教书育人,肯定是他厉害。”魇君满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数起手里刚兑出来的灵石账款,给了周围的姑娘们一人一张——十万灵石。

芊羽“悄悄”挪过去,笑嘻嘻地锤了两下魇君的腿,眼中亮莹莹地流露着霞光,一边接着魇君递过来的十万灵石的票子,一边问道:“那我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呀?”

“你要你师父回来干什么?你们才认识寥寥数日罢了,怎么?想他了?”魇君坐起来,挥手让旁边几位美人下去。

“你们要我帮白陌治病,对吧,我这不是为了能早日帮到你们嘛。”芊羽讨好地笑笑。

自从来了龙族我功力大大提升,同以前相比一日千里。师父给的果子也快吃完了。我要是不能早点比那白陌厉害,不就会成了和之前的同族一样的下场么!芊羽心中满是悲凉,现在虽然比之前生活得舒适许多,也没有哥哥姐姐来欺负自己,可她每一餐都要担心是不是自己的断头饭,每次修炼都要担心会不会达到了“能帮他”的水平,每日都像是头上挂了一把刀似的。

“你师父啊,现在说不定和你师娘共赴黄泉了吧。”魇君满不在意道。

“什么?”芊羽面上虽然只是吃惊,熊熊燃烧的扶手暴露了她即将暴走的灵力。对于一个孩子而言,给颗糖扭头就把糖抢走的行为,芊羽怎么能忍!况且这还是她活生生的师父!

“我师父,真的去世了吗?”芊羽抬头看着仓皇站起的魇君,一双平日里水灵灵的眸子变成了赤色的兽瞳,狐尾也探了出来,身上的衣物也燃着火焰,披肩的长发无风而动,火焰伴随着呼吸在往外窜出,不一会,地面,床铺,桌椅,帘纱,都惨遭荼毒,魇君急道:“还不赶紧把火收了!我可没说你师父一定死了!”

“我不会!”芊羽头一次把自己修炼不精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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