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玉佩上正中央是一个秦字,在秦字周围雕刻着一条盘旋的龙环绕其上,周围是云纹笼罩,十分细致,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
宋若风接过那枚玉佩,疑惑地看着秦括,问道:“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小女子这是何物?”
“你送去就知道了。”秦括端起茶杯,慢慢品着茶,不急不缓地说道:“知道太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的。”
宋若风伸手叫来兰儿,让她在这里伺候秦括,自己亲自将玉佩送往后院。
……
宋若风一手攥着玉佩,一手提着裙摆,步履匆匆地穿过一道人造小河,来到了一栋楼前。那门外的婢女见是她,也不阻拦,任由他进了那栋小楼,自己依然坐在椅子上做着女红。
宋若风快步上楼,对着露台上正在抚琴的背影说道:“哥,你说的那人来了。”
琴声猛然一颤,随即戛然而止。那坐着的男子蹭的站了起来,迅速扭过身来,问道:“人呢?在哪里?带我去!”
宋若风伸手晃了晃那枚玉佩,依言带路,边走边笑着说道:“外面我那院子里呢!”
“你的院子里?”男子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问道:“怎么会在你那院子里?”
“你不是告诉我们说这些天如果有人拿着一枚玉佩来我们醉风楼,就立刻带上玉佩来找你吗?”宋若风脸上哪儿有名满京城的“若风姑娘”的样子,完完全全就像是个求表扬的小女孩。
“我是这么说过,但我可没说过要把人带到你院子里……你随便找个院子不好吗?”年轻男子无奈地说,说完自责道:“算了,是我没讲清楚……”
他这妹妹虽然被人称为才女,备受那些京城公子哥和文人的追捧,实际上才刚刚年满十六。加上被他保护得好,除了出去弹琴奏曲就不抛头露面,因此一直都是小孩子心性。
“哥,你是不知道!”宋若风没有发现男子的语气变化,依然开心地说道:“那个人写了一首词!还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词牌!”
男子闻言疑惑道:“什么词牌?”他精通词律,本身也善于作词,也不敢说自己能做出一首全新的词牌。而且看他妹妹这样子,明显不是随随便便一首词,肯定是合了韵律的。而且据他所知那人也不会作词啊!
“扬州慢!”宋若风走在前面,背起来了刚刚看到的词:“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
“……渐黄昏,清角吹寒……”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念完了词,宋若风满怀希冀地看向男子:“哥,你知道扬州是什么地方吗?”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那男子嘴里嘀咕着这句话,突然脚下一顿,驻足不前。
“哥?”宋若风疑惑地看向自家哥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两句词对自己哥哥的影响这么大吗?
“没事儿……”男子可总算知道心里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儿了。
夭寿了!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白菜要去拱猪了?
“那扬州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宋若风不依不饶追问道:“我问那公子,那公子说是他编的……”
“不知道!”男子冷哼一声,快步向前走去,引得自己妹妹在后面大呼小叫着追赶。
……
秦括一杯茶还没喝完,就听见外面脚步匆匆,隐约夹杂着一声惊呼。随即就有人推开小院的木门,直奔屋里而来。
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直接推门而入,手里还握着那枚玉佩,神色之间激动的无以复加。
见到坐在那里喝茶的秦括,这名男子转身关门,将想跟进来的宋若风关在门外,任凭她怎么叫喊都不为所动。
待一切都平息下来,宋若风也皱着脸离开,男子才恭敬将玉佩双手奉上,行了一大礼,道:“卑职天策府暗卫宋若玉,见过殿下。”
说完就垂手立在桌旁,等待秦括问询。
醉风楼,大秦天策府悄悄埋藏在魏国心脏的一颗钉子,直属天策府府主管辖,知道这个消息的,包括秦帝在内最多不超五人。
“来,坐坐坐。”这毕竟是“别人家里”,秦括还不习惯这一套大礼,也不好意思让他站着,连忙道:“喝茶,喝茶。”
宋若玉连忙伸手接过,跪坐在秦括对面,问道:“不知殿下何时进京?我这边居然没有一点消息。”
“不怪你。”秦括摆摆手,说道:“使团在北境遇袭,又被淮阳王追杀,我也是今早才进京的,消息还没传开。”
“遇袭?!!”宋若玉震惊,怒斥道:“他淮阳王好大的胆子!这次陛下和魏帝会放过他?”
“不是淮阳王直接出手针对使团的。”秦括对着茶杯吹了口气,看着上面的茶叶随着波纹上下起伏,说道:“袭击者是南梁蛮骨军,我怀疑这背后的策划者来自鼓山。”
“鼓山……”宋若玉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说道:“怪不得……”
“怎么了?”秦括问道。宋若玉掌握着魏国国都所有的情报渠道,看这个样子他好像知道点什么?
“殿下有所不知,最近京中有一件大事。”宋若玉思考了一番,组织语言道:“殿下可知那位齐国老人陈宗瑞?”
“自然知道,廉清虚访友,访的就是他。”秦括喝了口茶,说道:“学冠七国,游遍天下,一生只为传播学说,学生散布七国各地……最重要的是,他好像也是鼓山出身?”
“是,而且是真正的鼓山嫡系流派。”宋若玉肯定的点点头,接着说道:
“那殿下可能不知道,这位鼓山出身的老先生,他的毕生愿望就要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