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七退五。”唐羽萧吃了楚清尚的车。然后说道:“用苦肉计取得侯府夫人的信任?你真是个疯子,踏错一步,你只能在地下见到我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唐羽萧,你没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我知道的。”楚清尚对他笑道。
“你真看得起我……那不如让我们赌一把沈夫人对侯爷的感情……”唐羽萧说道。
“炮一平五。”楚清尚轻笑一声,将黑马架成了自己的炮台,然后说:“这一步,叫做借刀杀人。”
一阵风吹来,不知何时带来了一朵小小的樱花,落在了唐羽萧的手边,打断了他的回忆。
唐羽萧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沈无双,双眸带着些蛊惑,回答道:“是一个叫玲香的女奴。”
玲香自从那日春英出事以后就老实了很多,她也不再去招惹楚清尚了,因为从那天开始,她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那夜,她从噩梦中醒来,起身发现楚清尚还未睡,眼神移到她身上时,似笑非笑,这是一种上位者的眼神,仿佛自己就像是蝼蚁。
她打了个冷颤,裹上被子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曾经在楚家时只觉得楚家大小姐脾气极好,却不知楚清尚竟如此恐怖,春英死后,像是什么事也未发生一般,但是又感觉发生了很多事。她冥冥之中竟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不行!我要去寻找庇护,她如此想到。
这段时间,她找了那几个侮辱过春英的士兵数次,那几个畜生渐渐没了耐心,一巴掌扇了过来骂道:“婊子,你以为自己是谁?我们对你没兴致了,懂了?别天天来烦老子。”
玲香被扇得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咬着牙,心里骂道:“畜生!”
就在这时,有双绣着金边的靴子出现在她眼前,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她身边响起,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几个畜生像缩了头的乌龟,唯唯诺诺地说道:“禀报侯爷,我们……我们……”
“训练时玩女人?”那声音冰冷极了,但在玲香的耳朵里成为了天籁,“每人去领十军棍!”
“是!”那几人不敢反驳丝毫,立马滚了出去。
那声音的主人下完命令便出去了,没有做丝毫的停留,但玲香听到靴子渐行渐远的声音,心中战栗,这就是镇北侯!
也在那天,她无意间听到夏荷说侯爷与夫人不和,这夏荷竟然连侯爷在军营里出行的路线图都打探了清楚,原来夏荷也有向上爬的心思!
入夜,她趁着所有人都睡着之际,将这图偷到了手,她得意地弯了弯嘴角。
有了这图,她便可以趁着每日放风的时候去偶遇侯爷了,即使侯爷看她一眼也好!
这些日子,她一直站在侯爷常走过的路边垂首等待。
这日,只见几个穿着锦衣的侍女朝她走来,其中一个女子看向她,眼中闪过不屑,问道:“你可是叫玲香?”
“奴婢是,不知……”玲香问道。
“那跟我们走一趟吧。”这侍女的眼神从不屑已经变成了厌恶,那眼神似乎是在看着垃圾,连话也不想多说一句。
玲香被押进了镇北侯府的正厅,正厅上位坐着两个贵人,那位男子眼神犀利,仅仅被扫上一眼,就令人腿脚发软,忍不住跪下;那位女子虽垂着眸子,但雍容华贵的气场如同盛开的牡丹。
“见到镇北侯和侯夫人还不跪下!”玲香身后的侍女喊了一声,然后一脚将她踹到了地上,跪趴在那里。
“侯爷、侯爷,真的不是我们,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错!”直到身边熟悉的声音响起,玲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原来那几个畜生在跪趴在正厅里。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来到了那个插话的士兵身边,一巴掌扇了过去,说道:“侯爷、夫人还没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说完又扇了几个巴掌过去。
“好了,元一,”沈无双发了话,她走向跪在地上的玲香,勾起玲香的下巴说道:“看着你长得还算清秀,没想到心思竟是如此恶毒,因为嫉妒,勾结士兵,刺杀侯府夫人。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玲香听到这话,呆住了,她说道:“刺杀?什么刺杀?请夫人明鉴!玲香即使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碰夫人一下啊!”
