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好消息!肯麦楼开业!”
“新店开业大酬宾,买一送一啦!”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炸鸡只要十文,灌肠只要十文,您没有听错,只要十文!只要十文!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真正的物有所值!真正的物美价廉!快来品尝!欢迎光临!”
两个店小二站在门口吆喝,穿着橙色工作服,墨绿色围裙,搭配橙色帽子,引来无数人驻足围观,说实话这身打扮看着怪异,但……还挺好看。
一开始孙秋瑾并不赞成这样着装,但孟青宁给她输灌了什么叫“色彩营销”,就是通过改造环境、商品外包装,以及工作人员着装等,努力营造出一种赏心悦目的氛围,从而打动消费者。
孙秋瑾听了,竖起大拇指,这些经商干货可是历经千年经验总结,妥妥的致富圣经。
酒楼装修连带员工培训,前前后后忙了一个月,还高薪挖来四个大厨,其中一位蒋厨子曾在宫中做过菜,但他后来沾了喝酒的毛病,味觉倒没多大影响,就是坏了手,不能掌勺。
但孟青宁为何还要他呢?这就是另一种营销手段——“名人效益”。能在宫里做菜,那就是一块金字招牌,不管这人行不行,他本身就代表了皇家水平,也代表了皇家档次。所以三楼的“至尊包厢”就有门了,起码打着这个旗号,能吸引贵族子弟来酒楼消费。
这样独特的经营模式,让寒山他们开了眼。
为了开业当天增加人气,孟青宁写了许多请柬,孙孟两家长辈自然是要请的,与孟青宁交好的书院同年也送了请柬,还有寒山、钟情、庞飞也在邀请之列。
寒山认识的世家公子不少,所以不但他来了,还发动这些狐朋狗友一起来了。
麦肯楼每层的经营模式各不相同。一楼客桌多种多样,有能容纳二十多人的大桌,也有双人小桌,在空闲处设置许多凳子。这么做就一个目的,但凡进来的顾客,就不能让他干站着,只要坐下来,就能点东西。
菜单大多是速成管饱的套餐,比如炸鸡套餐,就是米饭盖鸡腿再加时蔬若干。主食多样,配菜更是多样,煎炸卤炖都有,最重要的是价格公道,花二十文有肉有菜,实惠味道也好。
仅仅一中午的功夫,前一天准备的炸鸡和烤肉就消耗一空,生意十分火爆。
原本这些世家子弟还不齿与贩夫走卒同桌而食,但麦肯楼的小二又岂是凡品,上眼一瞧就知道他们什么身份,直接往二楼引,并且全程介绍,“咱们麦肯楼以“顾客至上”为遵旨,无论什么身份,在我们这里都能得到一流的服务。二楼主要经营各类私房菜,什么菜系都有,咱们大厨都能安排。几位客官,请随小的到舒心斋用餐。”
舒心斋果然名不虚传,处处都是巧思,譬如用饭的圆桌,中央竟是一个转盘,上菜后,想吃什么就转桌,真是方便极了!再说这个凳子,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到的,就连椅背处也包了棉花,人坐在上面,真是舒服的不想起来。
菜品也是从前没见过的,“骨肉相连”就是糖醋排骨,“金风玉露”就是银耳桂花粥,“情意绵绵”就是拔丝土豆,“凤凰涅槃”就是辣子鸡……
菜名有趣,味道不错,众人吃的有滋有味,店小二一直从旁伺候,添茶倒水,拾掇桌面。这位要是吃辣了,就忙送上蔗汁茶簌口,那位想喝酒,忙斟上店内自制的上品“补身酒”……
一人大着舌头道:“寒兄,我今天才知道到外头吃饭有多舒服。”
寒山笑道:“往后黄兄要多来捧场才是。”
“自然自然,麦肯楼,名字取的怪,可有典故?”
“不曾听说,兴许人家东家另有打算呢?”
