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这是第一次听说,有自己人害怕自己将军的。
“回主公,都尉此人极其严厉凶悍,若是知道末将连个流匪都解决不了,定会杀了我的!”乔姓县尉低着脑袋颤抖道。
“哦?这张都尉真有这么凶狠?”想起早前安排接替于禁镇守庐江的那位,刘和不禁问道。
见眼前县尉怯怯点了点头,刘和倒是觉得有点意思。
“主公,这乔县尉怎么看都像是一员儒将,在那位手下,是要受点惊吓!”这时,典韦接过话说道。
“哦?说说看!”刘和让典韦继续说下去。
“是!在去金陵之前,我看过他接手文则的部队。文则治军以纪律严谨著称,但是此人治军,却以凶狠著称。我记得有一次军中卒什长以上比武考核,那家伙,是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考核下来血染校场啊!”连典韦这种猛人说起来这件事,都能听出来心有余悸。
“那他这个样子,就不怕底下造反?”历史证明,但凡对手下残忍的将领,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刘和担心道。
“主公不必担心。此人虽然凶狠,但又极其爱兵如子。考核之后,先进者评功评奖,放假三天,后进者给予补偿,亲自教导。想必是这位县尉对张都尉有所误解,故而不敢相告!”典韦指着眼前县尉说道。
“原来如此。”刘和点了点头,“也罢,区区一个流匪,典兄既然来了,就随手消灭一下吧!”
“是!”典韦抱拳领命。
“乔县尉是吧?你既然不敌匪首,那这帮流匪的情况你总该有所了解吧?”刘和向县尉问道。
“回主公,这帮流匪大约有一百来人,匪首名叫梅成、梅乾,流寇于皖县以南彭蠡泽一带。如果末将猜的没错,这帮流匪最多于明日,便又会来寇城劫粮!”县尉向刘和汇报道。
“既然明日才来,那我们先进城休息一日,待明日再来会这帮流匪不迟,你觉得怎么样?”刘和向典韦商量道。
“也好,俺听主公的!”典韦倒是个好说话的主。
离开了城门,刘和在县尉的带领下前往皖城寻找客栈。
“乔县尉,这皖城,乔姓的人家可多?”一边走,刘和一边向县尉问道。
“哦,回主公,这皖城乔姓的只有我们一家。我家祖上本是梁国睢阳人氏,由于中原战乱,才不得已迁至庐江避难。”乔县尉回道。
“只有一家?”听到这里,刘和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如果皖城只有一家乔家的话,那岂不是说刘和要找的两人,便和眼前此人有莫大的关系?
“是,主公。”乔县尉确认道。
“那你家中还有些什么人?”按捺下无比激动的心情,刘和连忙旁敲侧击的询问。
“我们家中,除了父亲、母亲,就剩下了我一个独子。我上边有个哥哥,在中原战乱时不幸遇难,还有两个妹妹,也早夭了!”说起凄惨的家世,乔县尉一脸的悲伤。
“两个妹妹,早夭了?”听到这个消息,刘和感到简直是晴天霹雳呀有木有!
虽说历史的走向已经被他干扰,但他要找的“江东二乔”,就这么没的因果在哪里?“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没有二乔的历史,是不完美的啊!
“唉,乔县尉节哀吧!”良久,刘和默默地从嘴里蹦出五个字,但他这五个字,更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男人嘛,爱江山更爱美人,这美人没了,心里总还是要难过一阵子的。
一行人就这么默默地走在皖城大秤砣一般街上,各有各的心事:典韦是在想明天诛杀流匪的事,乔县尉是在想此番过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而刘和,则是在惋惜国色天香的两个美人儿。
“哎哟,乔县尉,您怎么来了!”进入城中一家客栈,店小二迎了上来问,“你们这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
“打尖儿和住店都要,给这位大人来一间上房!”收敛下心神,乔县尉对小二道。
“哎哟,乔县尉,这住店就剩下一间下房了,您要是不嫌弃,我这就给你们定下来!”店小二笑着抱歉道。
“只剩下一间下房?这……”乔县尉无语地看向刘和两人。
“主公,下房哪住的成,我们换一家店子!”典韦道。
“这,好吧!”刘和点了点头。
若是在后世或者他刚来的时候,那有地方住就不错了,但现在怎么说也当了这么久一方大员,住个下房确实是寒酸了。
“不,别,主公……”乔县尉急忙拦住了刘和。
“怎么?”刘和疑问道。
“主公,这皖县小城地处偏远,不比舒县,就这一家还能住的客栈,别的地方,实在是有损主公颜面啊!”乔县尉解释道,说完,他看向小二,“小二儿,这位是我们扬州的州牧大人,你看能不能……”
“原来是州牧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这就腾出一间上房,给大人住下!”听到州牧的名头,店小二吓得不轻,连忙点头请饶。
“别了别了!都是顾客,怎能因为我是州牧就赶别人走?我们再找找其他地方便是!”说罢,刘和带头离开了客栈。
历史上皖城,本该因为庐江动乱而太守陆康移守皖城,慢慢发展起来,但由于刘和提前入主庐江,反倒因为天平这里成了边缘小城,真是令人叹息。
“主公,其他地方,就真的没有什么好去处了,不如主公就和典将军随在下前往敝府暂住一宿,你看如何?”乔县尉建议道。
如果没有听到二乔已死,刘和听到这话绝对高兴地都要跳起来了,但现在么,聊胜于无吧。
点了点头,刘和在乔县尉的带领下走进了乔家大院。
乔家的院子,和当初刘和在洛阳的刘府差不多大,但由于地处江淮,显得更加郁郁葱葱、蝶意花浓了些。
“爹、娘,你们看是谁来了!”一进乔家大院,乔县尉朝内府大喊道。
“莫不是县令大人又来做客了?呵呵呵……”后院中,一个老爷子爽朗的笑声隔着曲径通幽传来。
“哟!这不是洛阳城中‘少年奇才刘家郎’,如今的扬州牧,刘和刘元始大人么!”须臾,从叠嶂处走出来了一位老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