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萝的脚步一顿。
显而易见,现在她选择退缩的话,那她就又欠方月廷好多了。
方月廷竟然没在她面前显露半点异常,也没怀疑她是故意拿了他的玉佩去陷害他。
岑萝深深吸了一口气,握住蓝砂的手更紧了一点。
“小兔子。”杜沉鱼难得这样认真,她一只手轻轻搭在岑萝的肩膀上,“我希望你能想清楚,那个混蛋小王爷以前的确挺混蛋的,但是最近他不一样了,他对你如何,我看得比你明白。”
“你应该跟我一起还他一个清白,你应该知道他是清白的。”
岑萝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蓝砂,又低下头,不想松口:“我更清楚,他比谁都想杀了苏巧儿。”
像是要安慰自己确信自己说的话,岑萝又补充道:“而且凭他在朝堂上权势声望,就算这件事所有人都觉得是他干的,又有谁能拿他怎么样?”
杜沉鱼皱了皱眉:“当今皇上最忌讳这些怪力乱神之事,你以为他有权有势,就能在朝堂只手遮天?我想你也明白,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多少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抓住他的把柄置他于死地。”
杜沉鱼看了一眼岑萝,见她神色动容却死咬着牙,继续说:“最近因为苏詹事的事情,他已经在风口浪尖上,手下的人也频频出问题。城中自从苏巧儿死后便人心惶惶,如若不能证明他的清白,他的敌对势力一定会借此事大做文章,其中利害,也不用我再说了吧。”
岑萝只觉得有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的头上,她头一次觉得这样难以喘气。
蓝砂握了握她的手,岑萝叹了一口气,看向杜沉鱼:“我回去想想。你给我一点时间。”
杜沉鱼点点头,对岑萝道:“越快越好,慎王现在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
二人回到了秀坊。
晴娘不在,问过秋水才知道,晴娘被请去宋指挥府上教导宋家小姐去了,这三五天都不会回来。
冬水瞒住了晴娘,晴娘走之前并不知道岑萝已经不在秀坊了。
宋指挥是方月廷的亲信,岑萝用脚趾头想想,这应该是方月廷干的事儿。
岑萝心里觉得闷闷的,她坐在门槛上,看着蓝砂坐在院里的秋千上发呆。
就这样坐了许久,岑萝突然起身走到蓝砂身后,帮她摇起了秋千。
蓝砂有些意外,却什么都没有说。
岑萝摇了两下,问蓝砂:“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呀?”
蓝砂愣了愣,回答道:“两百多年了吧。两百七十三年?”
岑萝点点头:“在精神上,连带回溯之前经历十二年,我们认识有两百八十五年了。”
蓝砂吸了吸鼻子,低声道:“一晃就这么久了啊。”
岑萝笑了笑:“我以前觉得,不过两百八十多年,在我这漫长无涯的生命中,不过沧海一粟,真是微不可言。”
岑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坐到了蓝砂的身旁,才又说道:“这些天我想着以前经历的种种,却又觉得,这两百八十多年,其实挺长的。”
岑萝看向蓝砂:“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