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禁冷笑一声,心说这些人贪婪的也越发的没样子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一个个的就敢堵上门来大放厥词。
欺负她们家里没人是吧?!
公主冷着脸,一脚踹开了她父皇的寝殿门。
嘭的一声巨响,厚实的楠木被她一脚踹的四分五裂,飞溅的木屑让殿内的众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惠帝心疼的看着他那破碎的门扉,叹了口气,终究没说什么,只暗自琢磨着他家姑娘这暴脾气,估计是随了皇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掰过来?
公主站在那里,等着众人的目光都转过来落在她身上了,才嗤笑一声抬脚走进去,冷声问:“这一大早的,皇叔们都这么闲呢,来伺候我父皇起床?”
众人面色各异的交换了一阵眼神,谁都没有主动开口应声。
公主也没在意,边往里走边用目光扫视着众人,嘴里仿佛认真请教似的开口:“您几位刚才同我父皇聊什么呢?我在外头听着,很是热闹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也跟着乐一乐?”
几位皇叔瞳孔巨震的看着她袖中滑落出来的那绿幽幽的剑鞘,齐齐提了一口气。
公主哼了一声,仿佛不在意似的转动着手中的琉光剑,语气越发的森然起来:“我方才听见,不知道是哪位皇叔说的,若是我父皇想要儿子,他可以现在生的?”
她静静的看着众人,出其不意的拔剑出鞘,在众人面前挽了个剑花,引得剑身寒光四射,阴风阵阵。
先前“口出狂言”的几位王爷齐齐脖子一凉,众人下意识的低头,只见自己胸前的衣裳不知何时竟破了个大洞,正巧是心口的位置!
再看其他人,破洞的位置竟然奇迹般的如出一辙。
诸位皇叔霎时间惊得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看向公主的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就在这样的关头,公主笑颜如花,轻声问:“皇叔们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么?”
诸位皇叔大骇,白着脸瞪着公主,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舌头,就齐齐转身朝惠帝哀嚎道:“陛下!您就不管管吗?!”
陛下装模作样的咳了咳,转头对公主说道:“阿玉,把剑收起来吧,朕送你去剑圣门下学艺,不是让你拿来吓唬你皇叔们的。”
竟然是……剑圣门下?!
皇叔们顿时傻了眼,原以为公主只是小姑娘心大拿着把剑吓唬人,没想到还有真材实料?!
众人再看胸口处那偌大一个破洞,齐齐腿软了下。
惠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冲他家姑娘招手,语气温和的问:“怎么一大早就跑这儿来了,今日不用去衙门当差吗?”
公主板着脸,虽然眼中杀意未退,但对着她父皇好歹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话:“要去当差的,不过临出门就收到消息,说您这里让人堵了门欺负到屋里来了,儿臣可不得来给您撑腰么?”
“总让人说您膝下没个儿子支应门厅,逮着您一个人欺负,您这身强力壮的若是再让人给气病了,儿臣少不得要杀一、两个人,来逞逞威风了。”
话里话外虽然是对惠帝说的,但旁边杵着的皇叔们哪个听不出来?
一时间冷汗如雨,心中懊悔不跌——他们李家人祖传的温和知礼,怎么到这一辈竟出了这么个煞星?!
惠帝哈哈一笑,伸手拍了下公主的手背,语气颇为自豪的道:“皇儿有孝心了,不枉父皇疼你!”
然后他转身对着几位皇叔笑道:“你们说是不是啊?”
皇叔们哪里敢说不?
一个一个的脸皱的像苦瓜似的,陪着笑恭维:“陛下慈爱,公主孝顺!是大周之福!”
公主不耐烦听他们说这些,便冷着脸插话:“父皇,儿臣侍奉您用早膳吧?虽说今日不用上朝,御书房里还有大堆的折子等着您批复呢!”
她冷笑着扫了一眼皇叔们,见这些人被她吓得不住哆嗦,忍不住嘲讽道:“诸位皇叔这一大早的进宫来,想必不是为了蹭一顿早膳的吧?”
皇叔们面皮涨紫臊的不行,也不用公主再说什么,灰溜溜的告退了。
等他们走了,公主才撇了撇嘴,把琉光剑收起来。
突然,一阵热意自她手背上蔓延,公主惊愕的低头,却见那是一滩热血,顿时心口一抽!
公主大惊!
再看向她父皇,人已经闭着眼倒了下来。
“父皇!”公主哑声喊道,忙伸手把人扶住,也不敢晃动只扶着他小心翼翼的坐下来,惊得声音都颤抖了,“父皇您怎么了?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又吐血了?”
惠帝面如金纸,仿佛半分声息也无。
公主喊了好几声都喊不动,霎时间慌得六神无主,扭头就冲外面大声喊:“袁宝!袁宝你快来啊!”
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守在门外的袁宝吓得腿一软刚迈出脚就啪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手脚并用的爬进来。
“陛下?!”
公主恨声叫道:“传太医啊!你还——”
话音未落,公主的手被人用力攥住。
她忙收了声,低头看向惠帝,他仿佛缓过来了些,面上不再蜡黄蜡黄的,不过眼神无力、嘴唇苍白,令人心颤。
公主绷不住的眼泪滚滚而落,哭道:“父皇你到底怎么了嘛?是不是他们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我去杀了他们!”
惠帝紧忙按住她,这一用力又惹来一阵咳嗽,暗红色的血顺着嘴角滑落下来:“别、别胡闹,也不许、请太医。”
说完这句,惠帝又不住的喘气,好一阵子才停下来,继续道:“父皇没大碍,就是、刚才太激动了……阿玉,听话!”
公主被惠帝死死的盯着,再不甘也只好点头。
惠帝放下心来,人来松快了不少,转头对袁宝道:“去,把朕床头匣子里的药拿来。”
袁宝面色一变,但被惠帝警告的瞪了一眼,顿时不敢再说什么,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小跑到床榻处取了药丸回来。
惠帝服了药,又歇了一阵子,面色才终于缓过来,眼神也不再那么涣散了。
公主心惊肉跳的看着他,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惠帝察觉了,忍不住招手把他家姑娘搂进怀里,满怀歉意的道:“是父皇不好,吓到我的乖乖了。别怕,父皇真的没事,父皇还要看着我们乖乖长大,继承衣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