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峰联系相关医生时，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接到了局长的电话。

看着刚出门没两分钟又进来的人，陆方舟眯眼：“怎么了？”

李玉峰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紧张：“这案子局长亲自下场。”

陆方舟听到这话，却丝毫不见惊讶，李玉峰看他这样子好奇：“你该不会知道些什么吧？”

他摇头：“不知道。”心里却明白，看起来傅柏霖已经查到了。

半个小时后，办公室里的人各个紧张兮兮的，李玉峰下楼亲自迎接，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会议室，usan皱眉：“什么情况？”

这时陆方舟走了过来，对上钟斯羽的眼睛，他说到：“别担心，案子惊动了上头，看起来今天是等不到结果了，咱们先回家好吗？”

钟斯羽点了点头。

会议结束后，坐在主位的人打了通电话。

“老傅啊，放心好了。”

傅柏霖拿着手机听到好友的保证，终于算是松了口气：“改天请你钓鱼。”

“哈哈哈，好，我等着。”

事情发酵的很快，不知是不是警方无意隐瞒，第二天网络和媒体上均是报道这件事的，加上王斌又是十几年前惨绝人寰614案件的犯人，所以一时间，大家格外关注案件的进展。

因为傅柏霖的出现，钟家两位老人推迟了回源城的时间。但是钟斯羽还是要出差，头一天，陆方舟抱着正在收拾行李的她，一脸不舍：“我陪你一起去吧。”

钟斯羽好笑现在黏人的他：“我是去工作。”

“我知道啊，你工作，我就在酒店等你，我保证绝对不打扰你。”他说。

俩人都没说话，几秒后陆方舟叹气：“茜茜，案子就要开庭了。”

开庭日正巧是她出差出发去源城的时间，陆方舟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或者说，是不是她故意这个时间点去源城。

钟斯羽任他抱着，神色没有变化：“嗯。”

陆方舟用头蹭着她的脖子，无声叹息道：“你真的不留下看最终结果吗？”

钟斯羽没说话。

陆方舟亲吻了下她的脸颊：“也好，你好好工作，剩下的交给我。”

时间过得很快，两天后，钟斯羽踏上了飞往源城的飞机。

机舱里，传来空姐甜美的声音，她却无心听，侧头看着外面的云层，几秒后，她笑了。

八年前，她踏上飞往英国的飞机，是逃离。

八年过去了，此刻坐在飞机里的她明白，这次不是逃避，或许是面对，但是至少是放下了。

那个深渊在渐渐离她远去。

机舱运作的声音有些吵，她戴上耳塞和眼罩，屏蔽了外界一切的声音。

同一时间，陆方舟一袭黑色西装第一次出现在了法庭旁听席的位置上，随着审判长手中的法槌落下，犯人王斌被带上了法庭。

官方媒体被允许全程跟踪报道，此刻一个个的摄影机镜头将庭上带着手铐的男人照得无处可藏。

感觉到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陆方舟蹙眉扭头看了过去，然后同坐在最后一排的傅柏霖对上了目光。几秒后，他清冷着脸收回了视线。

法庭上是场无硝烟的战场。

检察官将王斌的罪证一一呈给法官。直到最后，随着王斌辩护律师的力不从心，人民检察官将王斌的精神状况鉴定也一同展示给了媒体镜头，这就像是一个终极炸弹，让对方无力反击。

王斌像是一条临死前的鱼，没了力气再做挣扎。

法槌落下，罪证确凿。

陆方舟在法官宣读判决书时起身离开了。

旁听席上，傅柏霖一直待到了最后一刻，他亲眼看着王斌被法警押着带离了法庭。

轰动一时的案件终于落了尾声。

离开后，在走廊上，他看到了站在窗前的陆方舟。

“在等我？”他走上前问到。

陆方舟抬头看着天空，想着时间，她应该落地了。

“你所做的，茜茜并不知情。”陆方舟说。

傅柏霖脸上露着苦笑，一夕之间他貌似老了很多，声音带着时间沉淀下的气息：“我欠她的。”

就算知情又当如何，自己的亏欠远远弥补不了。

陆方舟没再说什么，转身下了楼。

停车场，助手替他打开车门：“陆律，飞机一个小时后起飞，您的行李在后备箱。”

“辛苦了，你回律所吧。”陆方舟启动车子说到。

…………

钟斯羽下了飞机，坐车前往订好的酒店。出租车里响着最新的新闻播报。

“今天上午十点，桥洞流浪女死亡案件在区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

电流传来的主播声音像是没感情的机器，只是单纯地播报着新闻稿，丝毫不见感情的波澜。

钟斯羽放在腿上的手指却紧紧地捏在一起。

“……最终审判书内容为：王某罪行恶劣，罪证确凿，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死刑，即日起执行……”

“接下来请听下一则新闻。”

手指发白，渐渐松开，她闭上了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天空的太阳格外的耀眼，今天的阳光要比往常更加炙热温暖，源城的烟火气一如往日般温馨着奔波的众人。

到了下榻的酒店，钟斯羽才缓缓睁开了双眼。交流会议在明天上去九点开始，今天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支配。

陈月的预产期就在这两天，想着时间，林正熙担心，就安排提前住了院，整理好行李，钟斯羽买了母婴用品去医院看望她。

病房里，陈月正在做临产前运动，缓解些焦虑。看到钟斯羽时，她眼睛含着泪水，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般。

“斯羽，呜呜呜。”她皱着一张小脸抱着钟斯羽哭。

这一哭可把林正熙担心坏了，立马上前询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谁知陈月一巴掌拍到他脸上让他走，不想看到他，说他长得丑，孩子也会很丑。

钟斯羽对已经习以为常的林正熙摆了摆手：“我来陪着她，你先出去吧。”

林正熙还是担心媳妇，出了病房门，就贴着墙站着，以防媳妇叫他。

“好啦，之前结婚时也不知是谁被林正熙感动得哭天抹泪的。现在就嫌弃人家长得丑？”钟斯羽拿着纸巾轻轻擦着她满脸的泪水。

陈月止不住地抽泣：“呜呜呜，就是很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嗝，自从怀孕后，嗝，越看他越丑。”

她哭得连打了好几个嗝。

钟斯羽抱着她，安慰她说到：“你这是身体激素变化的原因。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他在你眼中还是一样的帅。”

“呜呜，真的吗？”陈月不相信。

“真的，骗你是小狗。”

哄好了她，病房里的哭泣声消失，林正熙这才敢提着她爱吃的吃食走了进去。

“月月，你爱吃的点心。”他一脸邀功的样子说到。

陈月大爷一样使唤着他让他喂。

一旁的钟斯羽看着面前俩人，低下头笑了，想着俩人这就是天作之合吧。

细语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