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前,陈辞还在山寨里逗鸟,这只金丝雀还是他的贵人从京城里差人送来的。
没过多久,那红面具便急急忙忙地跑了上来,嘴里叫喊着“贵人来信了!”,而后将手中的信物递给了陈辞,望着信纸上那熟悉的印章,陈辞连忙打开了。
信中那人交代了让陈辞亲自收着这彩月山,说是明日会有一行军队路过,带队的是一个女将军,并让陈辞陪同,在危难关头势必保她性命无忧。
陈辞将信纸烧毁后,将自己的金丝雀放飞了。
红面具疑惑道,“老大,这可是你的宝贝呀,就这么给放了?”
陈辞望着飞远后的鸟儿,道,“若它心中有我,日后必然还会找来,眼下我有要事在身,就没时间照看它了。”
“那交给小人也好啊。”红面具道。
陈辞闻言,微微皱眉,用略带质疑的语气道,“你也会喂鸟?”
……
天还未黑前,陈辞果真带着燕语迟一行人平安地下了山。这一路上陈辞虽没说什么话,但燕语迟老是觉得这个人的出现,并非巧合。
偏偏二人途径这彩云山,偏偏就遇到了这一伙山贼。若是被抢走了钱财还好,这山贼头子竟然还要随军。
扎营修整的时候,红面具给陈辞端来了一碗热汤,余光瞥到了一旁正朝这边走来的燕语迟,一只手握在了剑上。
“你先下去。”陈辞让红面具先离开。
燕语迟来势汹汹,却不是来找他麻烦的,而是半蹲在他的面前,望着此刻靠在一块石头上休息的他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们乃陛下亲兵,决不能与你为伍。”
“陛下亲兵如何?”陈辞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放在了头下,又道,“朝廷要的是一个结果,而不是其中的过程。”
“更何况这世上认得我的人不多,等此事办完后我自会离开,你回京后功劳还是你一个人的。”陈辞道。
燕语迟更不理解了,这不图名利又不图其他的,更何况她绝不信这天上掉陷阱的好事的,“这么说,你就是纯帮忙的了?”
“也可以这么说。”陈辞道。
燕语迟却道,“你不会是沈相言的人吧。”
一听沈相言几个字,陈辞虽然面无表情,手却动了一下,他起身望着眼前这个穿着盔甲的女子,“既然燕将军想问个明白,那我就告诉你。”
他一边说,一边坐了起来,喝了一碗热汤后继续道,“我这人纯属那种没事找事做的人,这整日待在那寨子里也是无聊地紧,又因为世人的偏见无法步入正轨,我若跟你打了胜仗,这人生价值不也实现了吗?”
“至于你说的沈什么言,他算哪个孙子?这个世界上感差使我的人,”他顿了顿,漫不经心地道,“已经死了。”
排除了沈相言的嫌疑,燕语迟便真的想不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索性便留着这个人。
天稍微黑了,燕语迟却始终觉得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似的,辗转反侧后索性起来走走,没走多远便看见了一人坐在树上。
“你在干什么?”燕语迟望着树上的陈辞,有些不太理解他的行为。
“赏月。”陈辞嘴里蹦出了两个字,便不再说话。
燕语迟扶额,眼下分不清他是敌是友,只好道,“我们走得早,你若明日无精打采的,我可就不能让你继续跟着了。”
陈辞闻言,便从那树上跳了下来,他拍了拍凌乱的衣衫,道,“我这人没什么瞌睡,恐怕起得比你们还早,将军担心的功夫,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边人吧。”
等燕语迟准备离开时,陈辞又叫住了她,“你方才说的那个姓沈的,就是那个远近闻名的大将军?”
燕语迟面无波澜,答道,“怎么,你认识他?”
陈辞却笑了一声,“我一个不入流的山贼,怎感高攀一个朝廷命官?”
“只不过是听闻了大将军的一些事而已,觉得好奇便想问上一嘴。”
燕语迟问,“你想问什么?”
“自然是沈将军的情史了。”陈辞道,“听说这个沈将军不近女色,难不成喜欢的是男子?”
“你这八卦的劲儿,倒是远得很。”燕语迟没有回答他,回了兵营。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陈辞忽然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贵人交代的任务,比下海捞月还难。但这个燕语迟也绝不是这么两句话就能打发的人,陈辞又叹了一口气,心里早已骂了那人千万遍。
天蒙蒙亮,王统领便拿着地图准备出发。
“走这条路,你们天黑也到不了苏州。”陈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燕语迟凝眸,转身看向了他。
“这条路已经是去往苏州最近的一条。”王统领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说的那些偏僻小道,不知潜藏着多少危险。路还很长,还是小心为好。”
陈辞见几人不相信自己,清秀的脸庞划过一丝无语,他竖起了两个手指对天发誓道,“我陈辞对天发誓,若是带你们进了死路,爷爷我不得好死!”
这人长得清秀,嘴里说的话丝毫和他这张脸毫不挂钩。
“听我的,今日便能到达苏州。”陈辞的话斩钉截铁,不得不让燕语迟动了想跟他走的心思。
王统领向来谨慎,却叫住了燕语迟,“将军还是小心为好啊,若是未达苏州便出了事,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吊着柳树枝丫的红面具实在看不下去了,道,“这条路原本也是大路,只不过走的都是一些贪脏图利之人,路途大大缩短了一截,留着这样的快路不走,你们这群人真是一群死脑筋!”
“你骂谁呢!”王统领大吼一句,燕语迟担心二人打起来,连忙阻止。
“若真快一半,倒是个好事。”燕语迟道。
王统领叫她下定了主意,也不再说什么。
陈辞走到前面带路,红面具跟在了他的身后,王统领紧紧地追着红面具,燕语迟见状,心里也是抓得很紧,担心这一行人的安危,但直觉告诉自己,陈辞应该不是个坏人。
若他真的另有所图,早在彩云山的时候便动手了,又为何千里迢迢跟着她们到苏州。
但真如他所说,是觉得这日子太过无聊,想做一件有意义的事,这样的理由难免难以让人信服。
就在她左思右想的时候,那红面具吹了一声哨子,燕语迟立马让所有人戒备。
“怎么了!”燕语迟不明情况,问了一句。
将军盛宠之娘子不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