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的第一次见面有时候美好不到哪儿去。
比如此刻,两两相望只有生气的两人。
昭元气鼓鼓的坐在简陋的长凳上,看着面前镇定的不行的人,心里是:
你看,你看,你看什么看,你个值十箱,你都进慎刑司了你还看我!
赔我物资,那里面可有一箱盐呢,你知道盐多贵嘛?
那一箱足够在边牧国那边换半座城的牛羊了!
你知道我攒的有多不容易嘛?
要是被人发现我都得被当场囤盐铁造反的逮起来。
你知道被抓起来有多危险嘛?
不说远的,我三皇姐就因为囤兵器从公主削到了县主,直接名为封地实为流放的发配出去三千里了,而且那块封地才三里地大小,整个一大型菜园子嘛!
我要是被削了爵,那还怎么有封地!
不对,现在是那箱盐没了,不是被发现了呀,那也不行,这事儿和你有关系呀,你得赔你知道嘛,还不能让人发现!
昭元理直气壮一点儿理不讲的扬起精致的小下巴。
林从长身玉立,阴柔的脸比他们那边的姑娘还要貌美,至于为什么不和大祀的姑娘比?
全是因为大祀的姑娘大多身形高大模样粗糙,或俊美,不能貌美形容。
林从细长的单凤眼上下打量着这位一小只系统介绍的领主,心里的嫌弃差点溢出来:
就这?
要不是林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会儿绝对会忍不住撇撇嘴,这主子既不威猛,也不霸气,看着没一点儿英明神武,还是个小姑娘。
再想想系统传给他的背景,女子为尊什么的就够离谱的了。
更离谱的是她在女子为尊的地方长成这样,她的那些姐姐妹妹明明看着挺有气势的,这位是怎么长成这样娇娇嫩嫩的?
这整个一谁都想啃一口的神仙肉啊,就这样的模样这样的脑子,活着都危险,能成什么大事儿!
好在自己只要保住她的命,建立什么因果关系就成了,不过怎么才算建立因果?保住她的命……应该不难吧?
林从忍不住愁的皱眉。
昭元:他还敢皱眉!我都没皱眉,他肯定在嫌弃我!
【恭喜两位完美会面,请两位尽早完成任务,解锁封地录。】
系统吃了两个心理活动瓜才出来打断两人没完没了的对视。
慎刑司昏暗的牢房里一片寂静。
‘眉目传情’什么的宫人们看的又爽又想死。
痴情男子挥刀自宫追随真爱,昭元公主为爱痴狂自请进牢,看戏宫人被人灭口抛尸乱葬岗,这场大戏的每一个细节都堪称高潮。
宫人们在心里又快乐又悲伤的咬起小手帕:想当年咱家也是有过……
嗯?
嗯嗯??
时卿?进福?高玉?慎刑司掌司高长海:这群小王八蛋又想什么呢?!
几个大太监看饱了戏就冷静了下来,什么公主的面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嘛!
这是谁啊,昭元公主啊,又怂又怕死的,一向好脾气好到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别人挑事儿她都能让人一拳打在棉花上,为了太平全当听不见。
她怎么可能养面首这种容易被人弹劾的玩意儿呢,她都活的这么小心翼翼了还会被弹劾呢,怎么可能再自找麻烦。
静了片刻的牢房气氛稍微有些放松。
“此地简陋还是请昭元公主先行移步慎刑司掌事殿内,此事待奴才禀明了女帝再行定夺。”
高长海两手交叉自然垂下,躬身,恭敬而不失礼貌的委婉拒绝掉昭元想直接带人走的请求。
昭元小脸一苦:“还,还是不要麻烦母皇了叭?”
高长海恭敬满满:“那请公主告诉奴才这位……公公的名讳。
来自哪个宫殿?
为何突然出现在养蜂夹道?
又为何身着黑色金鳞四爪蟒袍?
待奴才到内务府查证了真伪,公主自然可以带走这位……公公?”
养蜂夹道冷宫的必经之路。
黑色不重要,蟒袍不重要,在大祀金鳞非三品以上皇亲国戚不能使用,太监里能用的只有母皇身边的太监总管安德宝。
长海三问,问出来了个哲学三不知。
昭元抓抓脸,模样有些呆的看向林从愁苦的喃喃着:“对哈,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系统说他原来也是宫人权利很大,他们的皇帝特赐的他金鳞蟒袍!
昭元除非彻底傻掉不然绝对不能这么说!
林从破罐子破摔转过头:别看他,他才来,解决不了这必死的局,大不了他死你傻整个封地一起倒霉!
高玉抱着《礼记》好像不是专程来看热闹一样打了个圆场:“这衣服的形制奴才从没见过,倒像是件戏服。”
“对对,就是戏服,只是做工好了点。”昭元眼睛一亮赶紧点点头,眼巴巴的看着高长海。
高长海恭敬满满:“那请公主告诉奴才这位……公公的名讳。
来自哪个宫殿?
为何突然出现在养蜂夹道?
几时入宫?
待奴才到内务府查证了真伪,公主自然可以带走这位……公公?”
这是一个怪圈,高长海总有办法像个高三问一样,把三个问题填的满满的。
如果不是在母皇哪里见过,昭元肯定要以为他是哪个皇姐皇兄派来专程难为她小昭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