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将军,我感觉脚都快要磨出血了,还要爬多久啊!”
“忍着吧,没这点脚力还怎么闯荡江湖。”
徐道义自从到了齐山,之前的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看得出他脸上还是有些期待。
从山脚到山顶,应征了那一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虽说已经步入深秋,凛冬将至,但竟有一些紫色杜鹃正在盛开。
温度的急剧变化让李锡科时不时打几个哈欠,幸好路程已经快要结束,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站在了通天道观前。
古铜色金丝楠木门暗暗发亮,在这种环境下还不腐败,必是有人经常打理,看来道观并没有没落。
徐道义上前敲了几下,过了一会大门向外缓缓推开,一位身着黑色道装的俊秀男子双手藏在衣袖中深鞠一躬。
“二位到此拜访,有失远迎,请进。”
李锡科盯着那位男子出了奇,还呆呆站在那里。
“小子,进去了,你今晚还想在外面过夜吗?”
“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事情。”
李锡科赶忙赔着笑容随徐道义走了进去。与男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二人都互相用余光看了对方一眼。
道观内部,烟气缭绕,宛若仙境。
“师兄,你回来了,多年未见啊。”
徐道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因为说话者并没有出现在视野里。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徐道义还是一言不发。
“他听不见……”
李锡科低头说道。
“难道……”
烟气中闪过一个人影,寒光破雾而出。
徐道义快速拔出佩刀,全力挥出,刀刃相接发出刺耳的声音,周围的烟雾瞬间散去。
短发男人体格健硕却又身轻如燕,胡渣串脸,道服着身,尖锐的目光牢牢锁定徐道义。
他轻轻落下,将刀归鞘。
“你还是同它做了交易吗?”
“迫不得已。”
男人摇了摇头道:
“你永远都是这样一意孤行。”
徐道义嘴角微微上扬。
“你以前不也是吗?道勇。”
“哈哈哈……”
徐道勇大笑起来,他一把上前将徐道义搂住。
“所以说我们才是兄弟啊。”
!!!!!
发生什么事情了?徐将军怎么多出来一个兄弟,李锡科被晾在一边满脸难以置信。
“这位小兄弟是?”
“不才李锡科,跟随徐将军来此修炼。”
“这样啊……先不说了,请进内室。”
李锡科跟在徐道义后面向内室走去,周围还有几个道士打扫着庭院,都没有抬头,仿佛手中的扫竹才是他们的全部。
徐道义刚坐下来就问道:
“师父呢?我怎么没有见到他老人家。”
徐道勇抿了一口回道:
“师父在后院闭关,而且你当年赌气出山,他很久都是一言不发,想必生了很大的闷气。”
“那这次可要好好和他赔个不是。”
“师兄你说你为了得到力量非要把自己弄成这副摸样,声音也没有当初的清脆。”
徐道义哼笑了一声。
“我也是为了找到我想要的答案,只不过被那东西反噬了罢了,可能还是我内心不够坚定。”
他看向了李锡科,眼神飘忽不定。
“我也不强人所难了,师兄此次回来要待几日?”
“半个月左右,要给这小子辅助修炼完成为止,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嗯?这里的五大气息本来就薄弱,师父早就限制了,你应该知道的。”
“正是这个原因才能让他更好地支配气息,不至于发生危险。”
徐道勇满脸疑惑地看向李锡科。
“嘿嘿嘿……我们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你们劳累了几日还是先沐浴吧,我给你们安排住处,还有许多空房。”
推门进来两个道士,他们各自伸出一只手去,恭请出屋。
徐道义和李锡科对视了一眼,起身离去。
有点不对劲……
山上的温泉有着非常好的去乏效果,李锡科靠着石头,全身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啊啊啊,太舒服了,这里简直是仙境。”
徐道义闭目养神。
“我说徐将军,你当初为了什么才下山的,你一直打晃晃。”
“徐将军?!”
李锡科还是没有听到回答。
“也是,你已经失去了听力,闭着眼睛整个世界都与你无关了。”
徐道义猜到李锡科肯定在那里唧唧歪歪,他懒得读唇语就闭上了眼睛。
师父的严辞音犹在耳。
“道义,你这样下去不会有好结果!”
“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让我学习刀法?我已经成年了,那人杀了我们全家二十多口啊,我放不下!”
“够了!不行就是不行!”
你若不教,那我就自行下山寻求力量。
第一次见到安武侯的时候,当时盘缠已经用完,看到那人周围的强大气场,他知道终于找到了真正能救赎自己的人。
可是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摸到仇人的尾巴,他可别死啊,这些年过去了,很多东西都放下了,只是仇恨在不断生长。
时间并不能抹去仇恨。
李锡科拍了一下徐道义的肩膀,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走啦,我饿了……”
“吃饭你倒是很积极。”
“……”
二人穿好衣服,随着道士走出了温泉。
徐道义此次行动并没有穿铠甲,而且一袭白衣,和李锡科的白袍有几分相似。
“这屋子怎么这么简陋。”
李锡科嫌弃地说道。
“道士居住的环境就是这样,清心寡欲。”
徐道义将佩刀放在了桌子上,摆了摆衣袖,除去上面的灰尘。
“和安武侯府还是有着很大差距。”
巨大的落差使得李锡科一时难以接受,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富贵之人,这只不过是他的主观感受。
“将就着吧。”
一名道士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些清淡的饭菜,他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去。
破碎声响起,徐道义一手打在道士的后背,将他击倒。
李锡科马上关上屋门。
托盘因为底下垫着徐道义的佩刀,碗碟顺着斜坡滑动,碗磕在碟子边缘,翻转滚落而下,米饭洒了一地。
摔碎的瓷片零零落落,二人咽了一口唾沫。
这里果然有问题。
“道勇,你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