沈无双冷哼一声,扔给了她一张纸,说道:“这是在这几个兵的帐子里发现的。”
玲香颤抖地捡起纸,这纸上写的竟然是自己与那些畜生勾结刺杀夫人的全过程:
“……事成之后,若我能成为侯爷的身边人,定许诺你们升官发财。”怎么可能?她从来没写过这封信,为什么这信的字迹都和她的一模一样?!
她脑子一片空白,只能不停地磕头:“侯爷、夫人,相信奴婢啊!不是奴婢!奴婢真的没有这些念头啊!”
她的头磕出了血来,因为动作太大,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从她衣裳里掉了出来。
被侍女捡了去,呈给了侯爷。
是镇北侯在军营的出行路线图!
玲香抬起头看了一眼侯夫人,发现夫人正在盯着她,那眼神如同盯上猎物的狼。她瞬间明白了,她活不成了。无论自己到底有没有计划刺杀过夫人,夫人都不会放过她了。
是死局!
她转头看向那几个兵,其中有一个竟是尿了裤子,他们狠狠地瞪着她,如同杀父仇人。
那个尿了裤子的兵像是失去了理智,连滚带爬的摸上了宁子旭的靴子,他叫嚷道:“侯爷,不是我,我们没有刺杀夫人啊!都是这个女人,是她勾引我们!”
宁子旭一脚将他踹开了去,眼里带着浓浓的厌恶,转着手中的扳指。
玲香看在眼里,心里呵了一声,这些畜生,我即使死了也要拉你们下地狱!
于是她说道:“奴婢认罪,是奴婢勾结士兵刺杀夫人的。今日见到夫人的尊荣,奴婢自行惭愧,这些天应是被狗吃了心肝,竟想着刺杀夫人!奴婢认罪!”
“你放屁!你个贱人,我们根本没有刺杀过夫人!”其中一个士兵说道。
沈无双按了按太阳穴,朝纯儿使了个眼色。
纯儿立马上前对宁子旭说道:“侯爷,那晚有个名叫唐羽萧的士兵在紧要关头救下了夫人,身受重伤,现在还得让人搀扶着。那士兵看到了刺客的面容,不如让他过来指认。”
镇北侯点了点头,说道:“让那士兵过来。”
唐羽萧被人搀着来到了正厅,立即向侯爷和夫人行了礼。看到身边跪趴着的几个人,眼里闪过嫌弃。
宁子旭问道:“你便是唐羽萧?这几人你可否见过?”
唐羽萧回答道:“禀告侯爷,在下认得这几人,他们正是那晚刺杀夫人的刺客!”
“你放……”跪着的一个士兵正要开口,却被站在旁边的侍卫一脚踹的吐了血。
玲香补充道:“这几个士兵答应和奴婢合作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们前些日子被打了十军棍,一直对侯爷怀恨在心!”
宁子旭喝了口茶,然后将杯子扔向那几个兵,骂道:“畜生!你们还有什么好说?”
那几个兵瘫倒在地,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宁子旭继续说道:“既然已经水落石出,那就无需再浪费时间了。你们不是想往上爬么?那就赐你们吞金之刑罢。来人,给他们拖下去。”
吞金之刑是裕朝最残忍的刑罚之一,即让犯人不停地吃下特制的金子,直到让金子撑破了肚皮为止。
这吞金子的过程让犯人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羽萧听到后,想起自己好像也是想往上爬的人,瞬间抖了一下。
看到侯爷正要离开,沈无双出声道:“侯爷,请留步,我想问你要个人。”
宁子旭回头道:“嗯?”
“是那个叫唐羽萧的士兵,前些日子舍命救了妾身,就让他留下做妾身的侍卫吧,有他在身边,妾身放心。”沈无双盯着侯爷,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宁子旭握紧了手里的剑,又松开来,说道:“那也好,唐羽萧是吧,就提拔你为千户长,保护夫人的安全。”
“是!在下定当不辱使命。”唐羽萧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在心里微微叹气,想到情这一字果真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