寒山陪这些人吃饱喝足,派人把他们送走了,庞飞背着他下楼找孟青宁。
孟青宁和孙秋瑾正和账房算账。这位账房一直在这间酒楼工作,孟青宁接手后他也没走,说来也有意外之喜,从前与这间酒楼合作的商贩,也被完整保留下来,正好省了她们找供货商。
账房右手拨算珠,“噼里啪啦”一顿猛操,算完就眉开眼笑,恭喜道:“恭喜东家,咱们开门红,今天满打满算进账一百五十两,再刨去成本的话,纯盈利五十两,很不错了。”
姐妹俩都很高兴,一转身发现寒山坐着轮椅就在他们身后。这段日子孟青宁每日都忙得昏天黑地,将军府那边的消息竟也没顾上打听,也不知他是否得偿所愿。
一个多月不见,他瘦了许多,眉宇间有些憔悴,眼神里有热切有欣喜更有克制和隐忍,有很多话想问,比如:近况如何?要不要人帮忙?还有一句颇为大胆的······可曾想念·····我?这么多问题最终化为两个字:“青宁……”
孟青宁不敢与他对视,笑着问道:“多谢寒公子捧场,肯麦楼菜品如何?小二服务如何?”
你就关心生意,没心肝的女人!寒山酸溜溜道:“菜很好,服务也不错,难道孟掌柜就没别的想问?”
孟青宁一脸懵,眼角余光瞧见孙秋瑾给她使眼色,顿时福至心灵,道:“你放心,我在一楼给你留个包厢,往后你来肯麦楼不用上二楼,是不是很贴心?”
寒山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人瞧着聪明,怎么对情事却是一窍不通?
“不必”寒山赌气,木着脸让庞飞推他回去。
孟青宁还一脸无辜道:“这人越发的骄纵了,果然不能对他太热情。”
孙秋瑾笑而不语,这时孟鹤鸣从柜台前匆匆走过,身后紧跟着钟情。孙秋瑾回想了一下,好像自打孟鹤鸣进门,这姑娘就一直缠着他,走哪儿跟到哪儿。这成何体统?孙秋瑾拿胳膊肘捅捅孟青宁,道:“方才跟表哥出去的女子是何人?时时缠着表哥,怎的这般大胆?”
孟青宁见怪不怪,“钟情,我朋友,她在追我哥。”
孙秋瑾不解道:“追?”
孟青宁想了想,换了个说法,“就是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她看上了我哥,要我哥娶她。”
“荒唐,女子怎能这样厚颜无耻?”孙秋瑾忿忿不平道。
孟青宁笑道:“像我哥那种榆木脑袋,不来猛药不开窍,钟情这样的,正正好。”
她们两人说着话的功夫,门外又进来一人,上眼一瞧,竟是魏远知。这人穿了一身银蓝色长袍,面如冠玉,仪表堂堂,同一月前的他判若两人。只是他再穿的花枝招展,孙秋瑾也不想多看他一眼,见他朝柜台这边过来,直接去后厨了。
魏远知碰了一鼻子灰,孟青宁幸灾乐祸道:“怎么?还没死心?”
魏远知两手一抹头,道:“笑话,我魏某人这辈子就不知死心二字,你瞧好吧。”
他一说话,账房便听出他来了,忙站起来道:“公子来了!”
“嗯”魏远知没多说话,生怕被孟青宁听出好歹,那他贱卖酒楼的事,岂不是瞒不住了?
孟青宁看看账房,又看看魏远知,问:“你们认识?”
账房自然而然的接话道:“从前我的东家······”魏远知打断他道:“他东家与我认识,我经常光顾,一来二去,与他也熟了。”
“原来如此,想吃什么?一楼的烤肉烤肠都卖光了,暂时只卖酒水和下酒菜,你可以去二楼。”
魏远知却摇头,并不进去,道:“我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回就是过来瞧瞧,走了哈。”
孟青宁瞧着他的背影,想起了还在他荷包里的平安扣,想了想她还是作罢,以后再等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