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告别前,魏可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话说……你们那么多底泽特人都来了首都,为什么这边还相安无事,好像没有谁被辐射传染?”
“哦,你们还不知道,因为有辐射的解药啊。”
“什么?!有解药?”
“其实这些年来一直有各路底泽特人偷渡来希维尔,为了不引发骚乱,我们来之前都是用过解药清除了体内辐射残余的,所以不会传染你们……当然,这次进攻你们的人可不会用解药,他们恨不得把你们都弄死呢。”
“居然有解药……”魏可期眼睛一亮,“那人们根本不用冒险去注射那个丛林 2.0了!”太好了,妈妈不会有事了。
花事了嘲讽一笑,“哼,‘有解药’跟‘你们能用上’是一码事吗?这解药早在十几年前就有了,还是你们希维尔的科学家们研制出来的,但联合会封锁了所有相关消息,只偷偷地跟我们底泽特有钱势的人做交易。”
“原来我们不受辐射侵扰,他们用来赚钱无可厚非。可现在所有人命在旦夕……联合会还是隐藏着解药,反而给我们改造的病毒……呵,果然在战争面前,人命是最不值钱的。”魏可期从未天真过,可没想到,联合会竟远比自己想象得更黑。
“我们这项‘斗兽场’的业务,早在三年前就开始筹备了,这还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娱乐场所而已,供那些达官贵人们消遣的。要知道,底泽特三大势力早就在希维尔渗透已久了,你们有些科技和商业领域背后,就是底泽特人在操作。而这些,都是你们联合会里的人为了谋私利而默许的。”
“……那这次战争算什么?双方在做戏吗?”
“那倒不是,这当然是真打。只能说,你们联合会终于养虎成患了……呵呵,活该。”
魏可期闭上双眼,深呼了一口气,冷静道:“那这个解药,你一定有,对吗?”
“一支50万,进价。”
“……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算是救了你的命吧,我相信你的命远不止50万。”
“呵呵呵,太高看我了,我的命啊……其实一文不值。”
魏可期现在有点烦花事了这种吊人胃口的话风了,“非要谈钱吗?你直说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弄到药。”
“你可以去偷,我知道一家药企在秘密做这种药。但事先声明,做这种事的,守卫可森严得很,实验室外更是层层机关。以你的本事……话说我还不知道你都有些什么本事?除了反应还算敏捷以外……”
“如你所见,就这。”魏可期耸耸肩。
“那你还是好好夹着尾巴活着吧……或者,跟我们做事,可以给你专业的训练。而且,在我们组织里,只要有功劳,想申领一支药还不是轻而易举?”
“我说过了,我没有打算现在就开始做危险的事。我现在只想回家,跟我妈好好躲一阵子。”
“那就……慢走不送!”
魏可期轻叹口气,准备拎上包离开(逃离那个红灯区前她拿回了自己的所有行李),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施雯她……你能把施雯也放了吗?”
花事了头也没抬,淡淡道:“晚了,她已经不在那栋楼里了。”
“她去哪儿了?”
“你不会想知道的,何必给自己多添个堵呢?”
魏可期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她顿了顿,又道:“那你能把其他几个不愿意留在这的女生放了吗?”
花事了带着略惊讶地目光看着魏可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圣母心?”
“想多了。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所以,何乐而不为呢?当然,如果这对你来说有点麻烦,那就当我没说。”
“不麻烦,但我也从不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人各有命,我只管自己该做的,不管做慈善。”
魏可期对花事了的这般冷漠也不恼,反而轻笑了一下,“你是对的。”说完,便招了下手,以示告别,离开了房间。
魏可期找回了自己停在校外的车。之前她在同城软件上发帖寻会开车的同路人,收到了许多私信,但因为后来被抓,一直没有联系。她现在一个个回信解释自己有事耽搁了几天,最后找到了两个仍需要搭车的人。
等人齐后,三人上了回T城的路。
开车的是个中年油腻大叔,而副驾是一个路人甲——扔人群里毫无辨识度的那种。
大叔一路上很活跃,讲他的老婆,讲他的儿子,讲他一个人在大城市里打拼,讲自己多牛多讲义气……即使没人搭他的话,他也能兴致勃勃地自言自语着。
而路人甲,只在刚上路没多久时说了一句话,就再也没吱过声了——
他当时很感激道:“真是谢谢你啊……我也不会开车,你还愿意搭我一程,真是太感谢了!”
而魏可期只淡淡道:“不客气。我只是觉得跟一个陌生人独处比较危险,但两个陌生人,就能制衡一下了,反而安全些。”
路人甲:“……”
大叔:“……”
原本就比较内向的路人甲,这下更不敢再说话了。
下午到了另一个城市,魏可期叫大叔就停在这里过夜,对方很不解,“现在也太早了,我们在天黑之前可以在前面的郊区落脚啊,那儿环境也蛮好的,还是旅游景点呢!你难道不想早点回家吗?哎呀,我可想死我老婆了,她都念叨我好久了!”
本来这段时间心情就很差,这一路上又被大叔闹腾烦了,魏可期完全没好气跟他扯了,只道:“如果不想死就听我的!”
“哎呀呀,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凶呢!我跟你说女娃娃不能这样,得温柔一点。我看你跟我儿子应该差不多大,还想说你们可以认识认识呢……”
“你不听我的就给我下车,我到哪儿都能找到想搭车的人。”
“哎你怎么就不懂得尊老爱幼呢?咱们好歹讲讲道理啊!”
魏可期翻了个白眼,这样僵持下去也不能解决问题,只好冷冷地给这位“老”讲讲道理道:“我之前晚上在郊区过夜遇到了劫匪,差点死了,你们想体验一下吗?”
大叔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道:“……有这么可怕啊?”
魏可期搜了一家酒店,让大叔开去这里。
“啊,这酒店也太贵了吧,就一晚上,咱住个小旅店不就好了?”
魏可期叹了口气,还是得耐心跟大叔掰扯道理,于是“语重心长”道:
“我之前住的酒店,隔壁就是个小旅店,他们半夜被闯门,人贩子把住客的器官挖走了……据说战时最缺这些了,有闲钱的人都想搞点备着,万一哪天自己不小心挨了枪子……啧,换个好的不就能活命了。所以这一块市场很好,很多歹徒都在盯着好下手的地方,趁着仗还没打进来赚点生活费。”
大叔和路人甲相视一……哆嗦,然后大叔一脚油门赶紧冲向魏可期指定的大酒店了。