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砂避开岑萝灼灼的目光，像叹息一般说道：“是啊，不短了。”

“怎么看起来不大高兴？”岑萝又恢复了平日里那笑嘻嘻的神色，她一把拽住蓝砂的手，“走，我带你去吃点好的。”

蓝砂却没动，她摇了摇头：“我不想去，我有点累了。”

岑萝瘪瘪嘴：“那好吧，我自己去。”说完她就大摇大摆地往出走，走到门口时，她回过头，恰好有夕阳从她肩上投过来，她的脸在明暗交错下模糊不清，整个人轮廓却分外柔和。

岑萝就保持回首的姿势看了蓝砂两秒，而后微微昂首笑道：“我决定，我会帮方月廷。”

蓝砂低下头，她并不觉得意外，只淡淡应道：“嗯。”她觉得岑萝大约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岑萝自己不说，她也不能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岑萝去到了至味楼，用上次在当铺拿走的金子，把至味楼所有招牌菜全点了一遍。

等着菜一道道上来，她却头一次没什么胃口。

盯着一桌菜良久，才一言不发地大吃起来。

心里积攒了太多事情，只觉得食之无味。

早知道一直一个人不就好了。

岑萝有点泄气地想。

她太依赖蓝砂了，但是一心想走的人，她如何留得住。

岑萝一直吃道了至味楼打烊，月上中天，行人仍旧沸沸。

岑萝去找到杜沉鱼，直接开门见山：“你现在手上有什么线索？”

杜沉鱼彼时正坐在回廊上喂着池子里的鲤鱼，见岑萝来了，颇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不会来。”

“我也以为我不会来。”岑萝抓一把她手上的鱼食，双手一撑坐上了栏杆，晃着两条腿，看着池子里的鲤鱼，微微偏着头，“不过后来又觉得，还是自己比较重要。”

“我还以为是为了方月廷这个小混蛋呢。”杜沉鱼笑得眼睛弯弯，“他真可怜。”

岑萝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想到什么，又问：“你跟方月廷是什么关系？”

杜沉鱼笑嘻嘻的：“你以为是什么关系？”

岑萝脸一红：“我当然一直以为是那种关系啊。”

杜沉鱼挑眉：“那种是哪种？”

岑萝把一把鱼食都扬了出去：“你明明知道我说的。”

杜沉鱼噗嗤一声笑出来，揉了一把岑萝的脑袋，笑道：“我是他姐姐，同母异父的姐姐。”

岑萝微微张开嘴，觉得有些惊讶。

杜沉鱼摊了摊手，幽幽叹了口气：“不过那个小混蛋不知道这件事，他的身世挺复杂的，所以才造就了他这么扭曲的性格。”

岑萝默了默，事实上她对方月廷好像一点都不了解，片刻后她才转过头望向远处：“我不感兴趣。”

杜沉鱼笑了笑：“我知道。”

她靠近了岑萝些，与她一同看向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木然，良久才缓缓道：“母亲欠他的，我得还清，不然对他太不公平了。”

岑萝微微侧首，杜沉鱼的眼睛幽深如雾袅潭水，隐隐还有碎光浮动，岑萝想，她应该是哭了。

但岑萝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