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是这石城之中的大祭司,也是乞颜部的大祭司,自然而然,他也是整个草原的大祭司。
石城,自从它伫立在草原上的那一天起,就是这片草原上绝对的焦点。
能够进入这座石城的部族,就是草原上毫无争议的主人。如今的乞颜部,曾经的莫林部,再往前的古图布部……
老人作为草原上的大祭司,他是为数不多可以和草原大君相提并论的人。
是以,他也是这石城里不可忽视的势力。能够得到他的青睐,是大王子和二王子一直以来都想要做到的事情。
只有乞颜明查吉这个三王子才知道,老人根本没有参与其中的心思。
换句话说,历代的大祭司都没有参与其中的心思。
老人年轻时可能会有很多梦想,但是如今他只想作为一个安分的老人,安分地度过晚年。同时在这石城之中找到一个自己心仪的徒弟,以便死后将大祭司的位置传给他。
若是真有能够说动老人的方法,乞颜明查吉自己就用了,哪儿还轮得到自己的两位哥哥?
……
“这件事情必有蹊跷!”房间里,秦括擦了擦鼻子,对着前来问询的刑部官员义正言辞地说道。
“殿下所言极是。”一边,沈宽连忙点头附和道,宛如最为忠诚的二狗子一样。
两名刑部官员看着这对水火不侵的主仆,头疼道:“殿下,事情刑部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仅仅只是一次意外而已。”
“什么意外?”说道这里,秦括突然高声道:“难不成我落水也是个意外?!!”
“确实如此。”另一名刑部小吏闻言,立刻点头道。
此话刚刚出口,他就被自己的同僚悄无声息地踩了一脚,差点令他叫出声来。
扭过头,这名小吏就看到了自己同僚怒气不幸哀其不争的眼神那目光宛如在看一个傻子一般。
这小吏知道自己失言,顿时不再多说。
在对面,秦括听见这刑部小吏的话语,不怒反笑道:“难道我一国太子性命,居然如此不值钱?”
说着,他语锋一转,冷冷道:“还是说,这是刑部自己的意思?”
说完,他伸手往外一指,道:“老陈,送客!”
门外,一直等候在那里的老陈听见秦括叫自己,伸手打开门来,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见状,两个小吏也是别无他法,只好跟着老陈走了出去。
等到两人出去,秦括裹了裹身上的被子,说道:“这两人的态度,就是魏国人对我们的态度。”
这里是秦括的卧房,他以感染风寒之名向陈宗瑞请了假,名正言顺地不用去太学,也不需要担心魏帝问起。
一边的沈宽点点头,说道:“他们不愿意得罪蔡次膺这个太学祭酒,也不想得罪我们,所以才会仅仅派出两个小小的刑部小吏。”
“看着吧。”秦括往两人离去的方向轻轻扬了扬下巴,说道:“下次来见我的,便是有分量的人了。”
……
秦括的小院外,两名刑部官吏看着独臂的老陈将那扇大门闭紧,知道也不会再次打开,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徒步往刑部走去。
两人都是魏国最为底层的官吏,所领的俸禄也是最低的一档,自然也没有钱财去购置马车那是有钱人才用得起的东西,一辆马车价值不菲,一匹马匹也是价值不菲,两人都是刀笔小吏,显然用不起马车。
走着走着,先说话的那名小吏开口了。
“你也太没有城府了。”这人埋怨道:“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纵使你心中对秦国有着诸多不满,也不能说出如此言语。如今倒好,平白让人看低了我们,甚至还被人给赶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小吏有些年轻,约莫三十来岁,正是壮年之时。一边的另一名老吏则是年龄大上不少,看上去有着四十多岁,头发都有着几丝白色。
闻言,老吏轻轻笑了笑,说道:“你还是太年轻。”
小吏一时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吗?”见自己年轻的同僚没有说话,老吏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轻声问道。
“为了昨晚之事?”小吏不解其意,说道:“昨夜秦太子在蔡家赴宴,不慎落水,陛下将此事交由刑部查办,今日不是便查出来了?”
“那为何要告诉秦太子?”老吏见这小吏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依旧是循循诱导道:“秦太子可不是刑部中人甚至不是魏国官员!”
“秦太子乃是落水的当事者,为何不能告诉他?”小吏有些奇怪地反问道。
“那为何是我们?”老吏脸上露出来一丝嘲讽的笑容,问道:“我们只是刑部小吏,在刑部都是最不起眼的那些人,凭什么是我们来这里?”
小吏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乃是魏国官员,魏国……”
说着,他突然没了声音。
见这小吏反应过来,老吏笑了笑,说道:“魏国官员不假,但是平日里的秦太子,可不是我们能够见到的。单单是我们靠近那处院子,都经过了多少人的查验?虽然刑部这张大旗足够唬人,但是在秦太子眼里,我们的身份与其他的平民百姓有什么区别?”
“你的意思是……”小吏终于是反省过来,恍然大悟道。
“不错,我们根本不是重点!”老吏一阵冷笑,说道:“事实究竟是什么,我们可没有什么发言权。我们来这里,不过是传达一个意思。”
“什么意思?”小吏问道。
老吏一阵“呵呵”冷笑,说道:“向秦太子传达一下,刑部对于此事的态度。”
小吏依旧有些难以置信,喃喃道:“不会吧……”
“怎么不可能?”老吏伸手,轻轻拍了拍身边小吏的肩膀,问道:“不然的话,为什么陛下不将此事交给更善于处理此事的校事官,反而是交给了我们刑部?不就是不想将事情闹大?”
小吏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些什么。
在刑部不知道做了多少年的老吏轻轻叹口气,拢起袖子,说道:“我们又凭什么给上面的大人物背锅?”
秦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