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抚须蹙眉:
“……定是你偷偷溜出去玩儿的时候被世子看见,所以他今日来礼部才会跟为父提起这些。”
说到这里,元朗看着对面的夭满:
“你与世子的婚期将近,也该收收性子了,从明日起你便好好的待在媛阁里备嫁,切莫再溜出府去!”
夭满闻言,却是诧异抬眸:
“婚期将近?”
这婚期之前不是还没有定下来么,怎么突然就将近了?
元朗轻叹一声:
“你祖母的身体日况愈下,为父是担心……
若是那样,你须守孝三年,如此一来,怕是会蹉跎了你的婚事,因此,为父考虑再三,决定把你的婚事提上日程。
恰逢今日世子来到了礼部,为父便把此事在他面前提了一提,不想世子听后当即便找来钦天监的人,算出了吉日……”
夭满眸光一闪:
“吉日?”
元朗颔首:
“不错,钦天监的人已经卜算出十月十六便是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这段时间你便好好的待在媛阁里给自己准备嫁衣吧。”
在大周国,女子出嫁的嫁衣都是由自己亲手缝制,只有少数女红拿不出手的人,才会去绣楼里请绣娘来为自己缝制。
夭满眉头轻蹙,十月十六?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齐临想到退亲的法子没有,那她到底要不要改变计划呢?
翌日一早,虎妞就在媛阁里进进出出,忙上忙下。
夭满瞅着虎妞搬到媛阁里的一堆东西,一脸不解:
“你搬这么多东西来媛阁干什么?”
虎妞抱着一箩篼五颜六色的丝线走进来,回道:
“这些都是给小姐你缝制嫁衣准备的啊。”
她指着先前搬进来的那个木架子,道:
“小姐你看,奴婢可是把府里最大的绣花架子都给你搬来了,还有这个……”
她抱着小箩篼上前,献宝似的拿给夭满看。
“我去绣房领了好多颜色的丝线,小姐以后再也不用为丝线不够而发愁啦。”
以前小姐都是自己花钱去外面买丝线的,因为夫人说绣房里的丝线有限,得省着点用。
现在好啦,老爷发话了,绣房里的东西可以随便拿,不够再叫管家出去置办。
夭满:……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压根儿就不会女红啊喂!
夭满揉了揉太阳穴,望着虎妞问道:
“虎妞啊,你的女红如何?”
虎妞虽然不明白她家小姐怎么会突然问起她的女红来,却还是颇有些自得的回道:
“自是比不上小姐,不过跟府里的其他丫鬟比起来,奴婢的女红还算是不错的吧。”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她家小姐的那双大眼睛骤然发亮,随后便听她家小姐开口说道:
“很好,那这绣嫁衣的事儿本小姐就交给你了!”
虎妞一脸懵逼:
“啊?”
随后便反应过来,连忙摇着脑袋:
“不不不,不行的小姐,奴婢的绣工哪里比得上小姐你。”
夭满却是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行的,小姐我看好你!加油!”
虎妞:
“可……可这是你的嫁衣啊……”
夭满点了一下头:
“所以,我才会把它交给你来完成呀!虎妞,希望你不要辜负本小姐对你的期望!”
虎妞的脑袋瓜子有些发晕:
“……是,虎妞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期望。”
她是不是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
阿哞看得是连连摇头。
可怜的虎妞,中了主人的幻术却不自知。
几日后
媛阁里,夭满躺在贵妃椅上昏昏欲睡,这几日她是越发的困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呐!得去找个有灵气的地方待着,呃……比如说齐临的身边。
夭满懒懒的抬起眼皮,看向不远处,坐在绣架前正埋头苦干的虎妞,打着哈欠的问道:
“虎妞,什么时辰了?”
虎妞正在绣一片凤翎,针法有些刁钻,故头也没抬的回道:
“大概快午时了吧,小姐饿了吗?奴婢把这几针绣好就马上去厨房端午膳。”
“不急。”
夭满望了望窗外,天气阴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要下雨一样,就连平日里的虫鸣鸟叫声也都消失了。
夭满的唇角浅浅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就在这时,出去鬼混……哦不是,是出去打探消息的阿哞回来了。
“主人,主人……”
“有p就放。”
阿哞:……它家主人这是吃炸药了?
随后,阿哞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反应过来。
啧……原来是这鬼天气惹的祸!
主人只要一遇到这种阴阴沉沉的鬼天气,就会变得很是狂躁!
想到这里,阿哞立马变得乖巧无比,它跳到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后,开口:
“主人,赌坊那边孟祥已经开始收饵了。
还有之前那几个被宁馨儿暗害了的女子的家人,也已经开始联合行动了。”
之前,这几家人都是因为惧怕宁王府,因此,即使他们对家中女儿的遭遇有所怀疑也不敢随意说出来。
如今,主人让它把宁馨儿害那几家人的女儿的那些证据全都送到了他们的面前,就不信他们还会无动于衷。
“嗯。”
夭满敛下凤眸,隐去眸子里的嗜血躁动。
阿哞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主人,你还好吗?要不要阿哞给您倒杯水?”
凤眸唰得睁开,一双猩红的眼珠子懒懒的望了过来:
“你很吵!”
……
阿哞吓得一个激灵,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须臾,心中无比狂躁的夭满留下一句话后,消失在了媛阁。
齐临从山上采药回来,刚进院子便察觉到院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待他凝目望去,便见到石桌上趴着一个一袭天青色裙衫的身影。
他忙放下背篓,奔过去。
“夭夭!”
鼻尖闻到了熟悉的药草味儿,夭满眼睛没有睁开的便扑向了奔过来的人。
声音懒懒的唤了一声:
“齐临,我难受!”
齐临接住扑过来的身影,担心开口:
“你哪儿不舒服?”
说着就想要替她把脉,可惜,夭满双手死死的搂着他的腰,就不松开。
齐临只得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道:
“夭夭,给我看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