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不动声色,对身边的林妙道:“我朝律法,凡通奸者,该施以何种刑法?”
赵启对我朝律法的熟知程度应该不比她差,但赵启仍有此一问,林妙大概摸清了他的用意,附和道:“我朝律法规定,凡通奸者,杀伤人命,无论男女,皆施以绞刑,以儆效尤。”
赵启动动手指,丢下一句:“既然有律法可循,你们还不照办。”
衙役得令,上前押住云容和余六。云容面上一派平和,似早就将生死看透。
余六却急了,死乞白赖的赖在公堂上不肯走,口中还不停的狡辩道:“都是这个女人勾引的我,我没有错,我不想死!”
大堂外的老百姓直骂余六不要脸,但他本人似乎还没有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脸皮有多厚?
赵启无奈只能再次提醒他道:“你既然不想赴死,又何必当初呢?”
余六再愚钝也听出了赵启话里的意思,虽然他并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云容这个小贱人,谁叫她当初不识好歹屡次拒绝自己?不过一想到自己要被处以绞刑,余六就什么理智和肮脏的想法都没有了,他挣脱衙役的束缚,膝行至赵启案桌前,又被衙役逮了回来:“小人要翻供。小人没有和此女子通奸,小人是清白的。”
虽然一切尽在赵启的掌握之中,但他没有立即采纳余六的话:“想认罪就认罪,想翻供就翻供,你当公堂是什么地方?来人呐,将余六杖责二十,好好长长记性。”
衙役一脚将哆嗦的余六踹倒,执起碗口粗的杀威棒,一下一下的轮番打在他的臀部和后腰上,被杀威棒亲切问候过的地方皮开肉绽,余六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堪比鬼哭狼嚎。
杖刑完毕,赵启换了种语气,好整以暇道:“我再问你一遍。你与犯人通奸是否是事实?”
余六额头冷汗直冒,有气无力道:“不是。”
赵启话锋陡然一转道:“你诬陷云容,是否受人指使?”
余六脱口而出道:“没有。”
赵启冷笑道:“看来打得还不够,来人呐,将余六狠狠的掌嘴,不打到他说实话不要停下。”
余六摆着双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触到了刚被杖责过的大片烂肉,疼的“哎呦”直叫,忙道:“我招,我全招。是金穆指使我的,云家灭门案也是他派人做下的。”
一旁跪着的金穆凶相毕露:“你胡说!”
死到临头了,还妄图狡辩,赵启不感意外,只觉得恶心,赵启对堂下跪着的金穆道:“胡不胡说,不是由你说了算,而是由本太子说了算,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在,本太子依律当堂宣判,金穆罪大恶极,法理难容,判处绞刑!”
听到此宣判,堂外百姓一阵欢呼,金穆瘫坐在地上,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一旁的王之突然大笑起来,面上带着几分得意:“你的手上握有我的证据又如何?那本账本只能证明我有贪赃枉法,官商勾结的嫌疑,按照我朝律法。你最多判我个没收家财,流放千里,我的命还是牢牢的捏在自己的手中,你是太子又如何,没有证据你亦无权处置我。”
“说得好!”赵启想夸他聪明来着,但实在是说不出口,“有一句老话说得好,聪明反被聪明误,凭着这本账本,我是不能治你个杀头之罪。但是你别忘了。你屡次三番雇凶暗杀本太子,你虽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官,不会不知道刺杀储君是个大罪吧!所以我朝律法不能杀你,本太子能杀你!”
王之听了赵启的话后,眸色一暗,那张脸如暴风雨来临前夕,裹挟着熊熊燃烧一发不可收拾的怒火,也许是他自知必死无疑,拼着鱼死网破勇气,王之从地上跳起来,直扑向赵启:“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危急时刻,只见护卫长飞身一刺,王之后背顿时鲜血喷溅,等护卫长把刀一拔,王之重重地向前倒下,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口吐鲜血,一命呜呼了。
王之是罪有应得,赵启没什么好说的,命衙役把王之的尸体拖下去处理了。
惊堂木拍下,赵启当堂宣判云容和胖男人被奸人陷害,无罪当堂释放。
余六助纣为虐,多次欺上瞒下做伪证,视为同谋,判处流放两千里,暂和金穆一同押入大牢,报刑部复核后,择日施行。
胖男人跪在地上,又哭又笑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听到“无罪”二字,就好比惊喜从天而降,他有些不知所措。
赵启见胖男人愣愣的杵在原地像根魂飞九天的木头。从座位上起来,几步走到胖男人的面前笑道:“这位兄台好久不见,能让我介绍一下自己吗?”
胖男人猛地一抬头看见赵启,其实从刚才审案过程中,他已经知道了赵启的真实身份是当朝的太子爷,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和这样的大人物关过一间牢房,他擦了擦激动的眼泪:“草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现在知道了,怎么还敢放肆?”
赵启扶胖男人起身:“抛开身份不谈,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朋友来看的,你不用拘束,咱们就像之前在牢里相处时那般的轻松自在即可,话又说回来了。我让你在你的娘子生产之前出了大牢,你预备如何谢我?”
赵启招招手,护卫把胖男人的娘子带到了大堂之上,夫妻二人久未见面,一声“相公”就让胖男人泪流满面。
“谢谢!谢谢!谢谢……”胖男人一个劲的跟赵启说谢谢,仿佛能说上个三天三夜不停歇。
赵启连忙打断他:“一声谢谢就完事了?那我也太亏了,你是不是该让你未出生的孩儿认我做干爹?”
胖男人挠挠头,又恢复了往日招牌式的憨笑:“认干爹好!认干爹好!不如您也一并把我收做干儿子得了,有了太子当干爹。这可是件光宗耀祖的事儿!要是传出去,别提多有面儿了。”
胖男人的话引得在场的人哄堂大笑,赵启赏了个板栗去胖男人头上道:“想得美!我可没有你这么老的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