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阳城西门外,傍晚。
不知为何,下午刚刚离开的运粮部队正快速的退了回来。
只是少许的时间,就已经到了城门口。
“怎么回事,怎么回来了?”
守城门的北荒人大声的问着。
可是对方没有回答,已然只是快速的向着城门跑着。
这一时间,那守将也觉得蹊跷,急忙警戒,手中长刀出鞘:“再不停下,我们就不客气了。”
听到这句话,上前的运粮队伍才停下了脚步。
其中一人轻声的开口说着:“宣祭酒,怎么办?北蛮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讲出来的,竟然是汉话。
一身穿着北荒服饰的宣子玉,拉了拉自己的帽檐,稍稍的挡了一下自己的脸。
身为北容的商人,往日也需要出关与北荒打交道,所以能听得懂对方的话。
但是自己所学以前和北荒的商人对话还行,现在只要一开口就能被听出口音的差异。
宣子玉大声的开口:“被劫了。”
短短的一句话,故意的说着有些含糊不清,让人听着有些古怪。
守将皱皱眉:“辛那德在哪里?”
辛那德就是下午运粮出去的负责人,虽然说自己不可能认识所有的人,但是领头的还是有些印象。
宣子玉楞了一下,立马就想到了对方说的辛那德是谁,自己截杀这运粮队伍的时候,头领好像就是唤作辛那德。
“你上前来看看就是。”
宣子玉模糊不清的说着,语气有些焦急:“后方还有追兵。”
那守将犹豫了一会儿,见得对方只有十几个人,手上也没带有兵器,稍微放松了一下警惕,便回头交代了一下,大步的走上前来。
“辛那德在哪里?”
那守将开口问着。
宣子玉抬头微微一笑:“你回头看看。”
说罢,等着那守将下意识回头的时候,
不等着他反应过来,宣子玉左手快速的捂住了他的嘴,
从衣袖之中滑落出了一把短剑,毫不犹豫的向着他的腰间狠狠的刺了过去。
这电光火石之间,连着刺了五六下。
滚烫的鲜血从那守将的腰间流了下来,他“呜呜”的叫着,大力的挣扎了起来。
这时一旁的夏军眼疾手快,立马抱住了对方。
宣子玉一边还做出大声说话的样子,手上的功夫丝毫没有停止。
片刻。
直到对方不在挣扎,断了气之后,宣子玉才收起了手中的短剑。
这一瞬间的变故,守在门口的其他人丝毫没有想到,只是看着前方的运粮部队又慢慢的走了过来。
到了门前之后,宣子玉大步上前,开口说着:“开门。”
这句话声音说得小,又有些含糊不清,北荒军并没有听出什么异样,只是伸着头看了看后方的守将。
由于天色过于昏暗,宣子玉挡在前方,所以一时之间并没有看出什么。
后面的两个夏军左右夹着守将的尸体,支撑着不让他倒下。
北荒守军没有看出破绽,也不敢多问,立马的清除了前方的障碍,缓缓的推开了大门。
就在这时,宣子玉目光一寒,衣袖中的短剑快速的滑落到了手中,一步上前,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速的割断了对方的喉咙。
之后也不停留,夺过了对方的兵器,冲杀进了城门。
后面的十几人也不在隐藏,将北荒守将的尸体丢在了地上,纷纷从后方的粮车底下抽出了兵器,随着宣子玉杀了进去。
这一时间的惊变,让守门的几人措不及防,等到自己反应过来之后,已经为时已晚。
宣子玉夺了城门,立马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响箭,射向了空中。
埋伏在城外密林之中夏军见了信号,起身冲向了城门。
“夺回来,关门,关门!”
城中的守军大声的喊着,立马就有数不清的敌军冲到了面前。
这喧闹吵杂的声音也让城内的百姓纷纷出门。
宣子玉砍翻了冲的最前面的敌军,冲着围观的人群大声的喊着:“你们还想着被奴隶多久。”
城中的百姓这段时间过得猪狗不如,早已经怒火冲天,只是苦于没有领头之人,也一直不敢反抗。
此时得了宣子玉的话,瞬间都是反应过来,一些年轻的汉子更是大声的叫着:“狗日的北蛮子。”
更有许多早已经从自家的屋中拿出了扁担,菜刀之类的东西,嗷嗷叫着与北荒守军扭打在了一起。
一时间,整个城门口乱成了一锅粥。
得了城中百姓的支援,宣子玉瞬间感觉压力少了许多。
又过了一会儿,埋伏已久的夏军终于是冲杀到了门前。
西门北荒的守军不过一两千人,此刻宣子玉的两千兵马涌入城中,又带着后方有百姓反抗,
顷刻之间,这北荒的守军便被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夏军已经入城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商阳城。
整个商阳城内,乱了起来,许多的百姓纷纷的加入了这场战争。
现在的情况已近完全的超出了宣子玉的想象,他本想着先取西门,在慢慢谋划,没想到这些百姓积怨已久,都不用自己劝言,便自主的组织起了反击。
街道上,小巷中,城墙上,到处都可以听到喊杀声。
剩余的北荒军哪里抵挡的了这密密麻麻的百姓,只能到处的逃窜着。
可是百姓们哪里肯干,自主的守住了城中所有的城门,不胖一个北荒人逃出去。
一个晚上,商阳城内上演了躲与藏的较量。
直到早上太阳升起,这场战斗才慢慢的平息了下来,最终得到的结果:
商阳城北荒军,无一生还。
……
阿洛德坐在营帐之内,看着眼前的饭菜,皱着眉头:“几日了?”
一旁的下属立马回答道:“已经五日没有送出补给了。”
阿洛德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的情绪:“派人去商阳城看看,那群王八蛋到底在搞什么?还有,其他地方的支援怎么还没有到来。”
……
应河旁,汉王军营。
“殿下,商阳城被攻下了。”
一个探子进了汉王的主账,抱拳说道。
“什么?”
李元瑞听得大惊:“前几日李元轩不是刚刚大败,谁攻下了商阳城?”
“是南昌王府中的一个祭酒,叫做宣子玉。”
“宣子玉。”
李元瑞嘀咕了一下这个名字,立马烦闷起来:“北荒的骑兵有何动向?”
“还在洛芝山脚下,并无异动。”
“知道了,下去吧。”
李元瑞等着那人退下之后,狠狠的将案桌一脚踢翻在了地上。
这时,汉王府的幕僚刚刚好走了进来:“王爷何故发这么大的火。”
李元瑞道:“这北荒真是废物,连一个商阳城都守不住,我们现在怎么办?”
然后将事情告诉了他。
自己六万大军被打的落荒而逃,现在对方紧紧是聚拢了一些残兵败将就能转败为胜,
这件事情要是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自己哪里还有脸面去争储君的位置。
“这般就要恭喜殿下。”那幕僚听完,立马说着。
李元瑞听着疑惑:“现在都这般了,喜从何来?”
“自古,人们无非就是追崇功名利禄,南昌王只是一个小小的郡王而已,能给宣子玉什么?殿下可是堂堂的亲王,能给的东西比南昌王百倍不止,到时只需属下游说一番,宣子玉还不是乖乖的为王爷所用?王爷的手下夺了下商阳城,不就是王爷您自己的功劳么?”
“妙啊。”
李元瑞眼睛一亮,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