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一边有些踌躇的小吏,老吏自顾自地说道:“一会儿回了衙门,你不要多说,我来向崔大人解释便是。”
小吏木然地点点头,知道今日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比不上这种老油条这不是年龄的问题,而是阅历的问题。
见小吏没有意见,老吏满意地点点头。
……
魏国刑部。
“大人。”踏进刑部衙门的一个房间,老吏低着头,垂着手,恭恭敬敬地说道。
“如何?”坐在桌子后的崔纯放下手中茶盏,问道。
如今刑部无事,崔纯自然也是相当清闲,每每有什么小的琐事,都可以交给下属去办,自己就可以躲在房间里得个清闲。
“秦太子很是愤怒。”那老吏上前一步,禀报道:“听闻乃是因为凉亭老旧所致,秦太子甚是不悦。”
“不悦……”崔纯口中重复了一边这个字眼,说道:“初次之外呢?”
老吏回想一下,说道:“秦太子好像感染了风寒,不仅是卧病在床,而且与我两人交谈时也是多番咳嗽。”
“风寒?”崔纯挑挑眉毛,说道:“你退下吧。”
老吏松了一口气,庆幸崔纯没有继续问下去,连忙告退。
等到老吏退去,崔纯起身,也是走出了房间。
……
王遵度坐在自己房间里,翻阅着桌子上堆积成山的卷宗,头也不抬地问道:“崔大人怎么来了?”
这些天他繁忙至极,自己家都没有回去几次。而这一切都是拜面前的刑部尚书崔纯所赐,自然不可能好生言色。
见王遵度脸上一脸不悦,口中语气也称不上友善,崔纯倒是什么都没有说他本人就是个随性的性子,加上和王遵度一向私交不错,是以并不介意这些。
他走到王遵度桌前,问道:“这些是什么?”
他指的是桌子上的那些卷宗。
“之前数年间,各个郡县报上来的案件。”王遵度放下手中卷宗,放到了另一边,伸手拿起了另一本卷宗。
崔纯这才看到,在王遵度身边放了三摞卷宗,其中有一摞数目很少,另一摞则是比之多上不少,至于最多的那一摞,则是在王遵度右手边。
于是,他问道:“怎么了?”
以王遵度的级别,仅仅位于他这个刑部尚书和两位刑部侍郎之下,自然可以翻阅卷宗。他想问的是,为什么王遵度要把这些陈年卷宗翻找出来。
“这些卷宗里,有些案件有问题。”王遵度指了指数目最少的那一摞卷宗,说道:“或是不甚清晰,或是不够明了,亦或是无什罪证,总之,或多或少,都是有着问题。”
说着,他拍了拍身边的一摞卷宗,说道:“而这,仅仅只是五年间的卷宗。”
依照魏国律条,但凡各地官府结案之后,都要将卷宗抄录上交刑部。每隔三月便需一交,是以魏国刑部的库房之中满是堆积的陈年卷宗。
崔纯看着低头翻阅卷宗的王遵度,不知道说些什么。
该说他傻呢?还是说他天真呢?崔纯一时不知道怎么评价王四维的这个孙子。
官匪勾结,这已经是魏国的常态了,只要在魏国官府的,没有人不知道这些肮脏的事。这就像是一个盖子,下面是沸腾的岩浆。若是有人掀开来,恐怕会被直接吞噬殆尽。
于是,崔纯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将此事暂且放下,这里有一间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
等到王遵度放衙离开,崔纯再次来到这里,轻轻用钥匙打开了此间卷宗。
刑部尽皆由他管辖,这个房间的钥匙显然也在此之中。
他挥挥手,叫来在外面等候的小吏,吩咐道:“将这些卷宗放回到库房中去。”
这是他想到的最能阻止王遵度的方法,毕竟这种行为不便明说,只有以这种行为来给他一个提醒。相信以王遵度的明智,必然能够反应过来。
……
王遵度站在小院的门前,轻轻地扣动了门环。
远处,身穿青衣的校事官不住地往这边望来,显得是无聊至极。
“吱呀”一声,门开了,从里面冒出来一张长着皱纹的老脸,正是老陈。
“你是何人?”老陈上下打量一番,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可能不简单,问道。
“刑部郎中,王遵度。”王遵度坦然回答道,同时往小院里面好奇地望去。
他是知道秦括住在哪里的,但是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老陈愣了一下这些天他倒是向沈宽打听了不少东西,比如说魏国的官级品秩是以他知道刑部郎中是个不小的官,至少比昨天的两个小吏强上不少。
“劳烦等待。”老陈说了一句,轻轻掩上门,去向秦括禀报。
“让他进来。”秦括听完老陈说完来人是谁,也是惊讶不已,随即定下心神,说道:“让他直接来这里便是。”
等到王遵度进入小院,见到的便是坐在石桌上喝茶的秦括秦括今日以心神未定为由,依旧没有去往太学。这让陈宗瑞都无可奈何陈宗瑞本想继续与秦括探讨一些问题的。
“王遵度,见过殿下。”王遵度行了一个君臣之间的礼节,说道。
他是宋若玉手下的人,也知道自己在为谁办事,因此行的乃是君臣礼节。
秦括受了这一礼,问道:“他们让你来与我谈判?”
他与王遵度都是第一次相见,但是两人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所以都知道事关重大,没有将这时间放在无谓的繁文琐节之上。
王遵度点点头,说道:“此事魏帝的态度已经很是明了了,他想要平息此事。”
言语之间透露着一股不尊重,在这个时代来讲,简直是难能可贵。
秦括深深地看了一眼王遵度,说道:“怎讲?”
“凉亭有被人做手脚的地方。”王遵度坦然地说道:“有人用锯子切削了围栏,是以才会如此。”
沉默了一下,秦括问道:“此事魏帝可曾知晓?”
“调查此事的乃是校事官。”
一切不言自明。校事官乃是魏帝直属,显然魏帝已经知道了此事。
想了一会儿,秦括脸上才露出来一丝笑容:“要我相信此事,不是不行。”
“但是,要让蔡次膺与我谈。”
秦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