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直!”
“没有吃饭么?”头顶一盆凉水浇下。跪在屋中的她又冷又饿,饭,只是清澈可以见底的米汤。如果那可以叫做饭的话,那她吃了,这三天的折蘑她疲惫不堪,倒下来就能睡着,李姑姑用刑的手段也是巧妙,只找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指甲缝,舌头上,头皮里。比疼痛更让她不堪的是,她教的伺候主子的动作,裸着身,强挤着笑,羞耻的动作,表现的不热情和投入,还要被针扎。
吃不好、穿不暖她都可以忍受,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屈辱,那时的自己不如一只猫,不如一只狗,只是个玩物,一个会笑人形的给男人取乐的玩物。将军高兴了,可以赏赐给人的玩物。全村人被屠杀的血腥场面让她颤栗恐惧。如果完成这些,是不是离复仇更近一些?现在是命如野草般被玩虐的耻辱。有的人生下来就是去伺候人的,有的人生下来就是可以享乐的么?。
终于熬过三天。回府的那天。总管带着她向将军复命,正在花园中赏花的将军视乎心情不错。锦衣华服的站在一棵开满花的桃树下,阳光穿过花朵在他身上映出粉色的光晕,如桃花仙人下凡般不真实。
“婢女小筝给主子请安”小筝安静的跪着,听话的像一只提线木偶,顾祈风并没有让她起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心里一丝烦躁。
“抬上来。”
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被抬了上来,他头发凌乱不堪,低着头,双眼空洞无光。身上满是血污。被固定在一个架子上。花园的花香被浓烈的血腥腐肉味遮盖。
总管给身边的小厮打了个眼色,小厮机灵过人,直接点上熏香,也不知是何种什么熏香,把那浓浓的血腥味遮盖的严严实实。
“一年前,汪先生来府中杀我,不过他的运气不太好,没成功,又很倒霉赶上我心情不好。没有直接给他一刀。”
小筝低着头跪着,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提线木偶不需要表情。
“今天的喂了么?”
“还没有主子。”
“开始吧。”他看向总管,又看了一眼小筝,总管马上领会主子的意思,抬起小筝的头,逼着小筝看行刑的场面。
行刑的男人,掀开覆盖在杀手双腿上腥臭的黑布,上面的血迹已经黏腻干枯得发硬。一条腿只剩下森森白骨,另一条腿只有大腿的肉还在,行刑的男人,手起刀落,干净利落,薄薄的一片肉离开他的身体,那位叫做汪先生的杀手,没有出一点声,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如果没有那呼吸间胸前的起伏,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死了,那薄薄的一片肉直接丢到地上,喂了狗。
小筝强忍着心中的恶心,没让自己吐出来。
“学会了么?”
“婢女不知主子何意?”被血腥场面刺激的小筝言语间带着惊恐。顾祈风有些后悔把她送到教司坊,成了和别的奴婢一样没有感情的木偶。不过,现在他满意的看着她,原来,她还是那个在挣扎着下不下毒药的小女孩。
“从明天起,由你执行。他虽是杀手细作,当年也是轰动都城的名士,诗画一绝,我也很欣赏他的才华,借机与我讨论诗画的机会,偷窥书房的军事情报,不过,也是因为他,得到的假情报,引敌军进了埋伏圈,一举拿下大夏国。他也算是我军的功臣。本本是个文弱的书生,用刑时还巍然不动,我也是十分欣赏。”
“婢女领命。”小筝拾起那把锋利的匕首。她有现在跑上前一刀杀了这个恶魔顾祈风的冲动。
“嗯,起来吧”他走到小筝的身旁。这个身高只到自己胸前的小女孩,刚才眼中的是杀意么?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有杀意了,不过还不够。你的眼中充满了恨意,杀意没有半分,这样如何下手。”他握着小筝的手,匕首指向自己的胸前。
“如果没有杀意,下手时,就会犹豫,不成事的。后果,就会如他。明白么?”
“主子,婢女不敢。”小筝慌忙跪地。
“世界上最可怕的兵器不是刀、也不是剑,是人。”他抚摸着她的脸颊说。
“主子,婢女小筝誓死效忠主子。”
他看向小筝,眼中些许笑意。这三天,教司坊的姑姑都教了她什么?学会了伪装自己的情感了,不过,这双眼睛不会骗人,泄露了她所有的想法。
“回吧。”
在将军府这个金碧辉煌的大宅里,那些奇珍异宝、锦衣玉食不过是给主子用的,他们这些下人,只是吃着粗茶淡饭,主子吃剩的,也没有权利吃。一个月的几两月钱,还不如主子的一杯几十两的茶,就如此还有很多人心甘情愿去将军府当长工,卖身为奴。只因为那几两的月钱,可以养活普通百姓一家人一年。大鑫国贫富差距如星辰与野草,国家全部钱财都掌握在特权阶级那少数几个人手里。这少数的几个人除了掌握金钱以外,还掌握着操纵别人生死命运的权力。
小筝被安排在将军卧房旁的小偏房住着,以便随叫随到。夜里,一个宠妾被抬进屋,小筝想,一时半刻将军是不能叫自己了,就跑去厨房偷馒头,她将馒头藏在衣襟下,胸前鼓鼓的,回到房内,小筝一大口咬下大半个馒头,嘴里的食物还没有咽下,就被叫到房内。那侍妾小声的哭泣着,不知何事惹到将军不开心,没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被赶了出来。
小筝跪在将军房中等待将军的命令,胸前塞满了馒头,嘴里的馒头也没有咽下,也不能大动作的咀嚼。
“去暖床,”
“是,将军。”她回答的声音模糊。
顾祈风向她望去,看她的囧样,“将军府吃不饱么?还塞了这么多。见过偷金子的,半夜偷馒头到是少见。把馒头放在桌子上,去暖床,我可不想,我的被子里都是馒头味。”
小筝不甘心的把馒头放在桌上,眼神中都是对馒头的眷恋,嘴里的馒头胡乱的咽下,钻入他的被子里。顾祈风看她负气的动作,嘴角上翘,不知是那个势力派了个小孩子来杀我,没人了么?再深的恨意,也没有抵消掉小孩子的天真烂漫。
“在教司坊为什么不跑?”坐在琴前的顾祈风问。
“奴婢不敢。”她公务般的回答。
顾祈风不语,扶着琴,平缓悦耳的琴音传来,窗外桃花的香气混合着房子里不知名的熏香真是好闻,将军的被子真的好软很舒服,这个恶魔真会享受。
小筝不知道,那熏香有助眠的作用。在柔软被子中热呼呼的她,昏昏欲睡。眼皮越来越重,最终在那位恶魔的被窝中沉沉睡去。
将军听到床上的小人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缓步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