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四一边嚎一遍观察着钟浠宁,见她挑眉,心中一喜,有戏!连忙补充道:“其实这也怪不得我们,是她家男人好赌,欠了我们东家的银子还不起,这才抵了她们娘俩个给我们东家的。”
钟浠宁回头望向那娘俩,她们红着眼眶垂下了头,那小姑娘还在不停地抽噎。
看来这人说的是真的了。
【林霖】这就有点难办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阿凶】切,有什么难办的,你替他们还了不就完了。
【林霖】还钱是小,问题是我能帮得了一次,却帮不了一辈子。你看现在这讨债的都来拿人了,真正欠债的却干脆不露面了,只由着这娘俩个来顶着,明摆着就是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凉薄姿态。
【阿凶】那总不能坐视不理吧!反正你不能如此冷酷,如此无情,如此无…(呃…跑偏了)
【林霖】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阿凶】……要不你就当买了个丫鬟吧,帮她们还赌债,然后带着小的回府,怎么样,这主意很不错吧!
【林霖】那大的怎么办?
【阿凶】佛曰:世间各有缘法,渡能渡之人。再说了,大的都这个年纪了,又是个操劳命,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哪个窑子会要哦,无非就是卖了做粗使婆子,说不得离了这腌臜男人日子过得还舒坦些,不妨事。我们要保护这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林霖看了那妇人一眼,确实面黄肌瘦,褶子横生,虽轮廓不错,能看出年轻时候的风姿,但终究还是抵不过这坎坷的人世辛劳。
【林霖】哎,不可。我这次是偷偷出的门,如何能够带人回去?罢了,尽人事听天命,如你所说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
钟浠宁是有些感伤的,这天杀的世道,凭什么男人犯了错却要自己的妻女来承担?偏偏那妻女还反抗不得,因为出嫁从夫,在家从父,丈夫、父亲就是她们娘俩的天,她们的顶梁柱。
若是天塌了,顶梁柱歪倒了,最先祸害压死的却是孤弱无助的她们。
这也太他大爷的不公平了吧!
感慨归感慨,还是那句话,各人自有缘法,即使遇到了,她也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但求无愧于心,至于其它的,她没有办法改变。
也不会圣母到不顾一切的去帮助别人,毕竟这世上可怜人太多了,就是粉身碎骨她也救不过来。
如此想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说起来豪气干云,何尝又不是一种无奈的妥协和自我安慰呢?
钟浠宁把缚着男人们的麻绳子解开了,扔了一个纸团过去,“她们欠了多少银子?”
“连本带息一百零三两,东家说了,若是要还钱的话,抹了零头,一百两就行,知道他们穷,算是做好事可怜他们的。”小幺舔着脸讨好的说道。
呵!
还真是好心哦!
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钟浠宁往腰带上摸了摸,这才想起来已经换了衣裳,而且自己出门急压根就没带什么银钱。
小幺眉眼灵活,见状也不说破,只笑嘻嘻地给了个台阶,“想来公子出门也不会带这么些个累人的玩意儿,不如我们弟兄四人就在这儿等着,待公子回去取了银钱来?”
反正只要安安稳稳地送走了这凶神,管他还回不回来替她们还钱啊!
了不得就是拿了人发卖了,也用不着他们操心。
【林霖】阿凶,系统商城可以兑换银子么?
【阿凶】你怎么不让他们跟去侯府取钱啊?
【林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这身份来历还是少些人知道的好。你就说能不能兑换吧!
【阿凶】可以是可以的,一比一兑换,一书币=一两银子。
【林霖】那成,给我取一百两出来。
【阿凶】可是你账户上已经没有书币了。
【林霖】那就先赊着,日后有钱了再还。
【阿凶】宿主,你已经进黑名单了…
【林霖】What!凭什么?!我有欠债不还过吗?
【阿凶】你长期处于身无分文的状态,还没有可以抵押的物什,又经常举债,所以信用额度透支了。
【林霖】Emmm…我觉得你之前是趁乱坐地起价,220书币买两张纸有些亏了,我也不是什么难缠的人,就吃个亏,120书币买了,剩下的100书币给我兑100两银子吧。
【阿凶脸都绿了,还有这骚操作?东西都用了,现在才来跟我讨价还价?】宿主,价格是你自己当时定…
【林霖】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钟浠宁从腰间摸出了匕首,亮晃晃的,拿在手中有意无意地抚摸把玩着,还露出了一副奸邪的坏笑来。
【阿凶】(行,你狠,强买强卖,什么都是你说了算,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 啊!)宿主,仅此一次哦~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被解了束缚的四个男人以为钟浠宁是个讲道理好说与的主儿,才舒了口气,准备拿了银钱走人,或是拿不到银钱送走了这凶神,好绑了那娘俩走人。
却不想,心还未来得及落定,就见钟浠宁从腰间摸出了一把泛着寒光明晃晃的匕首来,顿时腿都吓软了。
这兴都郊外,人烟稀少,房屋之间又相隔甚远,故而他们闹了许久,也只招来了这么一个过路的人,偏偏还是个凶神!
若是她起了心思要灭口,那他们岂不是鸡没捉到反而白白蚀了四把米?
老天爷啊,他们哥四个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倒这样大的血霉哦!
正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着,忽又见钟浠宁笑的格外灿烂,心下顿时一凉,险些没憋住尿了裤子。
那三人时不时偷偷看上一眼,又不敢让钟浠宁发现,喉头滚动,不时地咽口水,只有那排行老二的仍旧一副视死如归的不屑模样,死死地瞪着她…手中的匕首。
钟浠宁是没注意到这四人的动静的,因为她不屑于了解他们的想法,反正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便也懒得耗费心神了。
感受到袖袋一沉,钟浠宁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眉眼之间难掩喜气,她随手取了出来,便将那一袋子银钱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