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冲天而起的鲜血,
就连高远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宁旭既然如此的暴戾,众目睽睽之下就敢持剑杀人,杀得还是自己的表兄。
若是以往,宁旭说不定就真的忍了,至多上前打他们一顿,
可是现在,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卷入了南昌王的阴谋之中,完全脱不开身,便已经忍了怒火,这一时间被高远一家全部的挑拨了出来。
匹夫一怒,亦要血溅五步。
他们愣神,宁旭可没有。
他快速的上前,几步跨到了呆若木鸡的高远面前,手中长剑再次一挥,
又是一颗人头滚落在了雨地之中。
“杀人了!”
顷刻之间,人群混乱了起来,喊叫声四起,
刚刚还一脸笑容看着热闹谈天说地的人们瞬间炸开,四散的周围跑去,还有人不停的叫着“快去报官”“去找村正”这样的话。
雨越来越大,将宁旭身上渐到的鲜血瞬间冲刷了干净,此时院内的雨水混合着鲜血缓缓的流淌着。
宁旭收了手中的长剑,快速的跑到了宁玉质的面前,将她身上的绳子全部解开,口中急急忙忙的说着:“玉质,怎么样,那两个王八蛋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什么事情?”
宁玉质抽泣的连连摇头,滚烫的泪水不停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看了看外面两具无头的尸体,往日定是要吓个半死,
可是此时也顾不上害怕,只是推攘着宁旭:“二哥你快跑,不要管我了,如今你杀了人,官府不会饶过你的,你快跑,跑的远些,再也不要回来。”
“傻妹妹。”宁旭听着这关心的话语,一时间觉着自己做的什么也值了:“我若这么一跑,你怎么办?”
“我……”宁玉质想了想:“我跟着二哥一起跑,我们一起走。”
宁旭心中不由得升起暖流,一把将宁玉质楼在了自己的怀中。
跑?
未发生这件事情之前自己的确想跑,想要逃离这南昌王的漩涡,
可是现在自己一怒之下连杀两人,再逃跑的话,遍布天下的通缉令定会让自己兄妹二人无藏身之地。
再者,宁旭虽然极怒,但也没有完全被愤怒冲昏头脑,
他心中早已经有了盘算,南昌王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
区区两条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命南昌王若是都揽不住,还谈何越位到汉王的位子。
“无事,无事,玉质莫慌,定会有人救我。”
宁旭不停的安危着自己的妹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宁玉质一下子整个委屈都浮了上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炙热的泪珠穿透了宁旭的衣裳,接触到了自己的肩膀,显然受的惊吓不小。
这一刻,宁旭恨不得阎王爷将高远两父子复活,然后在杀他们几十次才能解气。
“别哭了,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宁旭此时除了一遍遍的安慰,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一会儿时间,院子外面出现了杂乱额脚步声,
村子里的老村正也是终于带着一些村壮士到了院子里面。
村正看着这两具尸体,气的大骂:“宁旭,你简直是大逆不道,残暴无比,既然连自己的亲舅舅一家都下的去手,快快束手就擒,跟我去县城见知县大人。”
宁旭两兄妹这才缓缓地站起身,看着外面气势汹汹的人群,宁玉质也不管不顾,娇声说道:
“什么舅舅,高远一家光天白日之下强入民宅,如强盗一般将我掳走,又多次想要侵占我宁家产业,这些你们统统都不管,现在倒是来了。”
却不曾想,一直柔柔弱弱的宁玉质在这种情况之下既然还能思绪清晰的说出这样的话,村正一时也有些不知怎么回。
的确高远一家觊觎宁家产业已久,总是想方设法的想要抢夺过来,
因为宁家怎么说也是外姓人,所以村子里所有人都睁只眼闭只眼。
白天高远去宁家抓人村正也是知道的,只是因为对方许诺了事成之后有自己的一份,便也是鬼迷心窍的答应了,没有管制,
去不曾想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颤颤巍巍的老者:“三丫头,你所言这些,可有证据?可怜我女儿女婿走的早,没有对你们两个孩子严加管束,才落得今日如此的情况。你们兄妹也不知为何,莫不是你舅舅那里语气冲了你们?所以今晚便赶来就要杀人?他可是你们两个的亲舅舅,虎儿是你们的亲表兄,你们怎么下得去手?”
说话之人,原来就是一直不在家中的高老太爷。
他这句话说得老泪纵横,凄凄惨惨,不知道的还真是以为宁旭两人嚣张跋扈,胡乱杀人。
高老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村正连忙磕头:“村正垂怜,我儿孙都被恶人没来由的打杀,剩下孤零零的一个老头子,若不能为自己儿孙讨一个公道,活在世上何用?”
老村正急忙将他扶起:“老哥说的哪里话,我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相信知县大人也会秉公执法,必然会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两人一唱一和,颠倒黑白,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宁玉质被气的直哆嗦:“哪里有恶人先告状的道理,还有没有王法?”
高老头被扶起,再次哭诉着:“这对兄妹还无半点悔过之意。”
然后转头看着兄妹二人,轻轻的开口:“二郎,三丫头,老头我可是何时惹到你们,让你们如此的怨恨,左右是我女儿的血脉,若是心中有悔意,老头我便不会追究,如何?”
说的话带着哭腔,讲的温柔和蔼,让人看着心酸。
宁旭嘿嘿的笑着:“我真是不明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故作姿态有何意义?心中怕是想要将我兄妹挫骨扬灰,口中还如此的惺惺作态。若是悔意也是有的,只是恨刚刚你未到场,不能让你们一家去地府团圆。”
“哇!”的一声,高老头再次大哭起来:“真是作孽,作孽啊,女儿啊,是为父的错,你走的早,怪为父没有教导好你的两个孩儿,让他们今日变得如此。”
宁旭本来也是不在意,可是听得既然连已亡故的母亲都扯了出来,心中怒气再次腾起。
虽然自己并没有见过高氏,但是这具身体也是对着亡母的感情影响了宁旭。
“锵”的一声,佩剑再次出鞘:“你个老东西,若是再敢拿着我母亲说事,我便不顾其他,一剑送你归西,好让你与自己那两个混账子孙见面。”
看着宁旭再次暴怒,高老头吓的一哆嗦,眼前的血迹还没有留完,也是怕了起来,立马闭嘴不在说话。
村正大声的怒骂:“贼子还敢行凶,真当我们这些人是摆设?还不放下手中的凶器,随着我明日一早去见知县大人。”
到了此刻的时间,城门都已经关闭,想要进城只能等到明天早上,
命案事情村正是没有办法做主,所以此刻也只能是将宁旭关押起来,待着明日在押送进城。
宁旭将手中的长剑挽了一个剑花,横在胸前,说道:“见官就见官,当我怕你们不成?我自去家中等着,明日同你们进城便是。”
“妄言。”村正当然不干:“哪能由得你,你若是跑了我去哪里抓你。”
宁旭冷声说着:“当我是你们这群人面兽心之人么,我言明日与你们同去,自然不会逃走。”
“不行!”
“我看谁敢拦!”
宁旭大喝一声,扶着宁玉质上马,自己一跃而上,手中持剑,对着院门横冲过去。
那些人本就是平常的庄稼汉子,偌大的个子只能是吓唬吓唬人,但是真对上了宁旭这玩命的疯子也是不敢,
只能急忙的让出一条道来,看着宁旭扬长而去。
“反了反了!”村正大声的骂着,但是也没有什么法子,知道自己手下这些人都是几斤几两的本事,也只能任由着兄妹二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