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手中的枪猛然落地,捂着喷血不止的手腕,脸色阴沉。
而另一个年轻的男子冲了出来,把中弹倒地不起的一名少年扶了起来。
“狗.日的飞鹰,竟敢给老子玩脏的!!!”
“哥,快走,别管我……”
男子朝少年怒吼:“你他妈说什么鬼话!陈虎!老子是你兄弟!!!”
陈虎朝他虚弱地笑了一下。
此刻,风起,尖锐冰冷的刀片擦着自己的鬓边的头发而过,划出一小道血痕,却猛然击中了另一个执着枪的男人颈侧。
另外藏在暗处的人纷纷怒吼:“到底是谁?!”
“他妈的有种给老子滚出来单挑,躲在背地里玩暗的算什么英雄!”
阮时心道傻逼才出去,现在出去不是送死吗,她又不能非法携带枪支,除了手里的刀片啥也没有……
“撤!”
“快撤,有个大人物在暗地里帮他们!快去告诉三爷!”
砰地一声巨响——
剧烈的气流猛然在空气中炸开,掀开了一阵凶猛的火焰。
阮时被翻滚的气流直接带了出去,后背狠狠地撞击在地上。
她咬着牙站起来,无视身后钻心刻骨的疼痛,从地上捡起一把掉落的枪支,眼神晦暗不明,看不出过多的情绪。
然后迅速拉开保险栓,扣下扳机,她的动作流畅利落,看不出来丝毫慌乱。
砰。
子弹射中一个黑衣人的小腿,阮时踏着喷溅的火星,走了过去,那人颤抖着声线:“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阮时垂着眼,“抱歉。”
她低头夺过那人手里的枪,然后撕开他衣服的一块布料,把他伤口包住,止血。
“伤口不深,你争取撑到结束。”
那人咬着牙关:“你他妈的……”
阮时却一个字都没有多说,转身爬上矮墙,离开了。
秦庑解决完好几个人,肩上和手臂上全是擦伤,神情却依然平稳而冷静。
“老大,不知道是哪个天降的小神仙在暗地里帮我们……”
“陈虎差点死了,也多亏那个人!”
秦庑眉心却轻蹙起来,按住自己的手腕,不知道为什么,眼皮开始狂跳起来……
“哈喽啊。”
一个毫无征兆的散漫声音突兀地响起来,秦庑浑身一震,猛地抬头往上看!
穿着黑色外套的女生坐在矮墙上,小腿轻轻摇晃着,面容秀丽明艳,咧着嘴角朝他微笑。
讲个鬼故事,天降小神仙=阮时。
阮时!!!
秦庑只觉得血液都冻结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包裹住他的魂灵,只能凭本能地怒声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阮时手里转着一把枪,她姿态优雅,简直就像在酒吧里握着高脚杯,她眼睛一弯,“来给你送父爱啊。”
她跳了下来,从矮墙上,落到他身前。
“怎么,就这么感动啊,爸爸爱你应该的。”
她顺着秦庑的目光,最终落到自己手里的枪上,阮时抬手朝他晃了晃:“你担心这个?我上了保险栓的,别怕,啊。”
秦庑一抬手,捏紧她的肩膀。
“阮时,你知不知道你他妈在做什么?!”
“你是不是疯了?!”
他的小弟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是谁啊?老大认识?”
“帮我们的人不会就是她吧……?”
“怎么可能,这小丫头一看就是个未成年的小屁孩!”
阮时顿了顿,“你在生什么气?”
秦庑人都快气裂了。
“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家跟你朋友他们准备毕业游吗?谁他妈让你来这里的!”
阮时眼珠漆黑,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我没别的意思。”
“我只是想帮下你……”
秦庑一听这话,犹如脱力般的松开了她,他深深地垂着头,语气缓慢低沉:“我不需要。”
阮时一怔:“什么?”
“我说,我不需要。”
阮时从来没被人这么冷待过,她骨子里本来就带着股与生俱来的傲慢,一听这话,她也僵住了。
“行。”
小兔崽子,没心没肺。
这世间所有儿子果然都是前世欠下的债。
秦庑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抬手,似乎想碰碰她的脸侧。
但是目光一触及到自己手指上还没来得及干涸的血迹,又垂下眸,缓慢地缩了回去。
“你走吧。”
阮时瞥了眼他身上的伤:“……注意安全。”
秦庑:“……我知道。”
秦庑注视着阮时离开的背影,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情愫,复杂,幽深,且绵长。
带着苦涩的落寞和痛苦。
阮时走出去后,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好感度多少了?”
【60 】
“……”
淦。
满分一百,刚好及格。
还差二十。
【宿主,反派那么做是有原因的,你别误会他】
阮时眸光变得复杂而奇怪起来。
“误会?”
是错觉吗,系统的声音似乎有点……惊慌?
像是生怕她误会什么?
【其实……】
阮时的手机响了起来,“怎么了?”
对方的声音带着哭腔,以及浓重的恐惧。
“阮阮,我怀孕了……”
阮时:“……”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语气冷静:“你现在在哪?”
“在家。”
“一个人?”
“嗯。”
“等着。”
阮时先回自己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让司机把她送去了安纯家。
一开门,她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糊了的焦味。
“你在搞什么。”
她走向厨房,看见里面正在炖的一锅汤,已经糊透了,都焦了。
她关了火,然后把盖给盖上。
客厅的沙发上,安纯抱着她爱豆的抱枕,不停地流着眼泪。
阮时眉心轻蹙。
她倒了杯温水,走向安纯。
安纯递过水,安静地喝了一口。
阮时没有问孩子是谁的这种蠢问题,坐在她对面沙发上,修长的双腿微微交叠,看起来优雅且衿贵。
她直接问:“孩子你要不要?”
“如果不要,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联系医生,成形之前做人流不会有很大问题。”
安纯狠狠地一怔,她捏着杯子的那只手紧了紧,青筋凸起。
“……要。”
“我要。”
阮时也没有劝她说什么“那你自己怎么办”“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马上就要去大学报道了”这类的话。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低低地“嗯”了一声。
“按你自己的想法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